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连很多男人都干不下来的精细又苦力的活。

柳云汐总不能说因为她皇兄擅长雕刻，送了她很多物件，于是她偷学着也想给他刻一件，就这么枯燥的坚持下来了吧。

不等她答，他又问，“你哪儿来那么多时间，学那么多东西？”

哪怕一天只睡一个时辰，这个年纪，也不该掌握如此庞杂又深厚的各项技能，厨艺，医术，剑术，书法，绘画，如今又多了个雕刻……

柳云汐绞尽脑汁，谁特么的活了八百年还啥都不会，岂不是废物？

“兴许，我天赋过人？”

楚西玥：“……”

柳云汐看着他雕出来的高浮雕和透雕，越看越是眼熟，她拿过一旁的象牙小扇，比对了一下，脑子存疑，“手法怎么这么像？”

楚西玥松开她的手腕，“那你觉得是他雕的好，还是我雕的好？”

柳云汐有些懵，反复对比后，她看向楚西玥，“这象牙小扇真不是你雕的？”

楚西玥眯眼，“看来你是觉得象牙小扇雕得更好了。”

楚西玥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柳云汐吃不准，嗤笑一声，“也不知这刻象牙小扇的是不是个年轻公子，若是尚未娶妻就好了，改日我定要拜访一番，同他深入讨教讨教这纂刻之法。”

楚西玥转过身去倒茶喝，“那记得带上我，我也想见识见识。”

柳云汐见撬不开嘴便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动手刻完剩下的已经三更天了。

剩下的几块玉石，她打算给二哥雕个簪子，给孔雀雕……雕个耳坠子。

至于楚西玥，他自己都会雕，指不定还不看上她雕的，她不想自讨没趣。

柳云汐放下刻刀才发现手又肿又疼。十指连心，她恨不能吹吹，这红肿程度明日怕是连茶盏都端不稳吧。

正发呆就听男人道，“手伸出来。”

楚西玥不知何时打来了一盆热水，他拧了帕子给她捂手指头，热敷能促进血液循环很快的消肿止疼。

她靠在床头，泛红的眸子，不知不觉间没了睡意，夜很安静，思绪从金棺里看到楚西玥的第一眼开始，不断飘移。

记忆里的碎片和他此刻的神情，容貌一一重叠，心底像是有什么不断滋生，发芽，成长，再盘根错节。

看他如捧着什么珍贵物件般反复给她热敷，每次拧帕子发尾都会掉进水里，铜盆里倒映着他如切如磋的俊美五官，她忽然觉得手没那么疼了，她打了个哈欠，问：“有糖么？”

这话听着很孩子气。

楚西玥从锦袋里拿出一颗糖丸，“只能吃一颗。”

柳云汐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其实我不爱吃糖。”

“我不信。”

柳云汐笑起来，肩膀都在抖，含情带怨，“为什么啊？”

“相府家教严，你没什么机会吃糖。”

哪有人不贪恋甜的滋味？

“哎，聪明如小侯爷，想骗你的糖吃很难呢。”

低回的漪纹里，楚西玥唇角上扬。

热敷了一会儿，手指头看着没那么肿了，却更红了，红艳艳的，像玛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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