万圭一步步走到李信近前，目光咄咄逼人。
“圭儿，你说李公子调戏阿芳，可有真凭实据？”
这时万震山开口了，俨然一副两不相帮的公正模样。
“这是阿芳亲口跟我说的，她在怡红楼被李信三番两次调戏，那里的两个伙计都是见证人。”
万圭语气严肃，言之凿凿。
众人见他如此，连证人都有，还是怡红楼李信的伙计为证人，就都信了大半。
李信暗道这盆脏水泼过来，他是很难甩干净了。
他确实当面夸过戚芳漂亮，但仅此而已，完全没有过行动或言语上的任何调戏。
可事到如今，就算让雷力、柴九两个伙计出来澄清，反说万圭血口喷人，别人也会认为，伙计替老板作伪证是再正常不过。
自证清白可太难了。
人们只会相信愿意相信的。
而比起李信是清白的，他们自然更喜欢看到他身败名裂。
“李公子！关于圭儿所说的，你作何解释？”
万震山的视线移动过来，对李信施加压力。
“呵呵，此事不如先问问万少夫人。”
李信依旧轻松坐在座位，淡笑着说道，同时目光再次投向戚芳所在。
“……”
戚芳始终不敢与他有目光接触，垂下眼帘躲闪着。
“哼！”
万圭横跨一步，挡住了李信的视线，怒道：“我夫人被你调戏，已经是受害者，现在你故意逼她说话，明目张胆的威胁，真当我万府是好惹的！？”
不得不说，万圭在这种时候的演技确实不错，在座宾客们信他的人更多了。
于是李信这边，就承受了来自众人充满怀疑、鄙视的目光。
“唉！”
李信叹息一声，终于站起身来，道：“事到如今，我也瞒不下去了……”
这就承认了？
宾客们都没想到，这個李信竟然如此软弱，随便被万家父子用重一点的口气一压，就顶不住溃败了。
万震山和万圭，还有戚芳更是觉得意外，他们预计中李信不该如此早就“投降”的。
就连李元芳也纳闷，心想大人在搞什么，一个万府而已，有必要忍下这口气，做如此退让吗，难道其中又有什么深意？
而这时李信也把话继续说下去：“我坦白，我确实和阿芳在暗地里幽会，我之所以来七侠镇定居，也是为了阿芳和我们的孩子……”
“住口！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万圭哪能想到，李信竟然说出这种无耻的话来。
他当即被气得脸都绿了。
戚芳也对李信怒目而视，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不止是他们，所有宾客都目瞪口呆。
原以为李信只是承认调戏万少夫人，却听他曝出惊天大瓜。
这不就成了又一对西门庆和潘金莲了吗！
知道这一茬的人，都联想到这上面去了。
甚至李信更逆天，还说和万少夫人有了孩子。
难道？
部分人偷偷地瞄向了坐在戚芳边上的女童。
“唉！万公子，我知道这种事很难接受，但事实就是事实，空心菜不是你的女儿，而是我和阿芳所生！”
李信说着，带起笑容看向戚芳的女儿道：“来，空心菜，快叫爹！我才是你的真爸爸！”
“你不是我爹，他才是我爹！”
那女童虽然小，竟然也懂事，连忙摇头否认。
“李信！你敢！”
万圭的脸色则已阴沉到极点。
虽然惊讶于李信能叫出他女儿的小名，但他并不会因此上当，只会认为李信城府太深，早就调查过他们万府了。
他本身对戚芳也够了解，知道戚芳不会作出对不起他的事。
如果是狄云，他可能还会犹豫猜忌，但换成李信，他肯定选择相信戚芳。
“李信，你调戏我儿媳还嫌不够，现在还要玷污她名声，今天不给你点教训，别人还以为我万府好欺负，以后随便来个阿猫阿狗，都要来踩上一脚。”
万震山同样脸色难看，继续冷声道：“老夫给你两个选择。第一，立刻道歉，拿你的怡红楼当赔礼，再回答我们几个问题。第二，与我儿比试一场，生死自负！”
兹吟！
万震山话音刚落，万圭就配合着拔出了手中长剑。
剑是刚刚候在一旁的下人抛给他的。
他讲剑尖指向李信，呵问道：“李信！你选哪个？”
“不选行不行啊？”
李信露出为难来。
宾客们也都理解他的为难。
一个是白白交出资产，另一个更是直接送死。
万圭他们都知道，可是从小跟万震山习武的。
李信看着却文文弱弱，哪像个会武功的。
“今天你选也得选，不选也……”
万圭见李信如此，只当他怕了，冷冷一笑说道。
“那就比武吧。”
李信却忽然打断他说道。
“看剑！”
万圭被打断得极为难受，加上积攒到现在的怒气，他一下子被点燃。
脚步一跨，对准李信就一剑直直刺出。
嘭！
却哪知，李信还没动呢，李元芳就以极快速度从座位跳上桌子，一脚正中万圭胸膛，将其踢飞出去。
万圭痛呼倒地，手中长剑也脱落，与地面接触发出清脆响声。
但他很快爬起身来，捡起长剑，目光看向重新回到座位的李元芳，怒喝道：“好啊，我说你怎么敢在此大放厥词，原来是身边带了个高手！阁下何人，敢不敢报上名来？”
前半句是针对李信，后半句则是对着李元芳说的。
“李元芳。”
李元芳不屑地冷笑一声，说出了自己名字。
不屑，是因为万圭根本没搞清楚状况。
刚刚那一脚，根本就没用多少功力，居然就被他认为是高手了。
或许是指同辈的高手吧。
但其井底之蛙的标签，已经被李元芳打上了。
“也姓李？”
万圭面色一变。
“他是我族兄，目前是我的大管家。”
李信随口介绍道。
“好好好！果然是一丘之貉，刚刚趁我不备偷袭成功，就以为自己很了不起？有本事的你……”
“圭儿！”
万圭还想说下去，似乎要先和李元芳分个胜负。
却忽然肩头被拍了一下。
是万震山，走到了他身旁，继续道：“你既然要与李公子分胜负，就别多做额外消耗，刚刚说的生死自负不作数，那只是为父的一时气话，记住点到即止。”
“爹？你……”
万圭大为不解。
万震山不回答也不看他，只是拍在他肩膀的手用力抓了抓。
万圭顿时就闭嘴了。
他知道，一定是情况有变，才让他父亲定好的计划临时改动。
“李公子，你说呢？”
万震山看向李信问道。
口气比起之前，有所缓和。
“哦，不用打生打死自然最好，那输赢又有何说法？”
李信轻松道。
万震山果然比他儿子强多了，一定是看出李元芳武功有很大保留，所以重新调整了态度。
“关于你调戏阿芳的传闻，老夫细想之下，其实证据并不充分，做不得数，其中或有误会，李公子你呢也不要说气话，所以无论输赢，此事谁都不准再提！”
“比武方面，要是我儿侥幸赢了，你就要加入此次联合，得到仙人宝藏的线索，必须分享给我们所有人。”
万震山说到底，还是不想放弃从李信身上问线索的初衷。
而他这话一出，在座已经同意加入的宾客们，都纷纷点头，露出赞同之色。
这也是万震山想要的效果。
“要是莪赢了呢？”
李信道。
“李公子尽管开条件。”
万震山道。
“那就一万两银子，怎么样？”
李信也想不出什么条件来，干脆要点钱。
“原来李公子缺钱花了，可一万两未免狮子大开口了吧？最多一千两。”
万震山让他条件尽管开，自然是有限度的。
“就这么定了，哈哈哈！”
李信拍板，白得的银子，一千两不少了。
“李信！你以为你能赢我？”
万圭见其笑出声，感觉被侮辱了。
在调查出的李信的情报中，可以确定他是基本不会武功的。
虽然其去过镇南边的黑市，但就算从那儿买到了武功秘籍，从头开始修炼也来不及，短短时间内，不可能练出多大名堂来。
相比之下，万圭从小练武，得到万震山的系统性教导，在本镇同龄人中，武功也是稳定在中上游的，偶尔出色发挥还能表现更抢眼。
总之，他认为这场比武将会是一边倒的局面。
他已决定要拖慢节奏，尽情戏耍折辱李信，玩够了以后才会结束比试。
“圭儿，不要掉以轻心。”
万震山给出提醒，拍拍其肩膀，退开了两步。
“能不能赢，比了不就知道了。”
李信也离开座位，走到万圭面前。
周边宾客都配合着挪动桌子，为两人腾出了一片不大不小的空地。
“娘，爹要和坏蛋打了吗？爹他一定会赢的，对不对？”
空心菜在万府，早就受到熏陶，看过万震山徒弟间比武也多次了，所以明白眼下是什么状况。
在她眼里，李信就是个想冒充她爹的坏蛋，她希望她爹痛打李信，赢得胜利。
“嗯，你爹会赢的。”
戚芳虽然觉得对不起李信，但出嫁从夫，在万府，她不得不听万震山和万圭的。
而她对李信的认知，和在座其余宾客们也差不多，在她眼中，这场比武没有悬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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