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岁请上座之岁岁长安

《千岁请上座之岁岁长安》

第100章 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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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繁边写,边想着到时候红山诗会该派谁去参加。

就在这时,一旁却传来了某殿下的声音。

“长安?”

“……”

这一声实是猝不及防,殷繁执笔的手不可遏制地抖了抖,一大滴浓墨从笔尖滴落,新写的奏折顷刻间又毁了。

真的是,太要命了。

殷繁面不改色地弃了这份,又重新拿了一份空白的过来,只这次不忙着写。

“殿下唤臣何事?”

宁枧岁抱着膝盖坐在软榻上,手撑着下巴看他,眉眼含笑。

“无事,就想唤你一声。”

名字不过是一个称号而已,到了这人嘴里却被玩出了各种花样。

一封普普通通的奏折,殷繁写了三次才写好,可算是一波三折。

宁枧岁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软塌,走到书案后挨着他的腿坐在地上。

“殿下……”

殷繁拧着眉看她,伸手想要将她扶起来,宁枧岁却一把将他的手抓住,没皮没脸地冲着他笑。

“无事,我垫着软垫呢。”

闻言,殷繁拧着的眉头这才解开,转回身继续去做自己的事,手却没有抽回去。

他心甘情愿地纵着、宠着的人,却从来都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书房里静的很,只能听得到书页翻动的声音。宁枧岁贴着殷繁的左腿坐在地上,伸手从书案上拣了一份奏折来看,正是那份有关科考的。

“长安,你说今年科考主考官会是哪位大人?”

以前都是白老太傅,今年老太傅身体抱恙,应该是不能够胜此重任,所以势必要换人,但是换谁来呢?

“若是臣所料不差,应该是丞相元祈。”

宁枧岁心下一咯噔,果然如此。

“会试主考官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胜任的,在朝中声名威望皆能够同白老太傅相比的,只有丞相。”

殷繁说的是事实,礼部的人已经向皇上递了折子欲请元相出任主考官,这事十有八九是差不多了。

怪不得之前那么安分,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

宁枧岁将头靠在殷繁膝盖上,眯着眼睛细细地想了一会儿,道。

“长安,你来做这个主考官不行吗?”

“不行。”

殷繁立即否决,垂头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让一个太监去监考天下士子,那还不得被人耻笑死?也亏的她想得出来。

太监怎么了?

宁枧岁不高兴地撇撇嘴,倒是没再坚持,低头继续看那份奏折,忽然看到了几个字,眸中一亮。

“长安,红山诗会之时,西厂要派人去?”

“嗯,提前去探探底。”

宁枧岁眼中有着万里星河,一闪一闪地看着他,笑道:“我帮你去探呗。”

明白了,这是想出去野了。

殷繁好整以暇地笑了一下,然后手盖着她的脸推开,无情地道:“想都别想。”

“唉别呀!我就去看看,绝对不捣乱!说不定还能给你捡个状元回来呢!”

宁枧岁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赵辛词那老头又跟他说自己的糗事了。

十多年前她和乔润修也参加过一届红山诗会,三天下来,别说捡状元了,他们两人直接把人准状元郎灌醉,扔进了落砂湖里。

后来准状元变成了真状元,不过从此以后再见了他二人都是绕着走的,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红山诗会代表着大离所有学子的最高学术水平,能在红山诗会上夺得魁首的人,十有八九就是当年的登科状元。

“那事确实不能怨我们,你不知道那人有多欠!就那狗屁不通的诗都能夺魁首?乔守玉随口编的打油诗都比那好百倍!我是实在看不下去才出手的,灌酒的是乔守玉,扔人的也是他,我根本没做什么……”

这话说的忒没底气,说到最后连宁枧岁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其实那会儿的时候朝堂已经开始硬化了,科举对于那些名门望族的子弟来说就是一道程序,所谓的天下学子聚集畅谈论道的红山诗会,也成为了世家少爷们醉生梦死的借口,宁枧岁他们就是看不惯这些人才想要出手教训一下的。

这一点,殷繁自然知道,他知道她不会为了一己私欲去作弄旁人,也不会去拿旁人的前程开玩笑。

“想去便去吧,带上天音,安全点。”

但他忽然转了主意并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她说捡个状元回来的时候,他忽然想起皇上似乎说过,会将今年的状元点给她做驸马。便让她自己去选一个合心合意的人。

“臣会和红山诗会那边打招呼,殿下可全权参与诗会的比赛和魁首的定夺。”

闻言,宁枧岁不禁有些惊讶,惊讶过后便是暖意遍生。

“让我定?这么信我?”

殷繁点头,轻声道:“信。”

他将手盖在她的发顶,轻轻往下压了压,没让她看到自己眼里的情绪。

宁枧岁被摸舒服了,眯着眼睛靠在他腿上,唇角带着笑意。

“殿下。”

气氛正好,殷繁却忽然出声道。

“臣派出去的人传回了信,幽州一带,发现了少侯爷的踪迹,当年齐恩侯府之死,或许真的另有隐情。”……

——慈宁宫

“砰!”

一个上好的青瓷茶盏碎在元祈脚边,里面滚烫的茶水沾湿了他的靴子和衣摆。

“娘娘息怒。”

今日皇帝把礼部呈上来的折子压了下去,说此事日后再议,很明显是不想让他当那个主考官,这是有意打压他们元氏一党呢。

元如玉面色铁青,涂着丹蔻的十指抓在柔软的狐裘上。

许是真的到了年纪了,这个冬天过去以后,很明显能看得出她老了,眼角的皱纹连最好的脂粉都遮不住,整个人总是处于一种即将暴走的状态,看起来特别不好。

“皇帝,真是咱家的好儿子啊!”

元如玉冷冷地笑着,表情隐晦不明。

“兄长放心,今年的主考官一定是兄长,民心所向的事,他皇帝再压也改变不了。”

宁沉钧是个吃里扒外的玩意,既然她养不熟,那便换一个来养,等兰时君肚子里的那个生下来,那他也没什么用了。

“臣谢过太后娘娘。”

元祈俯身行了一礼,掩下眸中的精光。

“臣还有一事要同娘娘说,之前臣派往幽州查探的人带回了消息,那边果真有乔家人的踪迹,要不臣……”

元如玉抬手打断他的话,指节在木制扶手上轻轻叩了几下,道。

“不必,不过是几条丧家之犬,翻不什么花浪,兄长做好手里的事便好。今鸿今年若是再落榜,便是丢人了。”

元祈垂头道,臣知晓。

在科考之前是红山诗会,届时若鸿儿能够在诗会上夺得魁首,又何愁不能金榜题名?

元祈走后,兰时君便来了。

她看起来憔悴了不少,腹部高高隆起,头上戴着素钗,脸上未施粉黛,看起来莫名让人觉得可怜。

元如玉见她这模样,忙让杨嬷嬷看座看茶。

“皇贵妃这么重的身子,便莫要专门跑一趟了,有什么事差身边的人来同哀家说一声便是,若是不小心磕着碰着哀家的乖孙,哀家可要哭死了。”

元如玉这话掺了三分真心实意,毕竟她是真的期盼这个孩子能够平平安安地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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