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时的那场异动并未引起多少人的注意,就像你永远不知道黑夜中新增了多少亡魂。
“卖馒头了,新鲜出炉的馒头。”
“出自风琴城新研制的胭脂水粉,一抹立马容颜永驻十八岁。”
“锦绣城出品的绸缎,料薄清透冬暖夏凉啊。”
街边小贩充满激情的对着来往的人群叫卖着。
尽管人流络绎不绝,但却并不是每个摊位上都有买客。
真正买东西的人就更少了。
更多的都是来看些新奇玩意散散心而已。
林牧走在街上看着热闹喧嚣的人群,突然是想起了有一爱喝酒的道人时常挂在嘴边的话。
“布衣饭菜,可乐终身,不必作远游记也。”
远离沙场肃杀,于人间再次感受其烟火气。
林牧如同南飞归家雁。
却被一颗大樟树下的巷子所吸引。
半遮掩的门后院子中,满头银发的老妪在为院子里的鸡鸭发放着早晨的吃食。
不过真正吸引林牧注意的是老妪的空洞的眼眶。
房门发出的吱呀声似乎表明着来此的人并不多,或是此地已经很久未有人来过了。
尽管房门不知为何虚掩着。
“是竹石巷的小皮猴来了吗?很久没来似乎是长胖了啊,我家的地板怕是要受苦咯。”
林牧的脚步并不重,甚至在其的刻意控制下根本没有着地。
“老奶奶!你一个人为何养这么多鸡鸭?”
听到传来的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声音,老妪也并未惊讶。
“我说那几个小皮猴怎么会长这么快呢?原来是来新客了啊。”
“我这里除了竹石巷的那几个小屁孩偶尔会过来,已经很久没有其他人来了。”
老妪眼睛虽然已经看不见,但是走路没有丝毫的胆怯。
虽已年迈,却步履矫健。
从破旧的黄土房屋中拿出了一张长板凳置于房门前坐下。
林牧看着被一堵墙隔开,宛若两个世界的院内。
破旧的水井,菜地,结着果子的枣树。
便是院内全部景色。
似乎是许久没有跟他人交谈了,老妪此刻笑容满面。
拍着旁边的位置示意林牧在一边坐下。
林牧看着笑容满面的老妪,似被其感染了般。
笑着坐在了老妪旁边。
“枣树现在结果了吗?”
“结了。”
“果子多吗?”
“硕果累累。”
“有巷子外李瘸子的糖葫芦大吗??”
“有。”
“你能帮我摘点下来尝尝吗?”
“好。”
林牧如离家多年的游子,与老妪你一言我一语平淡的说着无关紧要的话。
老妪转身走入侧门的房屋中,不多会手里拿着一个枯黄的小竹篮走了出来。
“摘半竹篮的枣给老人家我打打牙祭就行了,剩下的等熟透了掉下来给院子里的鸡鸭当口粮。”
“边上有口井,年岁久了可能提水的时候会吃力点。”
将竹篮递给林牧,便是转身再次走入房屋中。
只是此刻的屋顶有炊烟燃起。
林牧熟练的将鸡鸭赶至一边,走到枣树下。
并没有动用其力量,而是选择如同凡人一般攀爬上树。
枣树枝叶繁茂,林牧落脚在如婴儿手臂大小的枝干上,
如灵猴欲掬水中月,并未过多久便是提着竹篮跳了下来。
却发现有一虎头虎脑的小男孩挤过门缝,随手抓起一只鸡便是跑了出去。
林牧见此倒也是并未多言,将竹篮中枣洗净放在长凳上正欲离开。
发现老妪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面走来。
“真是麻烦你了,跟我这个瞎老婆子说这么多。”
林牧从老妪手中将碗筷接过,然后是将竹篮递到其手中。
便是坐在泥台上大口的吃了起来。
一碗简单的葱花鸡蛋面,却是让其记忆中已经模糊不清的人影渐渐清晰了起来。
“刚刚有个虎头虎脑的小孩偷摸着进来抓了只鸡走。”
林牧将汤都一滴不剩的喝完了,本不愿多管闲事的他,今天却不知怎么了。
话却不由自主的就从嘴中说了出来。
老妪却淡淡的笑了起来,不知有意还是巧合的面向着门口。
“我知道。”
老妪并未多说,林牧也没有多问。
感受着腹中的温暖,笑着将碗筷洗干净放入房屋之中。
“你就不怕我是个坏人吗?”
这句话一说老妪便是拍着大腿笑了起来。
“你连进我一个瞎子的门都要小心翼翼的。”
“如果你是坏人,那也是个没贼胆的人。”
林牧倒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评价他,倒也觉得新奇。
“我叫林牧,你跟一个曾经对我很好的人很像。”
“只可惜曾经年少,不懂珍惜。”
听着房门被推开脚步声渐渐远去,老妪坐在板凳上良久不曾动。
“你说话的语气也很像他啊。”
阅读当有神鸣最新章节 请关注盘古小说网(www.lawace.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