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昌接到宫里来的小太监传达的玄烨的口谕之后，就苦着脸找到了吕明亮。
“亮哥。”
赵昌在这段时间已经跟吕明亮混熟了，所以称呼也从“吕大人”变成了“亮哥”。
“亮哥，皇上说要给你招一些学徒，你有什么要求没有？”
“你说什么？皇上要干嘛？”
吕明亮正埋头给病牛……给不是得了牛痘的病牛检查治疗的状况，结果就模模糊糊的听到赵昌说了些什么，其他没听清，就听见了“皇上”二字。
“皇上说，要让我挑一批人给你当徒弟，所以我来问问你有没有什么要求。”赵昌好脾气的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给我当徒弟？”吕明亮听到赵昌的话后有些迟疑，“这个就不用了吧。”
“人家活得好好的，给人……给人阉了不好吧。”
“哎呦喂！”赵昌听了吕明亮的话后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好，“我的亮哥啊，没说要阉了。”
“这挑人是要跟你学这养动物、医动物的手艺，不是要跟你学伺候人的手艺。”
“况且，您自己说，您有那伺候人的手艺吗？！”
“这样啊，是我误会了。”吕明亮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过，皇上怎么会突然想到，要给我这样的小人物找徒弟的啊？”
听到吕明亮问起这个，从小就伺候玄烨的赵昌可有话要说了。
“这自然是因为皇上心怀天下百姓啊！”
高大上的口号说完，赵昌又凑近了吕明亮，看起来要说些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这可让吕明亮又是期待又是忐忑的。
结果没想到，居然还是夸奖的话。
“咱们皇上啊，别看话不多，小小年纪还爱板着个脸，但是这心地是真的善良，从来不会因为我们奴才无意间的过失而降下责罚。”
“等等！”吕明亮打断了赵昌的夸赞，有些疑惑的问道，“既然是无意间的过失，那为什么要降下责罚啊？”
“嗐！亮哥你就是跟着太后娘娘日子太好过了！”难得遇到这样的机会，赵昌可算是能怼一下吕明亮了。
“您去这宫里看看，对于那些主子来说，从来不在意你的过失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反正错了就是错了，错了就是要被责罚。”
“而惩罚的轻重，就要看你得不得主子的看重。”
“主子看重你，就像是主子身边的贴身大宫女或者是贴身大太监，这样的人物受到的惩罚就会比下面的小宫女小太监们轻许多。”
“就像都是被打板子，梁九功是皇上身边的第一得意人，所以行刑的太监就会用巧劲儿，声音响亮、看起来也严重，但都是皮外伤，不会伤筋动骨。”
“而如果是换成门口的看门小太监，那这板子打完，他就算不被直接送走，也差得八九不离十了。”
听完赵昌的举例，吕明亮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幸好，我已经出宫了。”
“亮哥您也不用这么害怕吧！”赵昌嘲笑道，“要知道您可是在太后娘娘手下做事呢，全宫里的人都知道太后娘娘是个心善的人，罚月钱可能，打板子不会。”
“罚月钱就不严重了吗？”吕明亮有些不解的问道。
“嗯……”赵昌沉默了一下，“对小宫女、小太监来说也是有点严重的，但相比于打一顿不会送命，但是绝对会让人伤病的板子，也就没那么严重了。”
“要知道，被罚月钱，只是金钱上受到了损失，而被打了板子的话，你不止身心受到了伤害，而且金钱上也同样会受到损失。”
“毕竟你总不可能不买伤药，硬挺着熬过去吧？！”
“那个……”吕明亮虽然觉得赵昌说得很有道理，但是他还是有一个不太明白的地方，“为什么是身心受到伤害？不是只有身体受到伤害了吗？”
听到吕明亮的问题，赵昌估计他的亮哥是没有见过打板子，于是就给他详细的描述了一下。
“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按在板凳上，脱掉裤子光着腚被打，你心里不受点伤的吗？”
“嘶！”吕明亮倒吸一口冷气，他以为就是被按着打一顿而已，没想到还要光着腚，而且还要被围观！
光是想象了一下，吕明亮就感觉自己的心灵受到了重创，于是他连忙转移了话题。
“小赵，要不咱们还是说说给我收徒弟的事情吧。”
“你刚刚说了那么多，可是还是没有说明皇上为什么要操心我收徒的事情啊？”
“好吧。”赵昌见吕明亮是真的不想再说打板子的事情了，他也就没有继续吓唬下去。
“其实，皇上是听说了你这里的牛场，在今年春天的时候，以低廉的价格将黄牛租给了百姓去开垦农田。”
“皇上觉得这是一项善举，不止百姓没有那么劳累，也可以开垦种植更多的粮食，而且其他时候百姓也不用为了喂养黄牛的事情而发愁，所以皇上打算在整个大清都推广此事。”
“但是你也知道，这么多的黄牛养在一起，万一生病了也容易造成更大的损失，所以皇上决定先让你带一批徒弟，等你的徒弟都出师了，再来执行这项善举。”
“原来如此。”吕明亮听后连连点头，“皇上果然是个心系百姓之人。”
夸赞了一句玄烨之后，吕明亮开始讲述起自己的要求来，“小赵，对于徒弟的选择，我要求不多，但你得仔细记一下啊！”
“得咧！亮哥，您就说吧！”赵昌笑着说道，“在皇上身边当差，别的不说，咱这记忆那可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行，那我就说了。”对于赵昌的自信，吕明亮没有一丝的怀疑，毕竟是给皇帝当差嘛，记忆力差了那还得了啊！
“这徒弟教出来，是要给皇上办事的，所以首先一点，就是人品要好，不说街坊邻居齐声夸赞，但至少要没有埋怨的。”
“第二点，就是要细心，动物不会说话，它们哪里不对都要靠人去观察，所以粗心大意的不能要。”
“最后嘛，就是我听你刚刚传达的意思，这些徒弟学成之后是要分散到全国各地去的，所以你招收之前得先跟人家说清楚了，毕竟有些人不想离开家乡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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