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逃出洞房

溜着墙边走在黑影里，假装喝醉了嘟嘟囔囔地不许下人来扶，那些下人都忙得很，自然也不来打扰他。

看见有人就立刻装醉，贴墙边扶栏杆，没人就加快步子小跑，喏大的院子，跑得一头大汗，中途问了几个人，这次说明白了，“本公子要出去散步，大门在哪里？”展墨如装着酒醉，语声含糊，以袖掩面弯着腰，下人们一看是四公子，那可是个轻贱骨头，行事乖张，风流多情的主，也不管他只告诉他方向。

还别说，展墨如苍蝇一样乱撞，就给他撞出来了，看见大门在望，那个激动！要走出大门还需要经过大厅，里面沸沸扬扬，喝酒划拳，比酒吧还热闹。展墨如溜了一眼，便快速往外走，有人行礼招呼也不管，见人就半扭着头掩面快速往外走。

就在跑到大门楼底下的时候听见后面一个洪亮的声音喊道，“老四，老四，你跑什么呢？老子今日高兴，你还往外跑去鬼混，老子打断你的腿！”听着声后面有人快步跑过来。

展墨如能回头吗？已经到门口了，不要命地撒腿就跑，自由呀！就在眼前！

咣当哗啦几声响，寒光霍霍的长枪架在脖子底下，恭敬的声音夹在着丝丝笑意，“公子，老爷叫您呢，请留步！”门口尽忠职守的守卫伸手拦住他，还奇怪四公子怎么还掩面狂奔。

展墨如只觉得天上乌鸦飞飞飞，地上展墨如追追追，倒霉！

只得笑笑，往后退退，一点功夫肩膀已经被人抓住，那大手简直像把铁钳子，抓得展墨如冷汗涔涔。

笑眯眯地回头，看见一个身穿大红袍，满面红光目光锋利的老头正气呼呼地盯着自己，立刻弯身学着别人行礼，“老爷大喜！”自然是他大喜，穿着新郎官衣服。

明明是个老头子，尽管年轻点，但是也不至于让他展墨如好好的男人不做，嫁给他。荒唐！那老头正是燕国公燕威武，以为他四儿子燕奉画又要出去胡天胡地，结果看看竟然不是。可是衣服明明是儿子的，模样有点面熟，竟然是个俊小伙，就是和他儿子站一块也不会逊色的那种。

“喂小子，你是谁？”燕国公嗓门一开，展墨如只觉得耳朵嗡嗡直响。

“老爷，您不认识我，我今日特意来拜会的！”展墨如头脑发涨，也不细思量，胡乱说道。

“拜会？那我怎么不记得你来拜会老子？”燕国公想了想确实没有这么个人，双目如炬盯着展墨如俏挺的鼻尖，歪头打量着他，然后抬头朝门口的侍卫喊道，“你们，过来看看，认识不认识这个人？”

守卫的就近两人立刻跑上来，行礼，然后看看，“老爷，不认识，可能是四公子的朋友吧，他穿着四公子的衣服呢！”

燕国公点点头，挥挥手让他们下去。

“小子，你是不是北国的奸细？”燕国公弯身低头看着展墨如低垂的脸，笑道。

展墨如立刻抬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老爷您误会，我这样怎么能做奸细，连养活自己的困难！”展墨如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本来就匪夷所思，自己够倒霉的了，醒过来才三年，结果还没好好享受生活的又给穿越，简直比做梦还快，这老天爷虐待自己上瘾，翻脸比翻书快。

“嗯？养活自己都难？你家哪里？不读书？不谋事？和奉画鬼混！嗯？哦，老子知道了！好个不争气的畜生！”燕国公看着展墨如一张美丽动人的脸，想着听来关于燕奉画不学无术**不羁的传言，看来是该好好整治他了。

说着便大手一挥抓上展墨如的胳膊，疼得展墨如哎呀一声叫出来，“老爷，您误会了，我是个外科医生，拿手术刀的，我能养活自己！”听不懂老爷子说的，自己也说他听不懂的，两下里一搅和，该清楚了吧？

燕国公还真让他弄糊涂了，“你说什么？什么医生，手术刀的？你要是能养活自己，怎么还做那没脸没皮的事情？”说着又开始训斥起来。

做那没脸没皮事情？展墨如冤枉了，反手拉着燕国公提高声音道，“老爷子，您可说清楚了，什么叫我做没脸没皮的事情？我――”

燕国公这一辈子可没人敢这样扯着脖子和他说话，不过他为人豪爽却也不在乎这些，认准了展墨如和燕奉画搞分桃断袖的事情，非要拉着他去教训自己的儿子不可。

“我知道，你们是趁着我忙，顾不上管你们，所以你们愈发大了胆子，竟然偷偷来家里鬼混，是也不是？你的衣服呢？就那么着急？我告诉你，虽然我们大魏有什么男宠之类的，但是在我燕国公府，绝对不允许，看我不打断你们的狗腿！”燕国公越说越气，这要是传出去，他燕国公脸面往哪里搁？趁着父亲大寿新婚，竟然带了男宠在家里厮混？

展墨如听他口气，显然是误会自己和他什么儿子搞同志了，哭笑不得，可是也纠缠不清，反正自己的目的是要逃出去，管他呢。

便压低了声音哭丧脸哀声道，“老爷子，您也高抬贵手，但凡有点脸面骨气的谁干这事，我这不是没法子吗？要去赶考可是没盘缠，您家公子大方，允我银子，我才答应的，也就这一次，再没下次，而且我保证，再也不见他就是了！”展墨如信口开河，一心想逃走，根本不管会有什么后果。

“他给你多少钱？”燕国公看他确实可怜，松了手，反而生了怜悯之心。

“没多少，够上京的盘缠。”展墨如也不知道上京需要多少，也不知道这是哪里，什么国家，哪个朝代，所以也不敢乱说。

“走，你跟我去，我给你讨个公道，收拾那混帐小子去！”燕国公拉着展墨如就要往里走。

展墨如可吓坏了，这能对质吗？那可是葫芦对瓢，茬口不对付了。

“老爷，老爷，您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够难受了，您千万别对别人说，否则小人这脸都不知道往哪里杵了！”展墨如耍赖地往地上蹲，这老头子力气太大，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唉，真是家门不幸，自从老二走了，这老四越来越不像话，老子要好好教训他！”燕国公说着伸手往怀里掏摸了半天，竟然掏出一张银票来，平日很少在怀里放钱，今日也是为了做新郎讨个彩头，回头给新娘子的。

“老夫这里有点钱，给你，你拿着吧，以后本本分分做人，不要在走这些邪门歪道了！”说着就将银票塞进展墨如的手里。

展墨如没想到这老头竟然这么好骗，起初还推拒，后来老头子力气大，便乐颠颠地收下了。他不知道是老头对燕奉画太失望，风言风语听得满耳，乖张事看了满眼，自然就相信了。

“谢谢老爷，老爷您好人好报！小的铭记您大恩大德！”展墨如把电视看来那一套四不像地演练了一下，便起身告辞。

燕国公却拉着他的手，语重心长推心置腹，“年轻人，要靠自己的双手，要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天下之大，我大魏国地大物博，要养活一个人还是容易的，而且现在国家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老夫诚心希望你们改过自新，奋发图强，来日高中衣锦还乡，到时候老夫请你过府喝酒，如何！”

展墨如一听，这老头也怪好玩的，

在燕国公诧异的目光里，飞奔而出，投向茫茫夜色。

燕国公看着展墨如跑得飞快，哼了一声，立刻大声对侍卫道，“去，给老子把老四带到偏厅去。今天的话，要是有谁敢嚼舌头，老子就给他剁碎了喂狗！”说着气呼呼地往回走，侍卫噤若寒蝉，连说什么都没听见。

“哎呀！国公，国公！”一人快步走来，双手抚上燕国公的胳膊，“大喜的日子，为何生气？还躲在此处不肯喝酒，走走走！我们一酔方休，一醉方休！”说着架着燕国公去大厅。

几个侍卫面面相觑，“大哥！还要找四公子吗？”

“找什么找？还不够乱得？好好盯着，老爷要是想找，会让姐妹去传的，跟我们没关系！等下轮流去喝酒！”

且说展墨如一路狂奔，却根本不认识路，连此处是哪里都不知道，好在说的是人话不是鸟语，万一穿到说叽里咕噜，哇嘎卡啦的鸟语国家，那岂不是好汉让尿憋死？

提着宽大的袖子，在街道上慢慢地走，路上人家门廊下的灯笼，灯光昏暗，等于半摸黑走道。好不容易到了稍微亮堂行人多点的地方，才慢慢缓了步子，放眼四顾，寻找可以投宿地方。

只见街道上灯光明亮，路上行人却也不少，都是些高冠宽服的公子，本想跟着他们走，结果发现他们却的地方大红灯笼高高挂，莺莺燕燕，浓香四溢，展墨如只好继续走，先找家客栈住下再说。

正好走到再也不想走，想着反正天气也不冰冷，就是在人家屋檐下露宿一宿也不打紧的时候抬眼看见前面高高的两层楼，挑幡挂了两串长长的褪去颜色的长灯笼，随风摇曳。

晚来秋霁！客栈名字很雅气，竟然不是悦来客栈，展墨如站在客栈外面的挑廊下面品评了半天，最后又观察看了看，来往都是正正经经的人，看来不是黑店，不会买到人肉包子也不会被人做成人肉叉烧。

展墨如从昏迷中醒过来才三年，这三年看到的书和电影对他的影响很大，总是觉得客栈就会卖人肉包子，走路就有打劫，路上就会碰到小偷，男人会有无数女人死缠烂打，女人就是人家人爱花见花开。

他对这个世界或者那个世界都还不能完全理解透彻，所以也不可能知道人心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凶是险是善是恶，只以为都和自己一样，全凭高兴就可。

住店又遇到了问题，展墨如只有几件首饰，一大张银票，他左看右看看不懂，掌柜瞥了一眼，是一千两。

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在这个地方能看见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就不错了，一千两那是千年――怎么也是很少遇见了，反正他客栈是找不开。

“客官，住店一宿加普通膳食只要三十文钱即可。”掌柜的算盘都免了打了，因为他根本不打算给他兑钱。

“可是我没有那么多钱！”展墨如看看那张纸，人民币也是纸，可那上面有领袖的图像，那是标致是信誉是价值，这上面――看了看，什么大通什么钱庄。

“掌柜的，你不会讹诈我吧！”展墨如半信半疑地看着他，三十文是多少？

“客官，客官，我们敞开门做生意，凭的就是信誉，再说了，在暨阳城内，谁敢欺诈?这可是燕国公的封地，让燕国公知道了，那可是要游街坐牢的！”掌柜的没想到碰到个什么都不懂的人。

“那我没钱，你说怎么办吧，这个能换多少钱？”展墨如将自己的银票往柜台上一拍。

掌柜的笑了笑，又将银票往展墨如手里推了推，“客官，您可以去路口处的大通钱庄兑换，大通钱庄是我们大魏国金字招牌，即使在其他七国也是可以兑换的。”掌柜的很好心地给他解释。

“嗯？大魏国？其他七国？”展墨如自己念叨了两遍，是哪里？这三年自己看得电视也不少，没听过，不是唐宋，不是大汉，还真不好记。

“他们晚上上班吗？”展墨如随口问道，这没有自动提款机，也麻烦呀。

“客官放心，银庄晚上是有人值夜，因为很多大主顾喜欢夜里走动。”掌柜竟然也听懂他的话了。

“谢谢掌柜，我这就去兑钱。”展墨如不好意思的笑笑，便拿着银票跑出去找银庄了。

银庄果然有人值夜，为了是多少兑多少，多少整多少零又折腾了很久，值夜的师傅很有耐心，那态度绝对是顾客是上帝，不骄不纵，没有一丝不耐烦的迹象。

最后师傅给他做主，兑换了九张一百两的银票，又将那一百两都兑成十两的小锭。回到客栈也快半夜了，展墨如非常大方的付双倍房钱，掌柜却还不敢要，最后展墨如又讲了半天小费的概念，掌柜倒是听懂了，便笑纳了，又让人伺候热水，热茶小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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