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醉

《惊鸿醉》

第35章 轻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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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轻愁

燕府因为公主走丢,又闹了个人仰马翻,现在看公主回来松了口气,但是听说中了毒又一阵提心吊胆,若公主死在燕府,不论如何,燕府都脱不了干系。

一屋子人看着昏迷的公主想对策,请了好几个有名的大夫,都看不了,说这是用毒和迷术高手下的药。

“二哥,可惜华衣走了, 要不他肯定可以帮公主解了这个什么迷乱!”展墨如除了手上的伤,其他都没有什么大碍,但是左手伤了手掌的筋骨,又需要费时日调养。

“也不是不能解,只要针灸她的几个穴位,然后内力帮她疏通,再服些清心化瘀以及凝神静气的药便差不多了!”燕凤慈朝他笑笑,让他不必担心。

“二哥,就算是用内力疏导,也不会很轻松吧?这是很耗内力的事情。”燕奉画也略微知道一点,但凡需要外人内力疏导的,都是事倍功半,何况公主现在陷入迷乱中,自己根本不能控制。

“但是我们不能不救,如果公主在我们家有个三长两短,那么我们全家都脱不了干系,你说呢二哥?”燕奉剑急忙道。

燕凤慈笑笑,“大家都别急,人我们自然要救,”然后又对燕奉剑道,“三弟,你派人去告诉父亲,没什么事情,让他老人家不要担心。”燕奉剑自然答应了派人去。

燕凤慈让人准备了相关的草药器具,又将公主带到静室让电不输给他护法,展墨如等人便都在大厅等候。

“四哥,二哥给公主输送内力,自己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展墨如一脸紧张,在燕奉画身边走来走去。

燕奉画伸手拉住他的衣袖,轻轻抚摸着他受伤的手,道,“六弟,你走来走去,让我都紧张,快坐下吧,喝杯茶静静神。”

展墨如却急忙拉出衣袖,“不好意思,我去如厕!”说着便蹭蹭跑出去。

“他这都几趟了?”燕奉剑讥讽道。

燕奉画笑笑,他早就发现了他这个六弟一紧张着急担心就会不停地如厕。

展墨如并没有去茅厕,而是停在一株栀子花树下,深呼吸,看着那玉洁冰清的花朵,想着那个贴心暖肺的人,心慢慢地静下来,“华衣,等到公主好了,二哥便会送她回京,到时候我一定跟着,然后去找你。”

黑亮的大眼微微眯起来,望着头上那朵洁白如云的栀子花,却觉得眼前模糊了一下,眨眼间觉得眼前一片雪白,心头一惊却瞬间恢复如初,天青高远,极目云断。

心里挂念着燕凤慈他们,不由自主地便朝后院的静室走去,一路上不断地回头,总觉得如同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看,但是回头却什么都没有,往前走便又觉得那两道目光让自己身上被盯得地方隐隐发木生寒。

站在静室门前不远处,燕凤慈的侍卫在门口和屋后守卫,屋里是电不输。展墨如笑笑,搞得跟总统保镖一样,屋前屋后,是不是屋顶也有,刚想着便看见屋顶人影衣衫,不由得笑倒在旁边的垂柳树上。

心想着,难道还有人这么大胆,大白天敢到家里来行刺不成!刚要笑却只觉得一阵阴沉的风贴着自己吹过去,衣摆翻飞,发乱如丝,只觉得一道白光强烈到几乎刺瞎眼睛疾如流星朝静室门口闪过去。

人都说看见流星要赶紧许愿,可是很多人在流星过去才反应过来,但是展墨如却下意识地大喊,“刺客!”然后立刻朝后监视,他以为那是后面的敌人飞射过来的箭矢,速度太快,所以晃眼。紧接着听见几声清脆的叮咚撞击,然后便是细微的嗤嗤嗤,在微微流动的风中展墨如竟然听得份外清晰,猛得回头,只见一片红雾在太阳底下现出妖异的光芒,被一柄寒光闪闪如愁如魅的窄剑轻描淡写地泼洒定格在碧蓝的天空。

那几个侍卫瞪大了眼睛根本不相信,身经百战,金戈铁马,刀山火海都活下来的他们会死在安逸的大将军府上。

展墨如张大了嘴巴,用力地瞪着眼睛,风吹着什么扑棱进眼眸里,火辣辣的疼,带着腥气扑面而来。

发不出声音,因为那股凌寒的气势压迫地他根本连呼吸都困难,还是张开嘴喃喃道,“为什么――会是你!”

眼中那抹清冷的目光,素白的衣衫,如愁缠绕的窄剑没有在展墨如眼前停留,杀了门外挡路的侍卫径直戳进房中。

展墨如拼尽全身的力气,只觉得浑身冷寒,出了最开始喊了一身刺客,根本发不出第二声,他不知道是被人点了哑穴,而这静室所处别院本就人少,有了燕凤慈的人守护,其他的人根本就不进来。

连砍杀声都没有,就像一阵风一阵雨那样翩然而至,轩然四击,便是血雾飞天,魂断黄泉。

展墨如虽然说不出话,却拔脚便冲进去。

透过被踢碎的门,看见电不输和来人缠斗在一起,而燕凤慈仍然在给康安公主运功,只见她的脸一半红一半灰,展墨如记得燕凤慈说过只要运功等到她的脸从一半红一半灰转为平常色就可以了。

展墨如在大道上见过电不输出手,他认为电不输的武功很高,因为他只见到如同陀螺旋转,根本看不见人影,可是现在他根本没有转,而是一招一式非常沉重地迎敌。

看到燕凤慈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展墨如大急,知道他到了紧要关头。不由自主地挡在他的身前。

然后又凝眸看着那个素白的身影,飘然如蝶,又如同一丝随风而荡的白云,轻松而自由。白轻侯,轻烟轻愁轻罗袖,展墨如现在见识了他的轻烟和轻愁,心头却迷茫地如同浓雾降临,不知所措。

看着电不输和白轻侯缠斗,一白一灰两条人影,动作时快时慢,时而看着他们如同打太极时而如同比快动作,但是就算展墨如也知道电不输肯定不行了,他的身上破了多处,鲜血滴滴答答的流下来,而白轻侯除了雪白衣裳被人溅了点点乱红,依然神色清冷,剑如飞泓。

展墨如用力咬住唇死死地盯住他,起初还怕他被电不输伤了,可是――

只见两人相交,接着砰得一声,电不输猛得飞脱出去,滚跌在院子里。

展墨如想跑过去看看他,可是又怕白轻侯杀了燕凤慈,他张开双臂挡在燕凤慈身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白轻侯,他告诉自己这定然是自己在做梦,人不总是这样吗?做些稀奇百怪、糊里糊涂的梦,人怎么可能穿越,怎么可能到异时空,这定然是自己出了车祸以后有了后遗症,妄想症,神经病。

都说,只要人的意识够强,那么就可以控制自己的梦,现在自己是不是应该发挥自己梦之主体的优势?

看着白轻侯提着那抹杀了人,可是也不会留下半丝血迹的窄剑,如同他的人他的衣,纤尘不染,轻尘绝世。

“为什么?”展墨如张嘴,却也听到了声音,是身后的燕凤慈。

燕凤慈转首看着慢慢走近的白轻侯,“难道侯爷和燕某有仇?我和记得侯爷说过再不过问江湖的事情。”燕凤慈单掌抵在公主后心,却腾出右手将展墨如拉到一侧,面对着白轻侯。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白轻侯轻轻吐出几个字,内力灌注剑身,剑尖震颤发出阵阵轻吟。

“那你为什么不动手!”燕凤慈神色淡定,内力却依然绵绵不绝送进康安公主体内。

“虽然我趁你消耗内力之时来,但是却不打算在你不能动手的时候下手。”白轻侯淡声说着却起眼看向展墨如。

“所托之事不就是来杀我吗?能够得手为何还要故意放我一马?”燕凤慈内力一吐运功完毕便收回手掌,微微吐纳。

展墨如看康安公主的神色已经恢复,知道她没大碍了,而燕凤慈看上去神色如常并没有太过疲惫。

心下忐忑,不知道他们两个人谁更厉害,他不希望任何一个受伤。

“我受托的是来刺杀,得不得手谁都无法预料。出招吧。”白轻侯摆了个起剑势。

展墨如却急得脸上直冒汗,伸手拽住燕凤慈的手让他给解穴,燕凤慈方要动作,白轻侯却淡淡道,“不要给他解,省得啰嗦。”

展墨如猛地扭头看他,白轻侯却轻轻哼了一声并不看他,燕凤慈呵呵笑了两声,“六弟,你去看看电不输。”

展墨如却不想出去,白轻侯不耐地皱皱眉,一剑递向燕凤慈,同时罗袖轻挥,猛得卷住展墨如将他摔在外面电不输的身边,顺便点了他的穴道。

展墨如又急又痛,却不能言不能动,只能躺在地上干着急。

这时候听到燕奉画的声音,“六弟,你在这里吗?不要打扰二哥。”

然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听得他“啊!”了一声又喊了声,“有刺客!”然后便到了身边。

“六弟,你不要紧吧?电护卫!”燕奉画急急叫道。

展墨如朝他眨眨眼睛,让他给自己解穴,燕奉画运指如风,忙活了半天,展墨如却除了被戳得生疼,什么反应都没有。

“六弟,我――我不行!”燕奉画一脸挫败,赶紧去看电不输,给他包扎伤口,不一会院内的侍卫冲进来,燕奉画让他们抬了电不输去疗伤。

这时候听到屋里白轻侯清冷的声音,“燕凤慈,如果你不出凤银枪,绝对不是我的对手!”却只见身影翻飞,根本看不清谁是谁。

“凤银枪出,魂魄必收,除非万不得以,我不会出手。”燕凤慈从容稳重的声音。

展墨如听他他们的声音如常,便觉得他们都没事,而燕奉画却知道厉害,那两人斗得人影不分,却还能如此说话,实属不易。

“好没意思,我走了!”展墨如听得白轻侯冷冷轻哼,然后眼前白影一晃,便见到他站在自己跟前。

而燕凤慈也慢慢从房中走出来,淡定从容,不急不徐。

燕奉画看着眼前的人,一阵目瞪口呆。

展墨如看着眼前的白轻侯,碧青的底子,清冷的剪影,让他显得那么无情,不禁眼底生疼。白轻侯回剑入鞘,剑鞘轻点,解了展墨如的穴道,然后看也不看他转身便走。

展墨如连忙跳起来追上去,“你等等!”

白轻侯却根本不理睬他,越走越快,展墨如只好拼命跟上去。

燕奉画急忙喊道,“六弟,回来!”说着便要追上去,燕凤慈却伸手拉住他。

白轻侯在前面轻快地走,展墨如在后面追得累,他根本没想若是白轻侯不肯见他,自然施展轻功,眨眼就不见了,怎么会在他前面慢慢地走。

一直追出燕府,在那条贯穿城内的河边,白轻侯猛得顿住步子,展墨如本就是将追却追不上的样子,他一停便收势不住撞在白轻侯身上,猛得伸手抱住他,却又觉得唐突,立刻手忙脚乱地站好。

“为什么是你!”展墨如跑到他的前面,看着那张似乎没有任何感情如同冰玉雕刻出来的脸。

“为什么不是我?”白轻侯微微皱眉。

“那你为什么又手下留情?”展墨如想着燕凤慈说如果白轻侯趁着他运功无法分心的时候,定然可以一击即中,即使不死,燕凤慈也会重伤。

“你想我是因为你吗?”白轻侯冷冷看了他一眼。

“我――我没想过……”展墨如心头猛得一跳,却又似乎有所期待。

“如果我一剑穿过去,你是不是会很自以为是地挡在我的剑前?”白轻侯扫了他一眼,哼了一声。

“我……”展墨如一时语塞,因为就当时自己以为做梦的程度,恐怕真的会。

白轻侯似乎梦呓一样,脸上现出一种凄凉的忧伤,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说了什么。

看得展墨如心头一颤,跟着一阵心酸,却没有听清他说什么,只听见墨,天下什么的,又是一阵着急。

“你和我二哥有仇吗?”展墨如看着白轻侯衣衫轻晃,在地上映出半透明的暗影。

“没有,我要走了。”白轻侯说着便绕过展墨如跨步。

“谁让你来杀大将军的?”展墨如急忙问道。

“你怎么那么儍?燕凤慈都没问,你问我就会告诉你吗?”白轻侯略带讥讽的眼神定在他的微红的脸颊上,映着阳光是种奇异的色彩,心下一动,却又克制自己,世间最难一放手,但是答应过就只能如此。

心下凄楚,便不再理睬他,翩然而去。

白轻侯临走时凄然神伤的神情深深刺痛了展墨如的眼,他为了别人伤心,而自己何尝不是为了他?

站在河边痴痴傻傻发了半天呆,眼前一只华美的画舫慢慢驶过,自己也是在这里遇见他的,而今又在这里挥别。

笑一阵,痴一阵,一阵无奈,一阵心酸。

慢慢地心头浮起那双温柔波光盈盈的细长凤眸,似嗔含情,心头慢慢地舒展,“华衣,你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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