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始心中轻叹一声，自己这个母亲半生贫苦，半生荣华，早已没了庄稼百姓的质朴，自己作为儿子，不愿多说，如今让她受受苦，也不是坏事。

陈余端起杯茶，轻抿一口：“那你说，董仓管该如何处置？”

程老太太哭天抹泪地说道：“我弟偷换军械，害无数将士性命，罪大恶极，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该发配就发配，要杀头便杀头，我已经知错，还请大人原谅。”

陈余挑了挑眉，冷声说道：“你可知私设公堂乃是死罪？谋杀亲王世子要诛连九族？”

程老太太顿时被吓得不敢出声，面色苍白，只一个劲的抓着程始的衣袍。

“陈世子，家母也是一时糊涂，气昏了头，妇人无知，徒逞口舌之勇，还望世子恕罪。”程始躬身，替母亲开脱道。

“程将军说这话便不对了，正常人哪能说出此等凶戾之词？”陈余不依不饶。

程始见陈余不肯善罢甘休，便主动让陈余发落，有宫中之人在场，想来应是不敢重罚：“家母年事已高，还望世子从轻发落。”

好一招以退为进，陈余发现这程始虽然是个武将，但脑子里也是懂兵法的。

不过这等计俩怎能难得住陈余，他心中早有对策。

众人只见陈余抽出折扇，思索一番后说道：“在下听闻程家早先是务农为生，骨子里自是不会缺了庄稼人的质朴。”

程始赶忙点头：“不错，家母半生清贫，我这个做儿子的沙场征战，也不过是想让她后半生享荣华富贵，安度晚年。”

陈余继续说道：“程校尉大孝，在下佩服，不过我看程老夫人身上已经没了庄稼人的朴实，不如送她去乡下种田如何？”

“这。。。”程始脸上露出难色。

陈余向众人施压：“嗯？我听闻就是程老夫人罚程娘子在乡下庄子思过，如今程老夫人犯了过错，更应以身作表率，去庄子上种田，找回庄稼人的朴素后在回来，程将军意下如何？”

程老太太希冀的看着儿子，她再也不想去种田，抛下荣华，去过那清贫的苦日子。

程始点点头：“一切依公子所言。”

“好，程老夫人有程将军这个儿子，便是此生最大的福报。”陈余笑着说道。

程老太太自知理亏，也不敢再出言，只得坐在椅子上，心中生着闷气。

堂中众侍女眼中揭露喜色，恶人自有恶人磨，老太太平日里作威作福她们都看在眼里，如今自己落得去乡下庄子种地的下场，也是她罪有应得。

随后陈余又将目光转向葛氏，开胃菜结束，接下来的才是正餐。

陈余绕个弯子：“不知今日去庄子上请四娘子的老媪是何人房中的？”

有下人立马说道：“是二房的老媪。”

“我今日见此老媪对程娘子不加尊重，恶言相向，一口一个贱种、顽劣。不知程府如何管教下人？”陈余淡淡地说道。

程始急忙赔礼道歉：“是程某失察，马上将她赶出去。”

“程校尉，这是你的女儿，自己应当上点心，被人欺负了，总不能让我一个外人替她出头吧。”

程始和萧元漪一齐点头称是。

说完了老媪，陈余将矛头对准葛氏：“你可知罪？”

葛氏瞬间有些慌张，赶忙跪在地上：“民妇知罪，民妇甘愿受罚，陪老太太去乡下庄子种地。”

这程家人都挺有心机。

“刚刚是谁说让我赶快滚？”陈余缓缓说道，语气冰冷。

“是民妇失言，还请世子原谅。”葛氏急忙跪地求饶。

陈余：“今日我原谅你，明日他原谅你，总有一日，你这张嘴怕是要给程家带来天大的祸事。”

程始也看向葛氏，他自是明白自己这个二房的脾气，飞扬跋扈，看不得别人比自己过得好，心中也是厌恶至极，当下出言：“还不赶紧掌嘴？”

葛氏是个极要面子之人，自是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下掌嘴，反而对着程始怒目而视：“你非但不帮我说情，还联合外人欺侮于我，我真是瞎了眼，才嫁入程家，要是没有我，程家哪来的今天。”

葛氏站起身来，指着陈余，歇斯底里道：“你们一个两个合伙欺负我，欺我夫君身有残疾，欺我葛家式微，你们是何居心！”

“啪！”

一记响亮的巴掌打在葛氏脸上。

陈余摸着手掌，出一口恶气，心中畅快无比。

葛氏被陈余一掌打得有些懵，反应过来后，愤怒地指着陈余说道：“你..你敢打我！”

陈余不打算再跟她多费口舌，反手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还是对称些比较好。”

“这是在京城，换做汝南郡，你已经是个死人了。”陈余平静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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