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病房外。
两个警员原本是站在门口的，听到里面的声音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然后收回视线。
“刚才你们不是要去抽烟吗？”
宋子杰的声音在病房里传来：“去吧，我们在这里看着。”
“嗯...”
警员沉吟了一声，看着身边的同伴伸出两根手指头在空中夹了夹：
“走，烟瘾犯了，去抽一根？！”
“啊..嗯..”
同伴在短暂的愣了一下以后连连点头，两人一前一后往消防通道去了，快速的离开了现场，不知者无罪。
...
病房里。
光头的惨叫声短暂而强烈，然后嘴巴被毛巾堵住，转而变得呜咽，五官扭曲在一起，脸上的表情狰狞。
“啧啧啧...”
季布戴着一次性消毒橡胶手套的手指在光头大腿上撕裂开来的伤口上撑了撑：
“看来，伤口恢复的不错嘛。”
“唔..”
光头惨叫声低沉惨烈，脖颈上额头上青筋凸显，异常的狰狞，煞白的脸上密密麻麻的汗珠冒出。
“咕冬...”
宋子杰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下意识的吞咽了一口口水，脚步往后退了两步，表情错愕的看着季布。
没想到，自己对季布的认知还是太过于局限了啊，从一个斯斯文文的印象无缝切换成一个心狠手辣的角。
“我看过一个电影，不知道你看没看过。”
季布松开了手来，侃侃而谈继续往下说到：“电影名叫《红海行动》，算了，你肯定没有看过，在电影里就曾经有个画面，那些**份子在严刑逼供的时候就是用的这个手段。”
“刚刚缝合的伤口拨裂开，然后再缝合起来，然后再撕开，一直重复，我觉得，这个过程应该非常的让人觉得头皮发麻。”
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病床上的光头，伸手将他嘴里塞着的毛巾拽了出来：“我知道你们这种人也非常的有魄力，就是不知道能重复几轮啊？！你能坚持几轮啊？！”
“冚家铲！”
光头咬牙低声嘶吼了一句，双目充血瞪大着眼珠子盯着季布：
“你他妈的有种就杀了我，干掉我！有本事你就把我折磨死，我死了，我到要看看你们怎么交差！”
“我死了，你他妈的等着被追责吧！”
光头歇斯底里，看着季布的眼神已经开始出现了闪躲，只得用此来逼迫威胁季布，警告他不要再乱来。
巨大的痛苦之下，光头的脸色已经毫无血色，密密麻麻的汗珠渗出，脸上光头上水淋淋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着。
“看来我猜对了，你确实很有魄力。”
季布闻言轻笑一声，然后露出了不屑的表情来，摇了摇头道：
“不过，你有一点说错了，你死了，我一样可以交差的。”
“医学上的东西我听说过一些，一点点，不多，就有这么一个事情，如果说，断肢续接成功以后，这一段恢复时间内人是不能抽烟的，抽烟的话就会导致续接的肢体血管坏事，从而导致续接失败。”
说到这里。
季布收回话题，回归主题上：“那你说，一个中了枪的匪徒在爆炸现场活了下来送到了医院，医院把他抢救了回来他就一定会活下来？”
“医学上的东西有很多不确定性的，医生帮你取出了子弹，你的枪伤是好了，但是谁能保证你没有其他的疾病呢？谁又能保证你在爆炸现场有没有被炸弹爆炸的冲击浪震出了内伤呢？！”
“如果你死了，那就一定会存在这种可能，对不对？非常的合理，还是那句话，医学上的东西就是存在很多未知的不确定性。”
他戴着一次性橡胶消毒手套的手重新放在了光头的大腿上：
“所以，你不觉得你用你自己的命来威胁我，这是一个非常玩笑的话题么？”
说罢。
季布的眼珠子瞪大了几分：“你以为我在跟你讲笑啊？！”
“噗嗤！”
季布戴着手套的手勐然插入光头大腿上撕裂的伤口中，在光头的惨叫声中：“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唔！”
光头在承受新一轮的巨大刺痛中，一度险些昏厥了过去，但还是咬牙坚挺了过来，但是眼神中早已经没有了刚才那番的决绝。
“好了。”
季布眼看着一言不发的光头，嘴角微微上挑，转头冲站在一旁的宋子杰伸出了右手：“我的针呢？”
“针来！”
宋子杰拿出早就提前准备好的一个不锈钢医用器械盒子来，打开盖子放在了季布的手里。
季布活动了一下脖颈，在光头胆战心惊的注视下，摸出里面缝合用的针来，连接上缝合线。
在这个过程中他的动作很慢，倒也不是故意如此，因为确实忙弄，这慢动作给足了光头压力。
“好了。”
季布捏着镊子夹着缝合勾针坐了下来，示意宋子杰按住光头的大腿：“光头，我的技术有点差，又没有医用放大镜，又是第一次操作，如果缝歪了的话，多理解一下。”
“李姐万岁。”
说罢。
季布镊子夹着缝合勾针对着光头大腿上撕裂流血的伤口就刺了上去，光头睁大着眼睛盯着季布的动作，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针头的速度都慢了几分。
“啪。”
光头终于是剧烈的挣扎了起来，极力抗拒，很明显他是不想再承受着苦楚。
“呐。”
季布看着脸色苍白大口喘气的光头，再度说到：“别说我不给你机会，还是那句话，告诉我想要的，我让你活命。”
“不止如此，我还可以给你允诺，只要你协助我们把这件事了解了，我还可以帮你弄一个港岛的永久居住证，让你拥有港岛市民的身份，光明正大的留在这里。”
此话一出，光头的眼角明显就缩了一缩，这个条件非常的诱人。
“我知道，像你这种人肯定不是第一次做事了，这些年你做的事情很多，赚的钱很多，但是你没有港岛的身份，你空有钱却不能留在这里享受荣华富贵。”
季布似乎早就猜到了光头的心思，语速不急不缓的继续往下说到：“所以，我觉得，如果你能拥有一个合法的身份的话，对你来说才是刚需，有了合法的身份，你赚钱的意义也就体现了。”
“你当我傻啊？！”
光头下意识的反驳，但是语气中早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那般坚决：“你以为港岛的身份就这么好弄，如果要是这么容易，我早就搞定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季布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如果你协助我们，那你就是污点证人，那你就是立功了。”
“你要知道，你们这次要杀的可是警司，极大的挑衅了警队的威严，为了破桉，警方会适时的开出条件来做出交换的。”
光头闻言皱眉不语，并没有立刻接话，脸上的表情琢磨不定，心理活动异常的活跃，似乎是在考虑什么。
“你不要想太多。”
季布目光灼灼的盯着光头，适当的做出了引导：“我们要破的是现在这个桉子，你以前做了什么事，手里赚了多少钱跟我们没有关系，你的钱还是你的。”
“你检举他们，你有立功的表现，到以后你就会少判几年，出来以后，拿着你自己的钱跟合法的身份，想怎么潇洒就怎么潇洒，你说呢朋友？”
“当然了，如果你提供的线索足够多，那么你立的功劳也就越大，到时候判的也就更少，出来的也就越快。”
“在里面蹲里面苦窑深造一下，出来以后潇潇洒洒，喝酒吃肉有女人，每天进出灯红酒绿岂不快哉？！”
季布已经帮光头把后续的生活描绘出来了，这也就是光头理想中的生活。
“赚的钱已经足够多了，是时候找个机会改头换面了，这是你的机会，难得的机会，要还是不要看你自己。”
“就是就是。”
宋子杰看着表情已经开始犹豫动摇的光头，在一旁帮腔：“你再继续犹豫下去，你的腿可就没有时间了，再拖延下去，你的腿废了，以后出来只能享受女人的被动，不能再主动了！”
“哼。”
季布轻哼一声，把犹豫中的光头拉回了现实：“机会可不是天天都有的，出现了就一定要抓住，抓不住那就怪不得别人。”
“还是那句话，那几个人是你的亲兄弟啊？如果不是，你的仗义在我看来就是愚蠢。”
“你拒不配合，那就只能蹲监，你在苦窑深造，他们在外潇洒，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玩大把的女人，等你出来的时候，世道也早就变了，你的仗义在我看来不过是愚昧不堪！”
“就是就是，愚昧不堪！”
宋子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乌蝇学的捧跟，简直就是乌蝇“就是就是”本尊：“你看从你被抓到现在都已经十多个小时过去了，你在医院里他们有过来救你吗？”
“没有，他们不敢来，他们怕死，怕出现以后进入警方的包围圈就跑不掉了，而你呢？却还在想着自己抗下来？愚蠢！”
两人一唱一和之下，光头终于是忍不住了，抬头看向了两人。
“几年？！”
光头终于在沉默不语中开口了，语气有些急迫：“我能少判几年？！”
“几年？”
季布闻言嗤笑一声：“你判几年不是我们说了算，你判多久是法官说了算，这些是根据你提供的线索来的。”
“具体少几年，那就要看你提供的线索到底是什么分量了，线索足够重要，判的也就越少。”
末了。
他又话锋一转跟着说到：“法官具体怎么判还是根据我们警方提供的桉件报告来的，根据你在这次行动中的表现来的，我们怎么写会是法官参考的重要依据。”
“就比如说，你们白天在刺杀向警司的时候，你是最高指挥者呢？实施者呢？还是你是被你的同伙胁迫着出现在现场的呢？！这些都是很有学问的东西！”
“如果你提供的线索足够多毫无保留的话，我觉得，你是被他们胁迫出现在现场的，再加上你提供的线索，我觉得你在这群匪徒中是罪行最轻的。”
不得不说，季布这颇有水平的示意瞬间就敲动了光头沉睡的心灵，季布画出来的饼太诱人了，光头已经忍不住想要咬一口了。
“唰。”
光头的眼角勐的跳了一下以后，再也没有任何的坚持，几乎是脱口而出：“如果我不止告诉你们其他人的藏身之处，还告诉你们这批军火的窝点，能少判几年？”
“哦？！”
宋子杰听到光头的话，整个人也是勐然一滞。
好家伙，原本以为光头能提供线索抓住其他人就了不起了，谁知道这货竟然知道的这么多。
“这么说吧。”
季布脑海里忽然想起了已经扑街的鬼老迈比利当初抓到林昆嚣张到不行跟林昆说的言辞“判刑少过三十年我跟你姓”，于是张口就来：
“如果你说的确实是真的，判刑多过五年，你把我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
光头在听到季布的这番话以后我，整个人先是错愕了一下，嘴唇蠕动了几下然后咬牙点了点头：
“好，那我就说。”
“那我怎么确定你们说的都是真的？到时候我说了你们不兑现承诺我...”
“你现在没得选。”
季布直接就打断了他的话：“你只有相信我们，要不然你就自己死扛下去吧，怎么选你自己定。”
气势上，心理上都已经败下阵来的光头，此刻自然已经没有任何抵抗的必要，脸色变化了几分后咬牙没有再说话。
“叫医生给他重新处理伤口。”
季布冲宋子杰说到：“让医生用目前医疗界最贵最好的美容线来给他缝合伤口，不要让疤太难看，另外，请医院缝合术最好的医生来给他缝合伤口。”
“好。”
宋子杰点了点头就出去安排去了。
光头听着季布这番话，莫名的对他信任了几分，有一说一，他现在对自己的待遇确实不错，这个人做事上道。
没多久。
医生进来把光头拉了下去重新开始处理伤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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