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波妩媚，伴随着阵阵舒适的海风，走遍整个春天女王之城，现在是金秋十月，岛上的各种植株都肆意绽放自己的美丽，让全年的游客在这个季度达到最高峰。城内到处都是观光浏览的人群，夫妇，情侣，一家人，朋友……让这座宽广的城市忽地变狭小了。

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一艘海军军舰缓缓抵达港口，霜冰浪看着眼前这繁华的一幕，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他知道这背后的肮脏和龌龊。但他并没说什么，只是轻微摇了摇头，整队向这里的海军据点进发。

查理要比他先到几天，他搭了一艘顺风船提前进入春天女王之城，发现这里的情况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甚至因为游客数量增多，“灰衣人”的待遇更加糟糕——他们得花更多的时间去干活。

此刻他穿着一身黑斗篷，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行走在一处脏乱的街道上，这里没有光亮，房子歪七八扭，垃圾林立，脏水横流，臭味冲天，不像是有名的旅游之都，而像是个巨大的垃圾场。

这里是春天女王之城的贫民窟，是这座城的阴暗面，真正的“阴暗面”，它是建立在黑暗深邃的地下。这个地点足够隐蔽，能够将城市所有的污秽都隐藏起来，而只留下美好的、享负盛名的“商都”、“丽城”。

找到这里花费了查理不少的力气，但成功后心中并没有什么欣喜之情，而是无言的沉默，街道四处的哀嚎和因为伤病发出的痛苦声让他感到触目惊心。这里是黑衣人的“家”，他们已经在这座地下垃圾场生活了数年，最长的据他了解足足有三代。

“黑衣人”是比“灰衣人”还不如的种类，他们甚至连明面上的身份都没有。

而因为恶劣的环境、剧烈的劳动和没有任何营养的食物，这些人大都患有某种或是几种慢性疾病，其身体健康保持在亚健康都是种奢望。

所谓的春天女王之城，完全是贵族的乐园，贫民的地狱。

咚咚咚。

一阵小跑声从他身后传来，打断了其思索，查理回头看去，只见一个古铜色皮肤，银色寸头短发，衣服破烂却干净的孩子出现在他的视野。对方在他面前站立，喘息后做出了个惊人之举，竟是直接跪倒在地，磕了好几个响头。

砰砰砰！

头顶明显的出现了伤口，溢出鲜血，他并不在意，停止动作但仍是跪着，大声道：“请大人救救我的母亲！”

“有什么事站起来说就好，不要这样。”查理打量着自己眼前这个孩子，发现他脸色发黄，身形瘦小但整个人却打理的很干净。

“不，您不答应我就不起来！”对方很固执，声音坚定。

“如果你说的事情有必要，就算没有这种举动我也会答应你。”查理如此说着，一伸手将对方捞了起来。

“我想请您…请您救救我的母亲。”银发小鬼惊讶的发现自己完全被固定住，无法动弹分毫。

“好咱们走，边走边聊。”查理点了点头示意对方带路并介绍相关情况。

银发小鬼的名字叫做古拉迪乌斯，自从出生有记忆开始便一直生活在下城，和自己的母亲相依为命，日子虽然艰难却也还能过得去，可这一切在其母亲染病后便都改变了。他四处找人寻求帮助，可哪里会有高明的医生来下城生活？而即便是请到了医生，他们也没钱付诊费。

更不必说下城和上城还存在隔离，几个连接口都有看守者，不是所有人都像查理一样能随便的进退自如。

至于为什么古拉迪乌斯找到他，这是个非常简单的问题，他这副样子根本就不像是个下城人，这里人的衣服可不会如此整洁，气质不会如此硬朗。

“到了到了，就在前面！”古拉迪乌斯救母心切，一路飞跑。

查理稳稳的跟在他后面，眼帘里出现一个狭小的木屋，看上去撑死不超过二十平，对方打开了房门，他则是跟着走了进去。

“咳咳咳，是有人来了吗古米？”一道虚弱的声音传出。

“是，是我带人来救你了，母亲。”一进入木屋，古拉迪乌斯像是宗教徒进入到了某处神圣之地，动作清和了许多。他指了指身后的黑袍人：“就是这位…大人。”

查理四周看了一圈，发现这房子虽小，却打理的井井有条、干净利落，屋子内连蜘蛛网都看不见，这在肮脏的下城是极为难得的。

“叫我查理就行，夫人。”他打量着病床上的女人，对方脸色苍白，身形消瘦，皮肤松弛，头发半黑半白……这不仅是疾病的不断侵扰，更是饥饿。

“查理先…先生，您请坐，家里这么乱，真是太不好意思了…古米，你还愣着干嘛，快给先生倒杯水。”女人像强撑着做起来，可终究还是无法做到。

“母亲您躺着就好，一切都让我来。”古拉迪乌斯赶紧冲上去扶住她，让其重新躺在床上，然后去给查理倒了一杯水。被子同样是木制的，有些年头了，隐隐发黑，边缘有或大或小的缺口。水的颜色也不够纯正，像是富营养化的产物。

“谢谢。”查理轻声道谢，一饮而尽，接着来到床边，“夫人，我想看看您的情况，希望没有冒犯。”

对方点头并致谢，查理则直接脱掉兜帽，让母子有些震惊，对方竟如此年轻。说实话，他并不是医生，并不能看出对方患病种类，也不能得出疗法。但凭借烧烧果实赋予的敏锐察觉温度的本事，他知道眼前这位夫人病的很重，内脏的温度全部异常，不接受治疗绝对活不过一个月了。

“情况很不理想，只有到上城才能有治疗的方法。”

“我们没钱。”古拉迪乌斯闷闷道。上城的一切东西都很好，就是太贵了。

“没事，由我出钱。”查理摇了摇头，接着道：“你们不要有心理负担，下城如此暗淡的局面保持不了多久了。事实上我是一位海军，来这里正是为了解决你们的问题。”

“海军？”作为正义的招牌，这块名头不可谓不响亮，即使是在饱受压迫的这里。世界政府别的不怎样，但舆论这一块是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的。

“是，跟我走吧，现在就走，多耽误一分夫人病情的问题就更严重一分。”查理点点头，吩咐着：“古拉迪乌斯，将你母亲固定好。”

为了避免出现乱子，上城和下城之间的出入口都有时限和人员看官，实行的是夜禁制度，当然在查理面前不会有什么问题，几拳下去人就全晕了。

他们趁着月色走出了下城，进入了一间全城数一数二的诊所，在拳头和贝利的双重胁迫下，医生小小的加了个班。

“病人的情况很不好，似乎是呼吸道疾病，现在已经感染到肺部了，只能用最好的抗生素…而且病人的身体状况也很糟糕，营养缺乏，抵抗力丧失致使疾病进一步加重，到底是你们谁负责照顾的，有没有点责任心？”医生说到最后，自己反倒气愤起来。

古拉迪乌斯低下了头，内心很不好受。

“医生，是我，”查理出声道，“病人的情况如此糟糕，那么有恢复的可能性吗？”

“你…哎，很难，现在只能靠药物养着，营养跟上的话还能多活个一两年。”医生本想多说些什么，可到最后只是一声无奈的叹息。

“我明白了，”查理看向身边的孩子，“古拉迪乌斯，走咱们出去谈谈。”

“好。”对方勉强应了一声。

走到室外，查理拿出一只香烟，用指尖的火焰将它点燃，吞云吐雾起来：“刚才的谈话你也听到了，现在打算怎么办？”

“照顾我的母亲，我要陪她一起。”生长在恶劣环境下的孩子普遍早熟，古拉迪乌斯的心智不必成年人低，他完全知道死亡的概念。

“当然我现在没钱，等以后…我这条命就是您的。”他向查理深深的鞠了一躬，这里的医费很高，他是知道的。

“我要你这条命没有任何作用，好好陪着你的母亲吧，这才是你该做的，”查理踌躇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提醒道：“你知道恶魔果实吗？有一种能力绝对能治好你的母亲，那便是治愈果实。”

“恶魔果实？”

“一种神奇的小玩意儿，能赋予人超凡的能力，就像这样，”查理伸出掌心，出现一朵橘红色的火焰，“当然这是有代价的，那便是终生不能游泳。”

“我知道了。”古拉迪乌斯脸色沉重，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好，那你先在这里陪着母亲吧，我这几天有事情要处理一下，等之后再次见面有什么想法再说吧。”查理摆摆手，将烟蒂燃尽，离开了这里。走之前他已经留下了半个月的医药费，完全能撑到他回来。

他消失在朦胧的月色中，当身影再次出现，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他站在霜冰浪的办公室内，一五一十的说着自己的所见所闻。

“这些混蛋，真是太不把正义放在眼里了！”霜冰浪一刀将桌子一角斩断，“看来春天女王之城的黑暗要比我们之前想得多，现在表现出来的就已经足够触目惊心，下城起码有数十万人啊……整个城市必须要完全肃清一遍了。”

这十万人，比所谓的“灰衣人”的数量大得多，绝不可能是自发来到的散民，很可能是某项大型买***如奴隶贸易。

“前辈，整个下城管理者明面上的老大，是山猪求斯。”查理的调查效率不可谓不快，但也属正常，那些管理者都是些软骨头、欺小怕大的渣滓。

“这样，明天我们还是兵分两路，我去下城，你去找求斯。”霜冰浪勉强恢复冷静，“争取摸清楚他的上线。”

时间很紧急，毕竟查理消失的情报不知道什么时候暴露，要是对方有了防备，一切就会麻烦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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