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夕

《黎明前夕》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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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高耸的【壁垒】遮住了天边的残阳,只余下一抹晚霞斜落进【壁垒】里的世界。

【尘环区】政府办公大厅的门前,少年静静的蹲在路边等候着。

“小天!”

远处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

少年宁天缓缓抬起头,不远的街边站着一位穿着朴素,身材还有些发福的中年妇人。

“郑妈!”

宁天挥挥手,笑着。

“好些年没见到你们兄弟两了,怎么有时间回咱们【尘环区】探亲啊!”

“不是的,郑妈,我们搬回【尘环区】了!”

“什么!”

妇人惊异了一声,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被极远处传来的马蹄声打断。

两人下意识的往后退去,默默的站在街边不发一言。

远处的街道,周围正在行驶的汽车还有行走的人群纷纷自觉列在两边,默默的注视着远方。

没过多久,街道的尽头疾驰而来一队骑着骏马的骑士,身着的铠甲将其包裹的严严实实,就连坐下的马匹也披覆着厚重的铠甲,每一步马蹄落下,地面上就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

骑士们的铠甲胸前,一朵鲜红的蔷薇娇艳欲滴。

待到那些骑士们远离,再也看不见他们的身影时,周围陷入静止的人群再度恢复,先前突然静谧的街道又回归到了热闹。

“那些骑士大人可真威风啊!”

宁天听着郑妈的话,嗤笑了一声,没说什么。

“唉,对了,小天,你们哥两怎么突然要搬回【尘环区】啊!”

“这里只是咱们【壁垒】的平民区,根本就没什么发展的前途,你们哥两都还小,阿玄的本事又那么大,你们不该回到这里啊!”

“郑妈,这些都是哥的意思!”

“这...”

郑妈还准备说些什么,身后却传来一个声音。

“小天,我办完了,该走了!”

两人回过头去,政府大厅的门前缓缓驶出一个人影,他坐在特制的轮椅之上,双腿的位置空荡荡的,帅气的脸庞之上还有道狰狞的疤痕。

“阿玄,你这...”

宁玄看清了妇人模样,随即淡淡的笑了一下,夕阳的余晖照在他的面庞,是那么的温和。

“是郑妈阿,执行任务的时候遇到了意外,受了点伤。”

郑妈冲到宁玄的身前,伸手想要抚摸下他,手伸在半空,却又停下,眼神中流露出的满是不忍。

“这,这,你这怎么才叫受了点伤,你这...”

“没事的,命保住了不是吗!”

宁玄依旧是那副淡淡的笑容,仿佛身体上的残疾只是小事一般。

“不说了,郑妈,我们刚回来,老屋荒废了这么多年都没收拾过,还有的忙了,等闲下来,我让小天去您家请您跟伯父过来小聚一下。”

“这怎么能麻烦你们兄弟两,等你们忙完了,给郑妈个信,到时候我让我家那老头子去接你两过来,郑妈好好招待你们。”

“那就劳烦郑妈了,小天,还不快谢谢郑妈!”

一旁的宁天躬下身,从最开始见到熟人的那抹笑容之后,这孩子就再也没有笑过。

“我们回去吧,小天!”

宁天上前,扶着轮椅的把手,缓缓推动。

“郑妈,我们就不打搅您了!”

“那行,你们才回来,注意休息!”

站在街头,望着逐渐远去的兄弟两,郑妈叹了口气。

“多好的孩子啊!真是可惜了啊!”

【壁垒】下的街道上,两旁的路灯早早就已经打开。

几百米高的铜墙铁壁,像是天堑一般隔绝了阳光与这里的交互,生活在【壁垒】之下的居民也都是清一色煞白的皮肤,疲倦的神情。

他们是【尘环区】最外围的居民,也是居住在死亡边缘的一群人。

宁天推着哥哥的轮椅行走在这条即便在早上也见不到阳光的街道上,周围弥漫着的是潮湿中带着酸臭腐败的气味。

除了一开始,宁玄吩咐的那句以外,哥两这一路上便没有了其他的话语。

良久,坐在轮椅之上的宁玄开口了。

“我在政府大厅办理手续的时候,听到外面有马蹄踏过的声音,是有队骑士路过了吗?”

推着轮椅的宁天突然停下,默默的点了下头。

“是的,是【血色蔷薇】的一支小队!”

“【血色蔷薇】啊,看来【壁垒】外的那些东西又不安分了!”

宁玄的话语说完,兄弟两又再次陷入到沉默之中。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路也越走越远,直到某一刻,宁天推动轮椅的脚步停下,他们站在一座废弃的小木屋前。

抬头望向面前的小屋,破旧,腐朽,没有阳光的照射,屋子的院里也只有青苔泛滥。

“到了,哥!”

“嗯!到了!”

这处破落的小房子便是他们以往的家,那时家里还有他们的父母,虽然狭小,破旧,一家四口有时还会为了没钱交电费而苦恼,但那个时候却是兄弟两最开心的时候,只是现在一切都回不去。

宁天推着轮椅进了小屋,找了处还算干净的地方,将哥哥安置在那,伸手整理了下他身上的毛毯。

“哥,我先去收拾个屋子出来!”

宁玄点点头,他的眼神有些恍惚,似乎回忆起了过往。

离开哥哥的身边,推开小屋的大门,顿时一股腐朽的气味带着灰尘扑鼻而来。

宁天皱了皱眉头,挥动衣袖赶走尘埃,等了片刻,灰尘散去,小屋内的情形展现在他的眼前。

熟悉的布置,还有那些老旧的家具逐渐勾起了他的回忆。

在门口驻足良久,宁天缓缓呼出一口气,将心中积压的阴霾吐出少许,这才迈步走进屋内。

“小天!”

身后突然传来大哥的声音。

宁天疑惑的回过头去。

“距离【适格】测试还有多长时间!”

“每年八月中旬开始,距离现在还有两个月时间!”

“哥,你怎么突然问这些!”

“没,没什么,只是有些怀念罢了!”

宁天在屋内等了一会,没有等到宁玄的下文。

刚准备上楼看看有什么能用的东西时,大哥的话语却又突然传来。

“小天,到时候你也去参加吧!”

一步迈在楼梯上的宁天愣住,随后不可置信的奔跑到宁玄的身边。

站在大哥面前的他,眼睛里充满了愤怒和坚定。

“哥,我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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