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添裕第二次见到萧容鱼的时候，已经是接近暑假了。

他正坐在食堂的办公室里，看着一旁的聂小雨正在统计新一年的商家和租金的情况。

“怎么回事儿啊？”聂小雨歪着头看着陈添裕。

“怎么了？”陈添裕问道。

“我怎么感觉我们忙了一年都在瞎忙。”聂小雨皱了皱眉，“我们一整年算下来，赚了也就三四十万，老板娘的茶叶店，平时都没人去, 一年就赚了将近五十万。”

陈添裕靠在老板椅上打着哈欠，“现在三四十万在你嘴里都是‘也就’？”

“不不不，我是站在你的角度上思考的。”聂小雨摸了摸白色筒袜下修长的腿，有些起球，拽了几个小线团下来。

“你站在我的角度上思考个毛线？这钱没有一分钱进我口袋好吧。”陈添裕淡然一笑，“你省省吧。”

回到了自己的电脑前, 陈添裕看到了企鹅头像在闪动。

打开一看。

【您有新的好友信息，来自:躲在海底吐泡泡的鱼。】

【验证信息:我是萧容鱼。】

陈添裕有些意外, 通过了她的好友请求。

躲在海底吐泡泡的鱼:【你好，学长，我是萧容鱼。】

陈添裕的网名叫tiamo，随手取的。

tiamo:【你好，怎么了？突然找我。】

躲在海底吐泡泡的鱼:【我在东大仙宁校区选了商务法律，学校成立了一个法务顾问处，但是大一的学生不能参与，要大二才能申请，而且条件很多，我想和你询问一下，大二要什么条件才能进去？】

tiamo:【我是财院的啊……你怎么想起来问我？】

躲在海底吐泡泡的鱼:【但是顾问处的负责人是周正豪。】

tiamo:【小事情，等我一会儿我联系一下。】

躲在海底吐泡泡的鱼:【谢谢学长……陈汉升最近在干什么？】

终究还是从小到大的爱情, 陈添裕看着屏幕笑了笑，他虽然不知道两个人这一次是为什么分道扬镳，但还是能看得出，可能这句话，才是萧容鱼要加他的目的。

tiamo:【还好吧，前几天看他还挺好的。】

过了许久。

躲在海底吐泡泡的鱼:【我知道了, 谢谢学长。】

又过了许久。

躲在海底吐泡泡的鱼:【学长……我收到法律顾问处的邀请了, 谢谢！真的很感谢！】

躲在海底吐泡泡的鱼:【学长？】

陈添裕并没有回，而是在和周正豪寒暄。

“那丫头长得也不差，不过就是没有我家徐芷溪可爱，毕竟虎牙才是我最喜欢的。”周正豪哼哼一笑。

“你亲嘴儿的时候不怕划烂舌头？”陈添裕问道。

“你啥也不懂，嘴儿也没亲过的人，还好意思说我？哼。”周正豪没好气的说道。

挂了电话之后，陈添裕看到了萧容鱼的头像暗了下去，便没再和她说什么。

……

暑假来临时，姑娘们都穿上了让男人觉得更热的衣服。

聂小雨的变化是肉眼可见的，当她穿着短裙和丝袜踏足厂区的时候，张鸣眼睛都直了。

他今天的眼睛一直都是直的，因为他突然发现，在这个办公室里，自己和陈添裕才是那个弱势群体，需要被保护的弱势群体。

因为此时，办公室里全都是姑娘们。

张鸣一直在压制着自己血脉喷张，安静的坐在角落里, 带着对这个美好世界的幻想和审视, 批判性的去看那四条大长腿。

聂小雨是最后进来的, 关上门的时候, 新世纪电子厂的郑观媞微笑着对她招了招手。

聂小雨将文件放在了陈添裕办公桌手边，坐到了郑观媞的身侧。

坐在另一面的商妍妍看了一眼面前的两个人，面色微微抖了抖，而身侧林萧萧则是一直在看着手机。

陈添裕面前是一摊散乱的文件，基本上该看过的都已经看过了，深吸了一口气，将笔帽盖在笔上，向后一倒，“发布会的东西就这么多，还有什么不懂的？”

几人都没说话。

“商妍妍你负责总体的商品介绍和词条介绍，对于安卓和新手机，我需要你做到每张图都了解到专业的地步。”陈添裕说道，“你没问题吧。”

“嗯。”商妍妍站起身来，十分激动道，“没问题，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陈添裕的声音很平静，“今天晚上的发布会就看你们了。”

“价格最终再确定一下吧，我总觉得有问题。”林萧萧再次重申道，“不仅仅是我。”

“哪里有问题？”陈添裕问道。

“一共五个阶层，我认为两千、四千、六千、八千的都没问题，但是最后的一万四这个价格，我认为没有必要，他只不过比八千的屏幕稍大一点，价格几乎翻了一倍。”

林萧萧说道，“而且不会有人花一万四去买一个手机的。”

“这个事情没必要继续讨论了。”陈添裕站起身来，“你们去忙吧。”

“你比你爸还独裁。”

几人走出去后，林萧萧站在陈添裕的身侧，低声说道。

“因为我的考虑是有效果的，一万六的手机，一定会卖出去，虽然销量不会太高，但是是我们口碑的保证。”

陈添裕躺在椅子上淡然道，“而且，他的出现有很多的意义在里面，现在不便多讲。”

“但愿你是对的。”林萧萧走出了办公室。

门外还有一个人在等着。

郑观媞走了进来，先是微笑着看了一眼陈添裕，随后叹息了一口气，“你的产品上市了，我那边一堆烂摊子。”

“你找我抱怨的？”陈添裕笑着点了根烟，瞥了一眼郑观媞的穿着，“有没有问过陈汉升？”

她确实是很会打扮，会把自己的优点全部展现出来，摇了摇头，“没有。”

随后紧了紧双腿，丝袜发出了摩擦的声音，侧身过来看着陈添裕，“港岛新成立了一个电子厂，我查过了，是郑士成的，他带走了两个副工，现在录音笔市场份额被他抢去了很多，价格被同比拉低了好多，我的销售业绩也下滑了太多。这是明摆的价格战。”

“我劝过你转型。”陈添裕说道，“手机也在研发之中。”

“研发手机是当务之急，不过录音这一项算是我营收的一点，我不想随便丢了。”郑观媞叹息了一声，“现在营销部门天天打架，我都要烦死了。”

“你是个有办法的人。”陈添裕淡然道，“你应该已经有办法了，但是拿不定主意？”

“你真聪明。”郑观媞笑着说道，“那……我该怎么办呢？打的话……两边都没利润，不打的话，份额被抢完了。”

“我昨天做了个梦。”

陈添裕笑了笑，“梦到了一个老爷子和孙子下象棋，老头先走了一步仙人指路，然后孙子嘟囔了一句，‘哟，这孙子挺会啊。’”

郑观媞满脸问号，“啊？”

“孙子说完，就把马跳过了河。”陈添裕站起身向外走去，对着郑观媞笑道，“我仔细一看啊，孙子这边，有三匹马。”

说罢，转身走出了大门。

郑观媞一头雾水，根本听不懂。

不过她想起了一句话。

有没有问过陈汉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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