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十二岁的某个傍晚。
那天,是他的生日。
早上出门的时候,母亲温柔的嘱咐他放了学早点回来,说要给他庆生,甚至,母亲难得的给了他五毛钱的零花钱。
放学后,他拿着那五毛钱买了两根棒棒糖,含着其中一根蹦蹦跳跳的回家。
手里的另一根是留给母亲的。
还没进门,他就听到屋内传出摔东西的声音,伴随着母亲的叫喊声和一个男人的咒骂声。
小小的他往虚掩着的门内看去,声音是从屋内唯一的小卧室中传来的。
小楚尧小心翼翼的推开门,慢慢挪到卧室门边,偷偷躲在墙后往屋内看去。
他看到一个男人压在母亲的身体上,撕扯着母亲的衣服,而母亲脸上挂着泪水,头发被抓乱,奋力的反抗。
男人很快被母亲惹恼,狠狠地扇了母亲几耳光。
小楚尧差点惊呼出声,脸上流出泪水,赶紧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巴。
他不知道怎么办,他好害怕,那个男人看起来好凶。
母亲和周围的邻居从不深交,他不知道他该去找谁,只能流着泪,捂着嘴,眼睁睁的看着母亲被欺负。
突然,屋内传出一声闷响。
原来,是男人的耳光太过用力,母亲被扇翻在地,脑袋磕到了桌角,流出了好多好多血。
屋内的男人看到血愣了一下,随即上前去探探了母亲的鼻息。
“死了,真晦气!”
他清晰的听到男人的说话声,他听到,母亲……死了……
屋内的男人二十几岁的模样,虽然胆大,但到底年轻,见女人死了,踢了踢小床,就要往外走。
小楚尧见他要出来了,拔腿就往外跑。
跑到路口,书包早就掉了,鞋也掉了一只。
他靠在肮脏的泥巴墙上,慢慢蹲下去,母亲死的那一幕一遍遍在他脑海里来回播放。
他蜷缩着身子,把头埋在双腿间低声抽泣着。
突然,眼前的光似乎暗了一些。
他猛地抬头,看到了一个男人。
小楚尧开始剧烈的颤抖,但他不敢说话。泪水还在滚落,可他不敢哭出声来。
这个男人,就是杀掉母亲的那个人!!!
“小孩,你是乞丐吗?”
男人的声音响起,声音就和刚才在自己家里咒骂母亲的一模一样。
小楚尧已经不敢看他了,低着头,颤抖着点头。
好半天,都没听到男人的说话声。
突然,两张十块的纸币扔在他脚边。
男人的声音又响起:“给你了,拿去买些吃的吧。”
他从来没一次见过那么多钱,可是,这却是杀害他母亲的凶手给他的。
小楚尧盯着纸币,没伸手捡。
男人也不管他,抬脚离开。
好半天,小楚尧才抬头看着男人的背影,眼底流露出一种叫做恨的情绪。
突然,那男人停了下来,居然又转身往回走。
小楚尧赶紧收回盯着他的目光,再次低下头。
片刻,男人走到他面前。
“小孩,你有父母吗?”
男人问他。
小楚尧摇了摇头,他没见过父亲,即便母亲说他有父亲,而母亲…已经死了…
“那你愿意跟我走吗?”
男人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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