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晶和贺涵来到了健身俱乐部，贺涵因为在家就换好了运动服，只需要脱下外面的大衣就好，所以他在大厅等着唐晶换好衣服。

更衣室里，唐晶刚换好一套休闲的运动装，正要出去跟贺涵汇合，这时候手机突如其来的接到了手下的一个电话，挂断电话后，V信里接收到一连串的图片，看到图片的唐晶，脸顿时黑了。

唐晶在更衣室里停留了很久才出来，出来的时候，贺涵已经在跑步机上开始热身了，贺涵看到她过来，还关心的问道：

“诶？怎么这么半天才过来？”

唐晶把功能饮料放在跑步机上，看都没看贺涵，意有所指的回道：

“我在想该怎么回答你的问题啊？”

“？？？什么问题？”贺涵明显愣了一下，看向了唐晶。

唐晶设置好跑步机的频率，一边走着一边阴阳怪气的说道：

“为什么会跟罗子君这么要好？我想好这个问题的答案了，是因为罗子君心地纯良，不像我们这个圈子里的人，个个都是口蜜腹剑。这边说要为了我辞职换房子，那边已经开始着手挖我的客户了。”

其实唐晶的话说的很没有良心，因为她工作中的资源，很多都是贺涵介绍给她的，可是一旦涉及到了实际利益，她还是展露出自己锱铢必较的属性来。

说实话，此时的贺涵心里是很不爽的，因为亚当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才成为比安提最大的客户，这都是自己多年经营出的私交得来的结果，而唐晶却把这当成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不过贺涵没有跟唐晶过于计较，作为一个男人最起码的绅士风度他还是有的，只见他轻笑了两声，然后说道：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我不就是约了亚当喝了一次酒嘛，这都有人告诉你了？”

然而贺涵的打哈哈没有换回唐晶在这件事情上的让步，她更加咄咄逼人的问道：

“你的新东家到底开出了多高的价码，才说动你离开的比安提？”

贺涵此时看着唐晶，突然觉得她有些幼稚，知道的她是比安提的一个项目经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比安提的CEO呢，主人翁意识太强了吧？真当比安提是自己的家了？说白了这只是一家外资公司的华夏分公司而已，其实说到底还是因为利益的缘故。

贺涵表情微微有些转冷，不过还是回答道：

“我没有新东家。”

唐晶哂笑了一声，然后语气肯定的说道：

“不可能，你一辞职，所有的高端猎头公司肯定都已经抢破头了。”

在察觉到自己的忍让没有收获效果，反而让唐晶愈发的变本加厉，贺涵感觉到很不快，既然如此，那就不装了，只见贺涵开口说道：

“是，他们确实都联系过我，只是我还没有决定。我也确实是在试探之前的一些客户，想知道有多少是我自己有能力带走的，因为我要对自己给下家公司开出多少价钱，有一个比较精确的计算。”

唐晶彻底沉不住气了，她伸手按下了跑步机的停止键，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贺涵，开口问道：

“所以，你见了不止亚当一个人，还有谁？”

此时的唐晶在贺涵的眼里，哪怕有十年的从业经验，可是却没有理清这个职业的本质，现在的她无疑不是一个合格的学生。

贺涵也按停了自己的跑步机，看向唐晶回道：

“我可以告诉你我见了谁，我还可以告诉你哪些人是有意向跟我走的。当然，你也可以上报给比安提，让他们做好准备，集中火力打好这次防守反击。

但同时，这也很有可能只是我故意放出的一个烟雾弹，我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你们后院起火，等你们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带走了一批你们原本以为板上钉钉的大客户。所以呢，真相到底是什么，这需要你自己来判断。”

两人根本就不是一个段位的，看待问题的角度也不同，贺涵是从合伙人的角度，去看待问题，而唐晶，哪怕是合伙人之下薪资最高的项目经理，她看待问题的角度，也跟贺涵差了不是一星半点，这让她有一种深深地挫败感，就好像是被台风席卷而过的树苗，根本抵御不住暴风的侵袭。

看着唐晶被自己打击的有些落魄的表情，贺涵到底还是于心不忍了，他轻拍了拍唐晶的手臂，然后说道：

“好了，放轻松一点好不好？你就是一个项目经理，等着公司给你分配具体的客户和任务就好了，多做一单或是少做一单，这不是你的工作，何必要那么维护公司呢？唐晶，我们是来赚钱的，不是来效忠的，这天底下的一切，不都是交易吗？”

唐晶目不转睛的看着贺涵，然后轻声问道：

“那你和我呢？也是交易吗？”

唐晶话里的潜台词非常的明显，就是用二人之间的感情，来让贺涵放弃去撬比安提墙角的举动。

贺涵当然听出了她话里的言外之意，可是却不代表他能够认同，因为他觉得这个幼稚的女人是在公私不分，这些客户都是他在日常工作中辛苦搭建，维系的人脉，认同他的商业理念，既然自己从比安提离职了，为什么还要把这些优质客户，留给自己的老东家？让他们给自己创造更高的价值，这不好吗？

比安提的高层为什么没有用竞业协议来限制贺涵？就是因为他们知道，这个家伙在这个行业的影响力有多大，他即便是不从事这个行业了，一旦被竞业协议给约束住，只要是稍微使个坏，都会让公司的很多业务停滞不前。

而且贺涵这些年在公司高层，也经营出相当不错的人脉关系来，最终大家一致举手表决，没对贺涵采取什么过分的制裁手段，就这么放他离开了。甚至是一些优质的高端客户，也默许他带走，既然给不了他更好的待遇，莫不如给彼此留下一份体面。

所以贺涵觉得唐晶的所谓质问，是非常可笑的，不合时宜的，你是什么身份？你就是个项目经理而已，客户是公司上层出面维系的，你算是哪根葱？这不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吗？

贺涵露出了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摊手问道：

“怎么又扯到你跟我了？我们之间怎么可能是交易呢？不过我认为，交易并不是一个贬义词，所谓门当户对，郎才女貌，珠联璧合，不都是等价交易的意思吗？”

如果换了个身份地位不如唐晶的人，对她展开追求，唐晶是绝对不可能同意的，她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贺涵的话很有道理。只不过却现实冰冷的的有些扎心，这让她不能够接受。

唐晶想到了昨晚的烛光晚餐，不由得觉得那就是一个笑话，她哂笑了一声，对着贺涵问道：

“那你的辞职，到底是为了交易什么呢？”

贺涵的目光中带着一丝诚恳，看着唐晶说道：

“是为了交换我们之间更加健康的关系，不再因为同在一个公司，有诸多的不方便；不在因为在同一件事情上的处理方式……”

“不可能！”还没等贺涵说完，唐晶就打断了他的话，开口驳斥道：

“不可能，如果真的是这样，你不会现在才选择辞职，起码不会是主要原因。”

贺涵看向唐晶的目光有些失望，因为她看似是在纠缠感情上的问题，实则还是在纠结利益上的得失，可关键的问题是，自己即便是不去撬那些客户，只凭唐晶，她也抓不住那些人的，既然如此，自己为什么要去便宜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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