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甘乘着林丰恢复的空挡回了一趟药王谷，这会儿奚蓝和玉延都不在，将离也正在伏灵山修炼，她自个儿回来当然是找不到人说话，便在赤玉宫待了片刻就又回去了，末了临走时竟见着红衣正在赤玉宫的医馆里埋头看着什么。

“学得如何？”

“昨儿师父讲的已经记了一些，只是还有些不甚理解的要师父指点指点。”红衣当真是谦虚，只是司甘这会儿实在留不出什么时间，便也只能让她把问题都攒着，等下回她再回药王谷的时候来答复。

林丰是寅时醒来的，那会儿司甘也才回林府，刚撤了结界仆人便来敲响了门。

“大夫大夫，老爷醒了！”

林丰仍旧发着热，这古代没有止痛药，两处伤口自然是疼得人冷汗直冒。司甘上前把住了脉，这会儿脉象已经平稳了不少，又更改了自己的药方，把要注意的地方都吩咐了下去。

林意见父亲已经醒来自然是激动得躬身道谢，司甘只想着拿白银万两的事，一番交谈之后林意也倒是爽快，允了诺，将这银子都换成了银票存寄在司甘的名下去。

替林丰换过药之后司甘便出了厢房，这会儿林大人已经苏醒，她自然也有了自由身，忙找了处客栈住了下来。接下来的时间便是等着林丰的病情好转，再由林意借此事向外举荐她一番，医馆的事便也水到渠成了。

这是司甘当初揭榜时的意图，好在到目前为止还算顺利。

碎玉楼她是没再去，只是转着转着便晃到了琳琅阁前，她合上纸扇便走了进去。

原以为药材商不过就是卖卖药材，没想着这琳琅阁的装潢却也不简单，打眼一瞧倒像个展览馆，真是应了“琳琅阁”这个名字。

“姑娘是想找什么药？”

正细数着珍贵药材，店里的掌柜便上前来，还没等着司甘开口呢，这斯清湛便站在木梯上叫住了她。

“少庄主。”

斯清湛摆摆手示意他退下。

“你这儿的药材就这么摆着不怕有人来抢吗？”

“你见的当然不是真的。”斯清湛一笑，转身往楼上走去，司甘也顺了他的意，随着他爬上二楼。

二楼倒不似这一楼，却也不见商铺该有的样子。

“我听说林大人今早醒了。”斯清湛斟满茶。

“是，不过伤还是有些重，得缓几天。”司甘说，“林家大公子也是个爽快人，见林大人醒了便也没再束我自由。”

“没想到你这医术还挺高明。”斯清湛浅酌一口，“我要是猜的不错，你这是打算在郢都开个医馆？”

“那到时候还得请少庄主多多照顾。”司甘起身行了个礼，惹得斯清湛一笑。二人就此打住这个话题，司甘便也问起郢都城的方方面面，可算是了解了个大概。

这夜色也不知何时垂落下来的，二人聊得甚欢，这斯清湛虽然瞧着冷冷的，可谈吐间却不像冯煜那般惹人嫌，干干利落却又不乏智慧。

“今日多有打扰，便谢过少庄主了。”司甘起身正欲下楼，末了又想起什么似的，“不知日后少庄主可都在这琳琅阁？”

“你若寻我，便托人给掌柜捎信便是。”斯清湛拱手，也不出言挽留，见着司甘往郢河边去了却又吩咐自己的暗卫跟了上去。

郢河边的景象当然不似元宵节那晚，河里的花灯早就随着河流流向下游去，司甘才走上郢桥，不远处的巷子里便穿出一阵呼救声，这场景实在是熟悉，她也没犹豫，转身便循着声音跑上前去。

人声消失，只见一人匍匐在地上，司甘将纸扇收在腰间，忙走上前去。

“喂？”她才将手放在这人肩上，只见他抓住手腕，一个旋身便将司甘压在了身下。司甘哪想着救个人还会有这么一茬儿，早就放下了警惕。虽然上身被压制住，但腿倒也还能动，她动了歪心思，提起膝盖便向那人下体冲撞过去。

“啊——”

虽然吃了痛，但这人并没有松手，反而借着脚下的力气又将她的腿也钳制住。

“你是何人！”司甘就差用牙咬他的肩膀了。

那人不吱声，手上又是几个招式，随即一个鲤鱼打挺，爬起来便将司甘制服在地上。

“一个女人而已，还真让老子出马。”司甘这才见那人蒙着面，声线倒是粗得很，她很快便回想起前日在郢都外被追杀时那一声“有人”来，稍加揣摩便猜准了这人的身份。

贼寇。她自然不敢松懈，便静静等着这人接下来的动作，若是要取命，便也只能用仙力了。那人也不啰嗦，随即从腿间拔出匕首，朝着她脖子上抹去。

石子正正地捶在那人的拇指关节上，匕首自然是应声落地，斯清湛踩着巷子两侧的墙壁一跃上前，还不等那人反应过来便一脚踢在了面上，后者随即趴倒在地。

“如云。”斯清湛用脚踩住那人的手，又唤来自己的随从将人绑了。

“你没事吧？”斯清湛拍拍手。

“没事，就是胳膊被扭得疼。”司甘动了动肩膀。

“你今日随我回琳琅山庄吧，客栈暂时不要去了。”斯清湛说着往巷子外走去，“恐怕要杀你的人不止这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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