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醉

《惊鸿醉》

第五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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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五十五章

心头的狂呼震耳欲聋,却也只有自己能听见。

看见洛华衣起身往这边走过来,展墨如心头狂跳,可是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只有眼泪无声地流下来。

洛华衣站在斗柜前慢慢地解kai自己的腰带,然后褪下外衣,中衣不一会便露出结实精致的胸膛,展墨如坐在斗柜里,看得清清楚楚,眼泪却似乎流之不尽一般,洛华衣的胸前的鞭痕已经淡化下去,但是左胸口处却有一处黑青的淤痕,还有一个淡粉色的手印,其间那个圆圆的伤疤已经褪去,露出嫩粉色的肉。

是不是被二哥甩出去的箭杆伤到的?

这一刻展墨如心头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不知道是爱是恨,只剩下满满的心痛。“华衣!”万玉鸾欢快地叫着赤着脚跑过来从背后抱住洛华衣的腰,展墨如坐在里面能看到万玉鸾朝他笑。

“华衣,我好想你,你知道吗?”万玉鸾说着抬起纤细的手摸着洛华衣的胸口,“这些伤还痛吗?”手轻抚在洛华衣的胸口,眼睛却看着斗柜,虽然看不见展墨如,但是嘴角的笑却格外欢畅,深深地刺痛了里面的展墨如。

洛华衣抬手按住万玉鸾游走的手,微微用力将他拉在胸前压在斗柜上,手在万玉鸾的身体上抚摸,脸上却一片冷漠。

展墨如用力地闭上眼睛,耳边充斥着万玉鸾细细的呻吟和那天在窗外听到的一样,没有什么激烈的动作,万玉鸾的呻吟声却越来越大。展墨如睁开眼睛,却又看到洛华衣抱着万玉鸾朝着暖炕走过去,将他放在暖炕上,随手又挑下了帐幔,然后就只有万玉鸾尽情地呻吟声。

虽然痛但是却又觉得有点不对劲,用力睁着眼睛,却又什么都看不到,竟然觉得愤恨,到底很什么却又说不清楚,便越想越气,越想越难受,只觉得小小的斗柜里闷不透气,几乎要将自己憋死,只好用力地喘息。

洛华衣虽然受了重伤,可是内力仍在听力敏锐,从一进房门便知道斗柜里有人,听得声声粗重的呼吸,便扯过一副薄锦裹在身上下了暖坑,站在中间仔细地听。

展墨如看着他柔白色的胸前墨发垂荡,暗红色的薄锦裹在他的身上越发显得他的挺拔俊逸,可是这些还和自己有关系吗?现在的他冷峻凌厉,还是从前自己认识的他么?

他骗自己良多,到底为什么?若是有如此的故事,为何在小昆山还情意绵绵,温柔款款,一定要让别人深陷他那温腻得挣不脱的柔情里,可是当别人一步步深陷其中的时候,却又发现那人如同蒙了一层面纱,亦真亦幻,几乎让人发疯。

展墨如心头酸涩,意念翻涌,记忆里的和屋中央的人却几乎难以合一,到底那个才是真的,为何眼前清冷孤傲的人更让人心痛心碎:华衣,要如何才能真正的认清,若是断然恨了你,你又说我对你不公,可是――你何曾对我公平过,何曾对我坦诚过?

现在算什么?站在河的两岸,你在算计我在伤感。纵使恨意滔天,也只能淡淡一笑。

喉咙刀刮一样疼,揪扯着半边的脸颊和牙龈后部抽疼,疼得他一阵阵发晕,只好紧紧闭上眼睛不再看。

蓦地脚步声响起,接着斗柜轻轻一震柜门被打开,展墨如此刻倒是宁愿从来不相见不相识,这样的境遇尴尬到让人欲哭无泪。

“小墨――”那声音爱痛夹杂了太多的感情,轻轻颤抖,如同游走在沙漠的人在绝地之中看到水光。

展墨如一动不动,只有急促地呼吸,脸憋得滴血似的红,蓦地脸上一阵冰凉,是洛华衣的手。“小墨,你怎么会在这里?”洛华衣心头巨震,猛得伸手将他抱在怀里,触到他滑腻光洁的身子,看到上面一道道的微微浮起的肿痕,身上遍布的吻痕咬啮牙印,心头一阵钻心地痛。

展墨如任凭他搂住自己,心里喊着你给我解释给我解释,可是洛华衣却在短短的慌乱之后立刻镇定下来,细细地查看展墨如的身体,感觉到他身体里的药不禁皱眉。

洛华衣用毛毯将展墨如裹了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穿上自己的衣裳,再回头看展墨如,他双眸紧闭,脸上满是干涸的泪痕,唇角滴答着鲜红的血渍,忙抬掌贴在他的后心帮他渡气,片刻之后自己却气血翻涌,却将用在喉头的血硬生生又压了回去。

展墨如既不能动又不能说话,想问的话问不出,心头憋闷得只能呼呼喘气,额头上渗出密密的汗珠,感觉到洛华衣帮他输送内力却又想拒绝,自己却又提不起任何的力气,任凭洛华衣的内力在自己经脉中游走。

当内力缓缓流动的时候他又有种温柔的错觉,霎那间闪现的都是洛华衣从前的温柔,甜言细语。一时间便又胸口针扎似的痛。

“你不是在白轻侯那里么?”洛华衣抬手将展墨如搂进怀里,却又机警地看看窗外,将展墨如抱到斗柜的一侧。

展墨如抬眼看他,满满地都是质疑责问。

“你给人下了药不能说话,我这里现在没有解药,过几天找机会救你出去。”洛华衣声音低低的,“小墨,什么都不要胡思乱想,看到的,看不到的,都不要想,我一定会给你答案的。你再忍耐一下,再等一等。”洛华衣心疼如绞,却只能强自压抑。

展墨如抬眼看他,脸色苍白,细长的凤眸微微凹陷,眼底青痕一片,憔悴依然无损他的俊美,这时候有多想趴在他的肩头上,逼他告诉自己到底隐瞒了什么,为什么他们都那么神秘,他和白轻侯什么关系,和公子泓什么关系,他到底要做什么。

却也只能相望,无尽言语,四目相对。

“小墨,过几天我定然回来接你,白轻侯不曾来救你,定然是遇到什么事情,现在你先呆在这里,我会尽快想办法。”洛华衣抬手轻轻抚摸他的脸颊,想吻他却又怕自己控制不住,只能将他紧紧地箍在怀里,力气大得似乎要将他嵌进去。

过了一会洛华衣看看外面,抱起展墨如放回斗柜里,展墨如用力地瞪着他,一眨不眨,痛得眼泪流出来也只是微微眯起。

“小墨现在这里比较安全,你暂且呆两天,我会将你接回去的。”洛华衣轻声说着,却不敢看展墨如那双漆黑的蕴满伤痛的眸子。

轻轻点了展墨如的睡囧,让他睡过去,然后将斗柜重新关上,走回暖炕掀开帐幔,静静地看着那个沉睡的少年,嘴角兀自挂着自以为是的笑意,得意的,舒畅的,快意的样子,洛华衣的嘴角微微扯出一抹残忍的弧度,扬起右手,身体微微颤抖却又慢慢地放下去,似乎在隐忍克制,最后叹了口气,又上了暖炕躺下去。

等展墨如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是天大亮。

“你醒啦!睡得真死!本来想让你醒过来商量华衣的事情,谁知道你睡得跟猪一样!”万玉鸾春风得意,笑着看展墨如灰败的脸。

展墨如冷冷瞪了他一眼,扯了扯唇角。

“怎么你不服气是不是?”万玉鸾却心情好得很,不肯和他计较,亲自帮他穿衣穿鞋子,竟然一点都不觉得伺候人有损自己的身份。

“昨天晚上我和华衣,你都看见了吗?嗯?”万玉鸾笑得开心,将展墨如抱起来放到外室的罗汉床上,让人拨旺了炉火,又将暖手炉放在展墨如的怀里。

展墨如看看外面,天气清朗,可是自己不能出去,除了二哥在牢里,在这里自己一个亲人也没有。又想起洛华衣说白轻侯似乎遇到什么事情,希望他没事才好。华衣说让自己呆在这里,他会来接自己,会得吧!

看着万玉鸾一副得意的模样,展墨如暂且按耐住心头的怒气,和他周旋。

这时候有人端了饭菜过来,万玉鸾接过放在罗汉床的小桌上,又亲自给展墨如喂饭。

展墨如抬眼看看他,嘴唇动了动。

“你想说话?”万玉鸾笑问道。

展墨如眨了一下眼睛。

“可是你还是得吃药!”万玉鸾笑嘻嘻道。

展墨如冷冷瞪着他。

“好吧,我少给你吃一点,让你能说话,好人不说话,憋也憋死了,不过我告诉你,昨晚上幸亏你不能说话,否则就算你说话让华衣找到你,他也不能带你走。”万玉鸾端起碗轻轻笑着。

“从前那次我是不舍得他,对你也没什么兴趣,自然就放过你,可是后来我不想那么便宜你们,而且他要杀燕凤慈也需要我的帮助!”万玉鸾笑得眉眼弯弯,从他知道洛华衣骗了他,有个展墨如开始,他就知道自己不会再像从前那么儍,那么单纯,想要的就要不择手段!

展墨如微微眯起眼睛盯着他,杀燕凤慈这句话刺痛了他,索xing闭了眼,不去看他。万玉鸾看展墨如一脸不屑的样子,笑了笑,竟然没有生气,看来人还真的不一样,似乎有了那层□的关系,心里有了一丝牵绊,竟然很多事情就看开了。

笑了笑给展墨如喂饭,“等一下我给你吃得份量少一点,你老老实实不要大喊大叫,也不要总想着咬我,我就让你说话!你答应吗?”万玉鸾盯着她。

展墨如眨了一下眼睛。

“刘单,你过来!”万玉鸾喊道。

“公子!”刘单很快便走进来,看了看展墨如没说话。

“你有没有好点的东西,能够制住他的武功,又能让他说话活动?”万玉鸾一边给展墨如喂饭一边问道。

“软筋散。”刘单轻声道。

“拿来!”万玉鸾伸手。

刘单便立刻去取了来。

“我贵妃姐姐那个药的解药,你是不是还有?”万玉鸾问着,便将软筋散化开放进汤里,喂给展墨如吃。

看着万玉鸾温柔巧笑的模样,展墨如竟然想起了和洛华衣在小昆山,心头一阵凄惶,又一阵恼恨,瞪了万玉鸾一眼,却也吃了下去。

刘单又拿了解药来给展墨如吃了万玉鸾说得那个十香软绵绵的解药。

吃完饭,展墨如便新药换旧药,能说话走路,但是浑身软绵绵的没有什么力气。

万玉鸾看他扶着桌沿慢慢地走,黑发披在肩背上,身材秀美,只觉得心里无限的爱慕,便笑着扑上去,将展墨如压在桌上,展墨如吃了软筋散,力气自然没有他大,知道免不了便也不挣扎,只是冷冷道,“你不要像只狗一样动不动就扑上来!”

万玉鸾啃咬着他的后颈,身体在他的身上蹭来蹭去,发出嗯嗯呀呀的声音,展墨如一阵恼怒猛地翻身将他压在桌上,双手掐在他纤细地脖颈上,却又没有什么力气,便放了手,万玉鸾却抬手勾住他的脖颈,用力拉下去轻啮着他柔嫩的唇。

展墨如猛地起身,却由于没有气力往后跌去,万玉鸾咯咯笑着,飞快地伸手抓住他的腰带。“展墨如,你――就从了我吧,好不好?”万玉鸾瞪着清亮的眼睛盯着他问道。

看了他一眼,展墨如思忖了一下,想着能不能逃出去,“你让你姐姐赶紧将我二哥放出来,我就答应你。”展墨如说着推开他,在一边坐下去。

“好,你放心,不过――这样有点难办呢!”万玉鸾走过来,俯身看着展墨如。

“怎么啦?”展墨如瞥了他一眼。

“华衣要杀他,你却要救他,你说我怎么办才好?”万玉鸾笑得非常恶劣,露出整齐的牙齿。

展墨如没看他,想着既便他不答应自己,自己不顺从他,他也一样得逞,便也不和他拗着,只待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反正一次也是二次便不怕,便道,“随便你,但是――你不要再给我吃什么药,我觉得不舒服,身体难受,而且我身上的伤还没好!”

万玉鸾笑了笑,痛快道,“好,不给你吃药就是,反正你也逃不了,虽然你功夫比我好点,但是有刘单在你也不能把我怎么样,”说着便来抱展墨如。

展墨如瞪了他一眼,“我自己能走,”然后便走到炕上躺了下去。

想着洛华衣,心里痛得一抽,可是将他的千般好万般不是的想一遍,却又只剩下他的好,想他是不是有什么苦衷,想他不要像自己这样痛苦。

却也只是微微叹息,他定然也有自己的难处,也需要虚与委蛇吧,用身体达到目的,不禁撇撇嘴角,露出个鄙夷的笑容,不知道是笑自己,还是笑那个本以为冰清玉洁的人。

他对自己是不是也是虚与委蛇?

心里想着竟然是痛,无尽的痛,对他的怜惜,愤怒,化为身体的行动,万玉鸾想压在他身上的时候展墨如却将积蓄的全部力气翻身将万玉鸾压在身下。

对上万玉鸾那双清亮的大眼,他不是个顶美的人,不过是眉清目秀,比起他的姐姐是天壤之别,但是用来报复自然不用管好看不好看,而且再好看哪里有洛华衣好看,展墨如想着心头一阵阵的愤怒燃烧。

脑子里反反复复想着洛华衣莹白结实的胸膛,小昆山睁开眼第一次看见,他对自己的挽留,柔情蜜意,点点滴滴,所有的画面都交织在一起,定格在万玉鸾茶色瞳眸映出的自己愤怒的脸。

他说不管心还是身体的背叛都不能够允许,可是怎么能够只是这样要求别人,自己又做不到?不管是身体还是灵魂的背叛,我展墨如也同样不允许――不允许!

心头想着那个让他痛极爱极几欲发疯的人,只想用力地顶进万玉鸾的身体里去,不管不顾地发泄自己的愤怒。

“你想感觉我的身体么?”万玉鸾笑得明媚,“华衣也喜欢的!”知道什么样的伤害虽然无形却伤人至深,万玉鸾笑得得意:洛华衣,你让我痛的,我必然百倍的索回,千倍地还给你们!

万玉鸾觉得自己是一夜之间长大,人原本就是要经历伤痛才可以成熟。从第一眼看见洛华衣情根深种,死心塌地地爱他,为他付出。

现在是不是也已经清醒?洛华衣不过是利用自己,毕竟万家的势力在整个大魏那是不可一世的,任谁既便是皇帝也要害怕吧。

若不是还有皇后太后的家族,那么大魏就是万家的,这想必是父亲和兄长们暗暗期待的事情吧!

万玉鸾眯缝着眼睛,嘴角挂着冷冷的讥讽,这天下本就是混沌不堪,有人为了荣华富贵出卖□,有人为了权势名利出卖爱情,而自己的其实多么希望能用所有的来换一份真心!

老天,总是不肯给人完美!

看着展墨如伤痛的眼神,万玉鸾笑得怜惜无限,“展墨如,你有什么让洛华衣想要的,所以他宁肯得罪我竟然也要保护你?我真的不明白,难道就因为你是燕凤慈的弟弟?但是华衣是左丞相派的。”万玉鸾似自言自语又似梦呓。

“展墨如,你说,是不是我们谁都没有真正的爱谁?如果我够爱,是不是就该成全,而不是报复?如果你够爱是不是该顺从我,我们在一起,这样华衣也不用那般难过?如果洛华衣够爱,他就该带着你远走高飞,而不是为了荣华富贵挤进这肮脏的漩涡。他们以为我什么都不懂,可是我懂,我知道洛华衣和我父亲在密谋什么,我知道父亲也想利用他,我也知道父亲是因为我才一直都没有动他,我什么都知道,可是我宁愿不知道,如果不知道就不会痛苦!展墨如,为什么你要出现,为什么,为什么!”万玉鸾说道痛苦之处,翻身趴在展墨如的身上,用力地咬着他的脖颈,将泪水都流进他的发丝里。

展墨如反而平静下来,静静地看着他,如同做梦看别人的戏一样,在这里自己似乎格格不入,什么都不明白。

所以当万玉鸾直接顶进他的身体的时候,他都觉得可笑,这样的梦,真实到让人痛,可是却摸不到真相。

万玉鸾一边哭一边疯狂的动作,和展墨如在一起带给他的快感,心理上的满足远远超过□,那份掌控他人命运的满足,远远超过从展墨如身上乃至洛华衣身上得到的快感。

那份由爱生恨,由恨生出的扭曲让他从展墨如隐忍的痛苦里得到了最大的快感!

“展墨如,他也不会爱你,他谁都不爱,他要的只有权势,只有那些害死人的东西,杀了燕凤慈,皇帝就是个摆设,大魏就是我们万家的,也会是他的,他要的我都给,你能给他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心里总是想着你,为什么对着我连虚伪的笑都没有,冰冷的像檐下的冰棱,可是就算是冰,我用心用血也能捂热,为什么他却不肯,总是敷衍,展墨如,你有什么好,你有什么好……”万玉鸾不知道自己是痛还是快,折磨别人也折磨着自己,脑海里那个清冷冰寒的俊容如同一把利刃在自己心头剜。

展墨如任凭他在自己身上发泄,如同将灵魂抽离一样,冷眼看着受苦的他们,无奈地叹息。

世间万般苦,因为看不透,舍不弃,而自己不是更深陷其中,如万玉鸾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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