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京城，南城门外。</P>
方问心甫一登场，血影铜钱拘住了贪神。</P>
任凭贪神如何挣扎，那巨大铜钱的振动频率随时变化，保持同步。</P>
贪神前冲受阻，后撤受阻。</P>
就连试图回头蹿入空间碎流，血影铜钱都如有预判，以动制动后，将其拉扯回来。</P>
“吼！！”</P>
贪神难受得张口咆哮。</P>
从局外看去，当这铜钱紧箍而下后，它如被下了禁身咒，半分难以动弹！</P>
“这是何人？”</P>
第二真身瞠目结舌。</P>
老红衣是如此的陌生，他笃定记忆里没有过这号人物，香姨更加不曾提及过哪怕一嘴。</P>
“方问心……”</P>
梅巳人只是扫了一眼，略有动容道：</P>
“初代红衣方问心，炼灵属性十分特殊，是能和万事万物保持同频共振的‘振动’属性。”</P>
“他有九枚白影铜钱，收纳了毕生斩过的所有鬼兽精魂，藏时能增幅此器，需时能放牧精魂。”</P>
白影铜钱？</P>
第二真身惊眸望去，哪里有什么白影——这铜钱上分明全是狰狞的鬼兽血影！</P>
梅巳人轻易看出了自家学生的疑惑，同时也笃定了这小子对大杀器血影铜钱没有半分概念，忙补充道：</P>
“白影铜钱，十大异能武器之一，可拘可打，伟力无穷。”</P>
“收纳精魄数量至满额时，得以进化成血影铜钱，战力……不可估量！”</P>
不可估量？！</P>
第二真身心头一凉。</P>
这是怎样个不可估量法，您老嘴里，还有这等词？</P>
还有……</P>
满额？</P>
初代红衣？</P>
只是稍稍将这两个词联合在一起，第二真身仿佛看到了毕生的杀戮，无尽的血途。</P>
最重要的是……</P>
初代红衣，跟虚空岛上李富贵小小提过的“初代六戌”，也就是初代鬼兽们，有关系没？</P>
该不会，这老头当年是压着初代六戌那等鬼兽在打的吧？</P>
思绪至此，第二真身再回眸望向那鬓发苍白，然老当益壮，仍有满眼杀机的老头子时，感觉变了。</P>
这不左牵黄，右擎苍，只需聊发少年狂，便能北望射天狼的存在？</P>
“满额，的这个‘满’，是多少？”第二真身咽了口唾沫。</P>
“凡种不计，血影铜钱撑溢到这个程度，不动时仍有鬼哭狼嚎，少说得斩了不下四位数的鬼兽精魂……”梅巳人满眼凝重，“兴许更多。”</P>
四位数，乃至更多的高等级鬼兽……是什么等级，斩道、太虚？</P>
您老在开玩笑吧？</P>
我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鬼兽！</P>
虚空岛内岛的那群放出来，有这个数么？</P>
第二真身突然问不出来话了，或许其他的问题在此刻已不重要，他直接开门见山道：</P>
“这姓方的，跟老师您比，何如？”</P>
梅巳人微微摇头，不再言语，只低眸看了看手上不属于自己的太城剑，又撇头看向那陪伴了方问心一辈子，炼就到完美的血影铜钱。</P>
第二真身再一次有感，何谓“炼灵时代”了。</P>
敢情之前见过的，就连颜无色也不是炼灵极限，圣山上还藏着这号人物？</P>
“他许久不曾出山了……”梅巳人忽而一叹。</P>
第二真身陷入沉思，这是在说方问心有可能剑锋已老，还是在说他养兵千日，用兵一时？</P>
亦或者，两者都有？</P>
“吼！！”</P>
鬼兽贪神的再一次嘶吼，将此地所有人微乱的心神，都扯了回来。</P>
“天人……”</P>
第二真身一回神，刚想要叫天人五衰帮衬一下，毕竟这里就这货立场不是太稳定。</P>
结果一转身，人已不翼而飞。</P>
“感知”一回溯，原来方问心血影铜钱一扔出城门口时，天人五衰就匿了。</P>
“这狗贼！”</P>
第二真身脸色一白，直接唾骂，只能看回敌人。</P>
方问心就算了，这人背后还站着一个香姨资料上记载过的鲲鹏神使鱼鲲鹏——老骨灰了，也是许久没挪过屁股的大佬。</P>
上一次出现是在云仑山脉，但也只是象征性地露了个脸，战力不详。</P>
四象秘境好像他也快要出来了，然圣帝北槐喝退了道璇玑，请退了鱼老……</P>
是因为尊老爱幼吗？</P>
还有个这个元素神使仲元子——老骨灰二号，资料更少，连战斗历史记载都无，介绍是“全属性”的“炼灵研究学者”。</P>
全属性！</P>
第二真身人麻了。</P>
这还是除了自己之外，他遇见过的第一个全属性的炼灵师，还是个半圣！</P>
他主修的是什么属性？两眼一抹黑！</P>
至于所谓的“炼灵研究学者”……</P>
熟啊！</P>
这可太熟了！</P>
本尊全属性都还没研究明白，只掌握了几个，都开始在研究属性融合，还搞出来个没法滥用的爆破界域了。</P>
“研究学者”叫得太好听了，这翻译一下，不妥妥的“爆破鬼才”？</P>
就算脑子拐不过弯，瞧瞧人家那顶还有着焦灰的蓬蓬爆炸头，以及那一身朴素但阵纹繁多的防爆服，还有那慈眉善目的老痴呆魔怔脸……</P>
这能是个好脾气？</P>
这能是善茬？</P>
是的话，怎么可能会被叫过来，用以阻止贪神失控而压阵啊！</P>
“徐小受——”</P>
都还没开始打，第二真身心念疯狂呼唤起了本尊，哪怕二者间的沟通已然模糊。</P>
这一仗，必是恶仗！</P>
仅靠一个自己，完全不够用。</P>
指望叶小天和巳人先生，最多二对二不分伯仲，剩下对面多出来的那一个，怎么破？</P>
交给天人五衰？</P>
他都匿了……</P>
不！</P>
匿得好啊！</P>
这家伙就不应该在场。</P>
他留在这里，明日圣神殿堂多收获五枚半圣位格，都不是没可能。</P>
“咻咻……”</P>
“刷刷刷……”</P>
就在第二真身疯狂呼唤本尊之时，玉京城外的大动静，似是惊扰到了附近隐修之人。</P>
接连有诸多身影到来后或退去、或驻足、或拉远了距离后，选择问题不大的观望一手。</P>
玉京城的京都大阵，似乎也出现了破绽？</P>
外界之动静，本来再响都惊不到城内人，这会儿所有人都听到了鬼兽怒吼声，如闻雷鸣。</P>
胆大者、好事者悄悄摸近，胆小者、怕事者紧闭门窗。</P>
风雪桂花凉，人心迫且慌。</P>
“几位，还不退后？”</P>
南城门口，方问心等了片刻，见外人都吸引来了，鬼兽身周几人，俱皆没有离开的想法。</P>
他似是读懂了什么，眉头微微紧起。</P>
鱼老揉了揉他的老花鱼眼后，抻长脖子去打量完对面几人，便挨个指着道：</P>
“梅巳人，剑圣，主修心剑术，你没照过面吧……看见那剑了没，当日斩断神拜柳那把……对对，就侑荼的，就是太城剑！”</P>
“叶小天，这是圣宫的孩子，应该是偷跑出来的，圣宫没这么不理智……奥义半圣……对，你没听错，还是个空间奥义，这天赋可比你们俩强多了！”</P>
“还有这小子……”</P>
鱼老突然瞪大眼，手指隔空狂点那年轻人，语气都变得激动了些，“这小子，绝对没看错，他就是徐小受！”</P>
“徐小受？”方问心微含眼侧目。</P>
“不是吧，方老兄，‘受爷’你都没听说过，你这太落后了，完全跟不上年轻人的步伐！”</P>
“他看起来，不是半圣？”</P>
“不是半圣，胜似半圣！”鱼老近来听这个名字耳朵都快听出茧了，主要还是最近提防了一手，主动去了解过资料，“道小子还跟我提过的……他！十尊座之姿！”</P>
那个时代的老人，似乎对十尊座有无比清晰的概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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