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之桑榆非晚

《封神之桑榆非晚》

第一百四十四章 多了个伤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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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桌上的韩征确实是酒品好,酒量也好,一杯接一杯,杯满酒干,几乎来者不拒,而且越喝眼睛越亮,别说是醉话狂话,就是一句不合礼制的言语,都没从韩秀才口中听过。

在酒桌上酒过三巡,还能正襟危坐的人,能有几个?

韩征坐在那块石台上,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取出笔墨纸张拓印那些刻字,甚至都没有多看几眼。只是在那里默默饮酒,从日出到日头转过大山,开始西斜。

酒桌上的韩不倒,几口酒下肚,就已经满脸涨红,泪流满面,虽然没有胡言乱语哭出声,但是任谁看起来都能感受到了那份抑制不住的悲苦伤心。老先生在远处咳嗽几声,年轻人没听见,老先生走近点再咳嗽几声,年轻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自顾自流泪不止。老先生就有些好奇了,什么事,让年轻人这么伤心,至于吗?即便在那个小小的墓碑前,年轻人也是多有笑意的。

老先生弯着腰站在韩征后面,眉毛眼睛鼻子嘴巴几乎都挤在了一起,脸上皱纹更显得深了,看着年轻人伤心流泪却哭不出来,更加揪心不已。阮籍猖狂,岂效穷途之哭?要那个岂效干什么,其实,哭出来比憋着好。

老先生看那年轻人这么没出息,偷偷躲起来哭鼻子,实在气恼,又觉得年轻人如此苦不能言,也着实有些可怜,便不敢离开。要是年轻人一时想不开,一下就跳下去了,那可如何是好?

老先生弯着腰站累了,然后蹲着,左思右想,腿都快蹲麻了,也没想出好主意,看那年轻人小半壶酒下肚,已经醉得越来越厉害,眼泪越流越快且不说,整个人都已经摇摇晃晃,眼看着就是不想跳也要从那块石台上坐不稳掉下去了。那块石台,距离崖底,怕不是有百丈高?就是十个韩征从那里掉下去,命也没了。

老先生深吸一口气,试探着伸出手,在韩征肩膀上拍了两下。

老先生来到韩征身后,之所以没有再出声,直接伸手拍,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反正都会吓年轻人一跳,要是年轻人不小心被自己吓得掉下去,自己还可以改拍为抓,顺势抓住年轻人肩膀,拉他一把。

果然,韩征被吓了一跳,手中酒壶一下没拿稳,就掉下石台去了,韩征也腾地一下跳起来,看起来差一点一个过肩摔就要把老先生扔下去。

老先生被吓了一跳,赶忙往后退了两步,这年轻人,还是这般毛躁。还好,相对于上一次差一点被年轻人撞倒,这次老先生有了准备,没有被碰到。

韩征抹了把脸,“来这边干什么?”

“你来这边干什么?”

“游山玩水不行吗?”

“我就住这不行吗?”

韩征撇了撇嘴,忽然一下跳下石台,把老先生吓得几乎神魂附体。

不过这个叫韩征的年轻人已经弯腰捡起了酒壶,酒壶竟然都没摔碎,甚至没有把酒水洒出多少!

老先生也跟着往前跨出两步,往下一看,心中那个悔啊。要知道是这样,就不露面了。

石台下面还有几阶石台,十分陡峭,还被杂草覆盖,不走到跟前,还真看不出来。

韩征那次书院碑林中就领教过老先生的赖皮了,现在老先生还在说谎糊弄自己,韩征有些生气,跳上石台,扭头就走。

“干嘛去?”老先生赶忙喊住。

“当然是回家,留在这里陪你喝西北风啊?”韩征嘴上说走,脚步却停下来了。

“真没喝醉?”

韩征嗤笑一声,就这点酒,没听说过韩不倒吧。

老先生摇了摇头,“躲这里来喝闷酒,有心事?”

韩征忍不住笑了起来,使劲拍了拍身上的儒衫,簇新,一点褶皱都没有。

老先生这才注意到韩征这身行头,笑了笑,“考上秀才了?”

“怎么样?”

老先生收敛笑意,神色认真,“很厉害了。”

老先生又看了看韩征,“确实很厉害了,要让我去考,肯定与秀才头衔无缘。”老先生又笑了笑,要是我那两个弟子还在,肯定就比你小子强多了。

韩征看了看老先生,没想到老先生还会服软,就伸出手,把手中酒壶递过去。

老先生赶忙伸手拿过来,推让?恐怕迟疑一下年轻人就不会递过来了。

韩征嘴角抽搐了几下,确实后悔了。这老先生说住这边,就是和自己斗气才这样说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又是山崖石壁,怎么会有人住这里?老先生还要下去的,就是住在山窝里,也没有可能住在石台上。真喝了酒,怎么下去?

“怎么上来的?”韩征皱着眉,示意老先生别急着喝酒,等会下去再喝也不迟。

“飞上来的不行?”老先生就和韩征杠上了,举起酒壶一仰脖子就灌了口酒,辣得吸了口气,赶紧又闭上嘴屏住呼吸仔细咂摸一番,还行。

韩征气笑不已,“你飞下去我看看。”

老先生干脆一屁股坐在石台上,又喝了口酒,心情大好,就不和韩征一般见识了,“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唯此而已。”老先生偷偷看了眼韩征,就瞧出个大概了——世上伤心人,多被情所伤。

年轻人嘛,有些路必定要走,运气好的,一头撞上去,人生就圆满了。运气不好,一旦错过,就成了一辈子的过错了?老先生是过来人,对这种事,感触极深,一站有一站的风景,就算是陪着走了很远路,也不一定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老先生使劲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风来疏竹,风过而竹不留声;雁渡寒潭,雁去而潭不留影。故君子事来心始见,事去而心随空。”老先生搜肠刮肚,还真找了句勉强能应景的言语。

两种解释,随年轻人怎么想。一种喻人,为风为竹;为雁为潭。一种那就纯粹是说事了。看似没多大关系,其实世间事,不过如此,世间人,也不过如此——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了;无意挽留的人,心中也不要有他。年轻人心境若能如此,什么样的坎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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