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醉

《惊鸿醉》

第6章 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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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六章 悦情

洛华生根本不管展墨如是不是答应了,因为他觉得展墨如不答应那他还能做什么?凭什么不答应?他们公子主动看上的人,还有不答应的?搁在别人身上哪个不是乐得发疯?

洛华生让人将他自己隔壁的房间收拾了一下,又让人去搬展墨如的行李。结果小僮说洛华衣不许,如果展公子要住就住在那里,要是想走就随意。

洛华生哼了声,盯着展墨如看了半天,左看右看,上下打量,然后yin阳怪气道,“你说你有什么好的?细溜溜这么一条,没相貌、没品位、没气质、没气势、没良心、没功夫,没……”最后又哼了一声结尾。

展墨如傻笑几声,“花生,华衣还生气吗?你去看看好不好?”

洛华生一下子没气了,瞪了他一眼,“我去看看煲得没良心没心肝汤好了没有,五迷三道的公子炖给他那个没良心的凉――人的!”说着的蹬蹬地踢踏踢踏跑去厨房。

展墨如伸头看看外面,然后慢慢地走出去,沿着长长的游廊慢慢地走,想着怎么向洛华衣认错,自然是自己错了,虽然洛华衣说的什么胸怀七星北斗的事情很怪异,可是他毕竟是对自己真心好的,自己受人恩惠,怎么能不知感恩?

别说只是让自己住在这里作伴,就是做下人那也是看得起自己了。

走到正院看见一抹白色的身影倚在那刻绯红落尽,莹翠欲滴结出青桃的枝条婆娑的桃树下,风吹动白色轻纱飞扬,如黑缎的发丝披散在秀美的脊背上,远远看去,如同画中一样精美细致。

他和自己又何尝不是天上地下?自己根本配不起他,他能看上自己是自己的福气,又何必心有惶恐想着离去而让他伤心?

慢慢地走到洛华衣的身后,轻轻唤道,“华衣!”

“你的东西我都给你收拾好了,你随时可以走了。”洛华衣幽幽叹息,声音低低带着一点嘶哑。

展墨如不知道该如何哄他,若是道歉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可若是走又对不起人家,一着急便道,“那――那我还没有好,可不可以不走。”

洛华衣轻轻哼了一声,“你想留下就留下,想走就走,你当我是什么?”说着直起身体离开桃树往一边的小桥走去。

展墨如知道是自己的错,也不敢吱声只好跟在后面,待洛华衣趴在栏杆上看荷池里盛开的红莲,他蹭到洛华衣身后,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站在那里,犹豫着是认错还是求他原谅自己再也不会说离开的事情。

可是这似乎又不是离开不离开的问题,而是――而是――看着风吹动自己的白衣和洛华衣绡薄的丝衣卷在一起,又想起那个飘渺的身影清冷的面容,那个人,那个人!

一时间又急得无以排解,只好死死地攒住拳头,洛华衣听不见他的声音直起身体想去找他,结果身体一用力将立在他身后毫无防备的展墨如一下子向后撞开去,遇到异物内力自然反应,展墨如直直往青石板地面跌去。

心里叹着冤孽,却又舍不得他真的那么摔下去,忙探手一捞将展墨如抱在怀里,两个人摔在地上,洛华衣的胳膊微曲,手掌着地,将展墨如护在怀里。

两人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展墨如能感觉到洛华衣的心跳而自己的心更是跳得砰砰砰,洛华衣的脸几乎和他贴在一起,鬼使神差地展墨如将唇轻轻凑上去,自己躲了他一次再还他一次,他是不是就不生气了?洛华衣却微微侧头,展墨如的唇便贴在他的唇角,柔软细腻的触觉,还带着淡淡的清香。

洛华衣睁开眼睛看着双眸紧闭的展墨如,浓密的长睫轻轻的颤抖,在眼底滤出一大片暗影,瓷白的肌肤细腻而无暇。

“小墨,我让你留下,你知道为什么吗?”洛华衣轻轻问道。

展墨如睁开双眸,仿佛跌进一片清澈的池水中,水波荡漾,情意绵绵。

不受控制地说出洛华生告诉他的话,说自己是他的什么良人。

洛华衣听了啐了他一声,“什么良人乱七八糟的,就算是宿命注定的,我若是不喜欢,我也要一刀杀了他免得纠缠。小墨,难道你还是不明白吗?”洛华衣勾住他的脖颈,微微用力,坐在地上,让展墨如揽在怀里。

若是不喜欢,早就一刀杀了,免得纠缠。

展墨如心头来来回回萦绕这句话,喜欢!

洛华衣的意思是他喜欢自己吗?

不由得脱口问道,“华衣,我这么笨,这么儍,你――你真的喜欢我吗?”心头那种被人喜欢被人重视的感觉丝丝弥漫,片刻将心束缚地满满。

洛华衣轻轻笑道,“我又如何会知道,为什么你又笨又儍我会喜欢你,可是你知道吗,你在我心里哪里是又笨又傻,你是独一无二的,小墨!”说着柔情而专注地盯着展墨如的眼睛,不让他逃避。

独一无二!因为你是独一无二,至少对我是独一无二,所以才喜欢。

“华衣,喜欢是什么感觉?”展墨如真诚地盯着洛华衣的眼睛,那里面似乎包罗万象,无所不有。

“喜欢就是想着,时时刻刻都想着,想着你儍想着你笨,可是却又不许别人说你半点不好。想着让你跟在身边,不会再受半点委屈,再也不会被人欺负。小墨,喜欢一个人就是看得他比自己重要。”洛华衣笑,容华绝世。

“华衣,虽然我没有什么本事,可是若是有人要伤害你,我也可以为你死的。”展墨如认真的如同发誓一样说着。

愿意为其死,是不是就是喜欢?

可是心头那抹飘飞的影子又是什么?

想将他抓住藏在怀里,想看着他看自己,想听他对自己说话,想抚摸他清冷的脸,想……

那是什么?没有生死的约定,可是强烈地想要拥有,是什么?

展墨如看着洛华衣绽放的笑颜,觉得深深的内疚,痛恨自己。

他记得自己看过,爱是恒久忍耐。

是忍耐相思?还是忍耐别离?到底是什么?

展墨如便决定留在小昆山悬壶医馆。

日子似洛华衣的温柔如水,荡漾着都是温馨和惬意。

尽管展墨如的身体差不多好了,生活完全可以自理,还能做点其他的活动,但是洛华衣依然喜欢替他做任何事情,喜欢一件件的帮他穿衣服,束腰带,梳理满头乌黑柔顺的长长如流泉的发丝,将他们半束起来,大半却散在肩背上,如一匹上等的黑缎。

若是展墨如想自己打理饮食起居,洛华衣就会笑着对他道,“小墨,不如我帮你,你若觉得心里过意不去,那你就帮我好了,我不介意你服侍我。”

听得洛华生只觉得身上发寒,掉了一层又一层的鸡皮,“我这几个月来定然痩了,不是累的,是被你们酸得。”洛华生低着头东找西找。

“花生,你找什么?”展墨如竟然傻呼呼地低头帮他找。

“小墨,我们出去弹琴,不要管他。”洛华衣笑着伸手揽着展墨如的腰。

洛华生弯着的腰更加厉害,展墨如更加好奇,“华衣,花生是不是掉了钱了?”

洛华衣轻笑抬手刮刮他的鼻尖,“你还真是可爱,他耍你呢。”说着揽着他往外走。

“啊,找到了!”洛华生大喊一声,吓了展墨如一跳,立刻回头问道,“花生,找到什么了?”

洛华衣笑眯眯地看着他,“快走!”

展墨如却好奇地站住,看着洛华生故弄玄虚。

“我找到了,找到了我为何日渐消瘦的原因,你想我日掉三层皮,放眼望去,处处皆酸,我能不痩吗?”说着看看展墨如,“展墨如,今天轮到你做饭了,你又不会弹琴吟诗作赋,不会书画功夫,你附庸风雅个什么劲?”

展墨如听着还真是那么个理,便对洛华衣说。

洛华衣听了笑得浑身发抖,看着洛华生道,“再酸里酸气的就把你赶到暨阳城去开家医馆,不许再上小昆山。”说着揽着展墨如往外走。

洛华生在后面哼哼两声,“我看有些人是被人家伺候惯了,身子轻快了,就不知道主子的体面了,总想着给别人当当仆从。”说着又重重地踏着步子去厨房看洛华衣吩咐的药茶。

洛华衣站定看着他宽厚的背影呸了他一声,“虽然我是个主子,可从来不承你花生大公子照顾过呢。”

展墨如也习惯了,洛华生虽然是洛华衣的随从,可是倒像他当家,从不把洛华衣当主子,但是生活起居却又关心地很,将他们照顾的无微不至,不过照顾你一件要数落十件,所以洛华衣宁愿不要他照顾。

转眼展墨如在悬壶医馆已经两个月了,此处偏僻,洛华衣又不喜欢应酬,有了展墨如更加不开馆看病。

而且他看病多半都是别人久治不愈再和他约多次他才肯接收,也多半是让他的小药僮去看,若是再看不好便让洛华生。洛华生看病也奇怪,大嗓门一喊,东拍打西拍打几下,然后开药吃个几剂,能好就好,不好别人看也不管用。

洛华衣给人真正看病的时候少,即使王宫贵戚找到他也不随便看,所以展墨如知道了这层便更加感动觉得深受洛华衣的恩惠了。

这日吃罢午饭,便去外面林荫下休憩,医馆地处小昆山,林荫蔽日,飞鸟啾鸣,花香细密,宛若人间仙境。

八角攒尖琉璃瓦的凉亭,花团锦簇,修竹碧沉。风吹荷叶清香,杨柳低拂,如梦似幻。

洛华衣半倚在楠木阔榻上,让展墨如倚在他的怀里,把玩着他的发丝,给他将展墨如喜欢听的那些英雄故事。

展墨如微微眯了眼睛,鼻端萦绕着花香衣服上的清香还有洛华衣身上的淡淡药香,凉亭在大大的榕树下,冠盖亭亭,苍翠挺拔。

亭子四周垂了细竹蔑混了锦丝编制的各种图案纹饰的竹帘,下面坠了细细流苏,白玉珍珠,迎风脆响。

展墨如的身体尽管纤细,却并不赢弱,柔韧结实,洛华衣的手在他的颈下胸膛上游走,轻轻给他揉捏,让他发出细细几不可闻的小猫一样舒服的呻吟。

“小墨,其实你的身体骨骼很适合学武。”洛华衣微微低头,唇边落在展墨如的发间,如锻的发丝是淡淡的发香。

“可是武功不是很难学的吗?而且我都是大人了,根本没法学。”展墨如透过细密的竹帘看着外面蝴蝶翩飞。

“大人?你多大?”洛华衣轻笑,手揉捏在展墨如腰侧,引得他一阵颤栗。

“我――嗯――应该是――”支吾了半天,却不知道该说自己是二十五岁,可是那个二十五岁也是大打折扣的,这个时空的身体,这个身体――让他无语了。

洛华衣轻笑,“学武功是看资质和毅力的,而且你适合那些空灵飘忽的招式,要学也并不难。”展墨如倚在他的怀里,洛华衣总是给他自信满满的样子,似乎什么事情在他看来都是手到擒来的样子,根本没有什么可以难住他。

一阵碧风吹过,清香满亭,一阵清脆叮咚,入耳凝神。

关于展家和燕国公府联姻,他那晚上跑出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若是牵连到展家父母倒是自己的罪过了。

从洛华衣的怀里挣起身子,回头轻声问道,“华衣,你知道那个燕国公府怎么样了吗?就是和我同名的展家小姐?”又怕洛华衣怀疑什么,自己无法解释,还要装作随口一问的样子。

洛华衣轻舒手臂,莹莹皓腕在薄纱下若隐若现,横在展墨如胸前,将他揽进怀里,轻声道,“我也只听说展小姐在新婚之夜失踪了,燕国公大怒,派出很多官兵四处搜查。对了,就是你被人打昏那几天。不过一直也没找到,燕家觉得损了面子,他家现在主事的是三公子,下令将展家老爷子下了大狱,只说若是展小姐不回去,便将展老爷子吊死在城门上。”

“啊?”展墨如不禁失声惊叫,抬头看到洛华衣询问的目光,勉强笑了笑,便道,“我一直听说燕国公仁政爱民,怎么可能如此是非不分呢?”

“这里面的事情大家也说不清,不是当事人没有身临其境的感受,妄自评论总会有失偏颇。”洛华衣笑着抬眼看看外面,小药僮步履轻盈地送药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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