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爹听到动静冲进来时，就看到柳云汐跌坐在床边，双眼无神，空洞，毫无焦距的盯着地面，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云汐？”

柳老爹喊她，但她却没什么反应。

他将她搀扶起来，“起来，地上凉。”

柳云汐这才有了点生气，眼眶红了红，“爹……”

“我都听到了。”柳老爹手忙脚乱的哄她，“别哭，你的都是金豆豆，那小侯爷算什么，他不值得你哭。”

柳云汐却是觉得天都塌了，“我好像给他带来了很大的麻烦。”

“他想上位，想谋取天下，这点风险都承担不了，那他也没资格问鼎那个位置。”柳老爹虽然身居低位，却不代表他眼界狭隘，这些个孩子在做什么，他心里跟明镜似的，这样的戏码，他看了几十年了。他不想掺和进来，也不想管，但命运就是这样，总有惊人的相似之处亦或者来来回回就这么点事，不是他想躲就能躲掉的。

二十年前，他眼睁睁看着璃王众叛亲离，妻离子散，在权势的旋涡中挣扎，如今轮到这些个孩子——哎，或许人生在世，总要经历这些才能成长，才会成熟吧。

“他说的对，我从未把他当成君，也从不肯站在臣的角度恭维他，顺从他，凡是以他的利益为重，也没有哪怕牺牲自己也要保全他的觉悟。他需要的是服从，而不是——我自以为是的同等地位的任何一种感情。”

本来就压抑的气氛，更加沉重起来。

柳老爹拍着她肩膀，“傻孩子，那是因为你对他有情，迟早有一天，他会后悔的，后悔没有明白该珍惜什么。”

房间里是一片无声的沉默。

柳云汐心里没着没落，她感觉到楚西玥这次不仅仅是生气那么简单，她深深的忧虑着，他说出那样绝情诋毁的话，是打算以后与她划清界限吗？

“爹，这段时间我住在相府，秦氏她病了，我想陪陪她。”

柳老爹点头，“今日环妃娘娘带着小皇子来过药居馆，送了好些皇上赏赐的物件，说是你救小皇子的酬劳。”

“那些东西，爹你看着安排就是。”

留下这句话，柳云汐去了薛府。

薛福看到她时，整个人像是被冰块冻住一般，僵得舌头都撸不直了，“你……你来干什么？”

这次薛福没有召唤小妾侍寝，而是在书房拨弄算盘，清算产业，一副准备跑路的样子。

“什么时候和沈千蝶勾搭上的？”

她声音很冷，冷得让人头皮发麻，薛福胸膛狠狠起伏了下，沈千蝶找上他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事儿瞒不了多久，柳云汐不会放过他，他抓着算盘剧烈喘息着，“这时候问这个还有意思吗？”

“有啊。跟你聊聊天，可以消减我的火气，不至于让我一上来就弄死你。”

薛福牙关颤动，如临大敌，“你想干什么？”

“薛福，你为什么不肯顺着我，非要与我作对？”

薛福死死盯着她，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你坑了我那么钱，那是我一辈子的积蓄，你说为什么？”

“在你眼里钱这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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