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盟还在？”文龙立即问道。

“以前的道盟，已随着时代风云流散，但道盟的宗旨和有责任心的道家子弟，仍默默地发挥着作用，只不再是法外之民，我所在的机构中就有道盟后人。说起来，还要感谢你，是你的资料让我开始关注道盟、发掘道盟，我们因此吸纳了更多的有识之士。还是你，让道盟的事迹开始流传。”

“我？”

“是的，你和你的朋友们。你最近大概没上网，王栋的小说的已经发表，反响热烈，有的影视机构已着手洽谈合作。换句话说，你可能要发财了。”何清揶揄道。

听了何清的话，文龙虽然很欣慰，却并不如何兴奋。

何清接着道：“我知道你淡泊明志，但自古修行有法侣财地之说，正因为如此，很多修道之人都接受俗世供养。所以我想邀请你，加入我们，这样可以帮你解决很多问题。”

文龙听罢，沉思半晌，抬头道：“如果说修道之人，就得像姜鑫淼那样，为一己之私，与天地争寿，与人间争利，视他人如蝼蚁，自觉高人一等，我宁愿不修道。

但我认为，修道并非只有一途，巧夺造化是修道，积德行善也是修道。只有急功近利之人，才会挖空心思，损人利己。这样的人，按照佛家说法，业障缠身，是修不成大道的。至于加盟，我虽然很尊敬你们，但散漫惯了，恐怕要辜负您的美意了。”

何清的眼中露出一丝欣赏：“我很欣赏你的独立。我们不是一个衙门，而是一个平台，大家共同匡扶正道、拱卫人间，尽修道之人的本分。如今法制社会，抵御外寇有军事力量，惩治罪恶有公共安全部门；道行再高，个人的力量也很是渺小的。

这个世界上，毕竟还有像姜鑫淼这样的野心之辈，总想着把本就不平衡的资源，通过不足为外人所道的手段，据为己有。真正的修道之人，不会以身奉官，但可以与志同道合的人携手。我们与官方的合作，除了发挥自身的长处外，还要还修行界一片净土。”

见文龙仍不表态，何清和色道：“你不用急于给答案，我想邀请你去一个地方，那里有很多新生事物，你看了不会后悔。”

文龙看到何清眼中的一片赤诚，点头应允。

“这是去哪里？”文龙问道。长这么大，他还是头一次坐直升飞机。此前，他先跟着何清来到齐鲁，然后就坐上了这架专机。

“蓬莱。”何清扶了扶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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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与海外仙山同名。不过蓬莱确有几个海岛，他们要去的，就是其中之一。

“我们搞的研究，有很多惊世骇俗的东西，将基地建在这里，对内对外都能保持距离，很安全，也很安静。”何清说道。

海岛距离大陆不远，直升飞机很快降落，眼见出现一座很大的院落。

大院古香古色，有些像从前的书院，只是没什么年代感。在院子大门两侧，挂着两个牌子，左边写着：生命科学中心。右边写着：人类潜能学会。

大门口有安保人员，虽然身着便装，但气质上却显得超尘脱俗。何清从兜里掏出一个证件，冲对方微微一笑，带着文龙走了进去。

院子的主建筑宽敞亮堂，茶色的幕墙玻璃将充足的阳光迎接进来，室内安静肃穆，却又使人感到放松。

进门是个大厅，被玻璃隔断分成了若干区域，何清带着文龙在廊内穿梭，将厅内发生的事尽收眼底。

左边的一个玻璃隔断里，有位小姑娘，看上去不过十一二岁，在做的事也和其他小孩子没什么两样，她在玩一只纸飞机。但这只纸飞机的轨迹，既不是直线，也不是弧线，而是在转圈飞。更重要的是，它一直没有落地。

以文龙的眼力，很容易看出这只是一只普通的手叠纸飞机，没有提线，也没有遥控。很明显，是这个小女孩在控制它。

这让文龙有些惊讶，他并未从小女孩的身上感受到气息的波动，从境界上看，她顶多算是刚入门，但她现在做的事情，文龙自认做不到。

何清见文龙停下脚步，也陪着看了几眼，开口道：“她的‘神’力比不上你，但‘意’力比你强。他们不是修行者，而是异能者，但通过修行，可以让他们的特异功能进一步增强。”

文龙饶有兴趣地看了一会儿，接着向前走去。不远处的一个隔断里，还有一个小男孩，年龄更小，不过六七岁的样子。他刚吃完酸奶，打扫干净后，却没有放下勺子，而是盯着它。

然后文龙看到，勺柄开始弯曲，然后又变直，然后又弯曲。这只是一把普通的不锈钢勺子，如果说非有什么不同之处，就是它的材质似乎更具韧性，否则两三下之后就断掉了。

这个场景让文龙觉得很熟悉。何清微笑道：“是不是想起了一部电影？”

文龙点点头。何清道：“我们当初也是受到了它的启发，编剧将东西方的思想融汇得很好，未来人类的出路或许就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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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孩子的‘意’力，比刚才的孩子还要强。”文龙没有接何清的话题，而是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是的，刚才那个女孩能控制物体位移，而这个孩子可以控制物体变形。他刚来的时候，还没有这个能力，去年开始修行后，就能做到这些了，在此之前，大家都认为这是不可能的事。很多时候，我们不是没有能力改变世界，而是想法局限了自己。”何清把话题拉了回来。

文龙并不否认这一点，接着向前走去。

在一个很大的隔间中，他看到几个人在吃鸡蛋。鸡蛋就是普通的煮鸡蛋，没有作料也没有水，噎得他们直翻白眼。

“这是什么能力？”文龙实在看不出来。

何清有些无奈：“这什么能力也不是，他们在吃自己浪费的鸡蛋。换句话说，他们在吃失败的实验品。”

“什么实验？”文龙好奇道。

何清左右晃了两下脑袋：“……把熟鸡蛋变回生的。”

文龙吃了一惊，确认对方没有开玩笑后，问道：“靠意念把熟鸡蛋变回生的？”

“不，仅靠意念是不行的，这需要耗费很大的功力，同时需要借助现代技术手段搭建环境。”

“这么做有什么意义？”文龙追问道。

“如果鸡蛋能回溯到曾经的状态，理论上，我们也可以让人体组织回到年轻时的状态。如果实验成功，这比干细胞的意义还要重大，因为干细胞牵涉的方面太多，而且容易诱发癌细胞。”何清解释道。

“实验成功了吗？”

何清看着那几个一脸苦相的人：“可以说成功了，也可以说没有。”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一方面，成功率不到一成。另一方面，我们发现，鸡蛋虽然可以变回生的，却不是从前那个鸡蛋了。你也可以理解为，鸡蛋重生了，它经历了一场轮回。这是因为我们在封闭的环境下，模拟并加速了轮回的周期，从生命研究的角度，我们收获的经验，远比让鸡蛋变生更宝贵。

不过，返熟还生对鸡蛋来说足够了，但对人来说，却有重大问题。从这个角度讲，这个实验失败了。从生物上说，你可能还是你，但在论理上，“我”存在的意义，大于生物学上的存在。”

“返老还童，有那么重要吗？”文龙当然明白这些经验的重要价值，但联想到姜鑫淼的所作所为，仍有些耿耿于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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