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小楼埋着头不敢去看东方临，手心捏了一把汗，而刚刚训斥了的人见她竟然没有丝毫表示，竟然没有立马痛心疾首地认错，眼中的表情顿时就微妙了起来，他负着手端着架子等着后文。

在一旁被东方临弄紧张了的段琦玉，看到这样脸是彻底冷了下去，果然对他是不能期待什么的，他可以预见如果殷小楼台阶给好了，这老头绝对顺着下去地比谁都快。

“师……东方前辈……”殷小楼磕磕巴巴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而东方临听到他竟然称呼自己前辈的时候，眼睛瞪得更大了，手恨不得扬起手就给她两下，但是最终还是忍住了。

“你叫我什么啊？”东方临紧紧皱着眉有点不可思议。

殷小楼见他神情有了松动，在心底笑了一下，有了些暖意开始的忐忑瞬间就消失了，不过还是始终埋着头，“刚才不是您说的没有我这样的徒弟吗，我不敢违背您的意思。”

一旁的段琦玉看出了端倪，但是东方临闻言就是一愣，这还能是自己把自己给坑了不成？尤其是在看着她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的时候，一口气就卡在胸口，不上不下，他本意不过是想给这小徒弟点教训。

他也准备好了见好就收，但是殷小楼却又恰恰没有按着他想的那样去做，瞬间让他头都大了。

“我没说过这种话！”他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就否认了，“你别想诬赖我。”

殷小楼、段琦玉：“……”

殷小楼早就摸熟了东方临的脾气，刚才就知道他并未真的因为自己生气，“师父，您刚来肯定还没休息，我们去找个地方，边吃边聊吧。”

话说完就亲昵扶着东方临的胳膊，东方临冷哼了一声但眼里的笑意已经快藏不住了，任由着殷小楼拐着就往回走。

原本殷小楼并不想带东方临回去，只不过现在他们在这里的消息虽然不说江湖中人人皆知，但已经是瞒不住了的，现下外面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仅仅是她或者季修宴还好，他们本来就没打算藏着掖着，但是东方临他们却完全不一样了，如果被有心之人撞见了，对东方临乃至九华宗都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有些地方会给那些意图不轨的人打听，但是他们所住的地方周围都是他们的人，根本不会让那些人靠近威胁到他们的安全。

“竟然有这么大一片湖。”东方临渍渍称奇，“竟然还给围了起来了，这手笔真大方。”

沿途东方临看着这精致又不失大气的地方，眼中满是惊羡，但很快又是板下脸来了，轻声细气地问殷小楼，“你是不是因为朝云峰太寒酸了才会上了别人的当？”

殷小楼尴尬地笑了笑，看着东方临极为认真的眼神有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师父，这里面太复杂了，但是绝对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东方临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满口胡言，你这丫头的话如今一点都不可信。”

说罢，步伐加快了几步走到了前面，东方临背着手四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他这人虽然没怎么富裕过，还是这双眼睛可以说是毒辣非常，自然是看得出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及其用心的，不过落到了他的眼里倒也是越看越不太顺眼。

殷小楼亦步亦趋地跟在东方临后面，而走在最前面的东方临像极了视察民情的帝王，也像巡视地盘的小黑。

幸好的是，在她住所的附近基本没有什么下人，除了一定的时间有人来清扫院子和伺候三餐外基本看不到什么外人了。

“我还以为你当个魔教夫人有多气派，怎么连个伺候你的人都没有，我看那些有点底的不都是前呼后应，怎么到了你这里就什么都没有了？”东方临开始不满了，四周看了一圈，果真是没有看到任何人的痕迹，顿时就有些来了气，“你不会还要自己动手劈柴担水，洗衣做饭吧？”

东方临这一想竟然觉得自己想对了，回来的时候殷小楼还是沿着湖回来的，并没有走大门，离湖那边最近的都是暗卫，平时都不会有人露面，更别说还把东方临给带回来了。

但这落到了东方临眼里心里就不平了起来，丝毫不再犹豫，转身就拉着殷小楼往外走，“我看你是鬼迷心窍了，又没有下人伺候，连个守卫都没有！没人伺候就算了，身边连个保护的人都没有，就你这点三脚猫的功夫，来个人就能把你给收拾干净了，我看这魔教就是故意的！今天你必须跟我回去！然后我再来收拾这烂人！”

殷小楼脸上的表情顿时精彩极了，心里嘀咕不知道东方临有朝一日要是知道自己骂的人是自己一直十分看好的季修宴会是什么一种表情，但是她现在根本招架不住东方临这一连串“道理”，她这反抗又不好反抗，连着解释了几遍是自己不喜欢有人跟着，但更是被东方临给曲解了意思，更加认为她是被人骗了还替别人数钱。

“师祖，我听说魔教里有些邪术，可以诱导常人的想法。”段琦玉在旁边不无煽风点火。

东方临虽然年纪已经不小了，但毕竟怎么说当年也是叱咤武林，殷小楼除了会使剑，力气上仍然远不如他，挣扎了几下还真的没有挣扎出来，而短期以那里更是不用有所期望，他不落井下石已经是够仁慈了。

不过刚走没多远，迎面就遇到了莲衣以及她身后的几个小丫鬟。

莲衣看了看最前面怒气冲冲的东方临，又看了看后面一脸漠然的段琦玉，最后的视线落到了被拎着的殷小楼身上，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剑上。

东方临的剑此时没有剑鞘一直都明晃晃地握在手里，看着莲衣的动作，周围的气势顿时就凌厉了起来，剑尖在地上微微划了两下，留下一条短短的划痕，然后就离开了地方被微微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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