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的眼神逐渐变得迷离，季修宴眼中笑意更甚，不过就在这时阁楼下大门处传来了一阵不轻不重的脚步声，殷小楼一个激灵立马就把季修宴推开了，如芒在背般立即从他怀里跳了出去。
红着脸尴尬地咳了一声，“肯定是有人找你。”
说话的时候连头都不敢抬，不着痕迹地整理起了凌乱的衣服，低头催促道：“还不快去看看，万一有什么急事。”
不过就在她以为季修宴要走开的时候，自己突然间就被腾空抱了起来，她瞪大了双眼写满了惊讶。
“是楚伯凌不用管他。”季修宴如是说道。
殷小楼挣扎着就要下去，但这点力气也只不过是蚍蜉撼大树一般。
而正在门口的楚伯凌敲了一阵门，左等右等始终还是没人来，等了半晌终于是不耐烦离开了阁楼。
……
等到夜幕降临，楚伯凌又不死心地来了一趟，这次才见到了季修宴。
看到季修宴楚伯凌不由地嘀咕，“早些时候你们怎么都不在？我就离开了一会而已。”
“你这时候来还有什么事？”季修宴的态度却是不冷不热。
“怎么不见小楼？”楚伯凌四处望了几眼，“这么早不会就休息了吧？”
季修宴斜昵了他一眼，“没事的话你就可以走了。”
楚伯凌对季修宴这隐隐带刺的话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最近好像也没有得罪过他吧，还变着法地讨殷小楼高兴，怎么这人态度还一天不如一天了？
他皱了皱眉，“什么叫没事就可以走了，要是没事我用得着过来找你吗？你别以为什么事情都安排好了就可以安枕无忧了，我那边的人传来了消息，杨和光好像已经醒了，只是具体目前是什么状况还不得而知。”
“醒了就醒了。”季修宴不以为然，“你指望他能这样就被废了？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婆罗经就能把他救回来，他体内的婆罗经和他已是共生关系，不到最后一步也没法彻底将他除去。”
楚伯凌的表情越发的凝重，他不会不知道婆罗经有多厉害，“可是如果殷玉楼都拿他没有办法，我们要怎么才能除掉他？”
“殷玉楼本来也已经是强弩之末，若非杨和光自己出了问题，不可能在他身上讨到一点好处。”
“那你在武林盟和杨和光交手，他的实力到底如何？你可有把握？”
季修宴摇了摇头，“没有把握。”
楚伯凌的眼神顿时就暗了下去，“那我们要报仇得等到什么时候，再过些年他都要入土了，到时候我们还报什么仇！”
他的语气难掩烦躁，和平日里那种潇洒不羁截然不同，他看似放荡，但是这个秘密始终是烂在了他们的心里，几乎让他日日难眠，也就醉酒的时候能寻到些许的轻松，不然每每闭眼都是那一晚的血流成河。
“你急什么？背后的人不止杨和光一个，他是螳螂捕蝉后的黄雀，暗中推波助澜，而真正的刽子手还没有露出真正的面目来，既然要报仇，当然不止是要杨和光一个人的命，只要牵扯其中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楚伯凌深深呼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愿如你所说。”
他顺手就想摸杯茶润润喉，但手一碰到一旁的杯盏就知道里面空无一物，不禁有些无语，“我把这儿送给了你们，不至于还要亲自给你们配几个丫鬟才能有茶喝吧？”
“小楼不喜欢有外人在眼前晃。”
“好吧。”楚伯凌更是不知道说些什么，这方面还是有分寸的，“不过既然杨和光已经醒了，你不会没有准备吧？”
“不然你以为我们留在这里当真是看上了你这宅子不成？”
“我不管你们到底是什么原因，如果你能让杨和光派出更多的人，我就能让武林盟内部的消耗变的更快。”楚伯凌笑得像一只老狐狸，“在舞刀弄枪上我不是那块料，但是要想打击武林盟的商路那可就是不费吹灰之力。”
“等你事成了再说吧，现在杨和光醒没醒不重要，这个消息是真是假也不重要，但是只要杨和光一醒来就绝对会出手。”季修宴眼中带着一丝算计，“沉香令已经到了我手里，现在急的是他。”
“什么！”楚伯凌险些一口口水呛到了自己，“你把沉香令从他手里夺过来了？”
季修宴只是笑笑，“这个消息就麻烦你散布出去了。”
“散布出去？你是想……”
“对，既然杨和光如此在意这个东西，为了让他少走弯路当然要告诉他东西在哪里了。”
“奸诈还是你奸诈。”楚伯凌感慨，“这下，想要这东西的妖魔鬼怪可都是要浮出水面了，就算他杨和光拿到了手那也是块烫手的山芋，也不知道他这次能不能承受的起？”
“承不承受的起他都会来，只不过是让这件事变得有趣些罢了，他霸占了我星辰教的圣物这么多年，总该是要付出些代价。”
楚伯凌脸上终于是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一个笑，仿佛已经看到了明日就能手刃仇人。
季修宴很快就把人给打发走了，等人走后，从里面落了锁才转向了内室，厢房里的烛火燃了快一半，温暖的烛光落到塌上，半遮掩的帷幔挡住了一些光线，但还是能清晰地看到塌上微微拱起的人形。
他轻轻动手将面朝里的人给翻了过来，果然就对上了一双水润的眸子。
“果然是没睡。”
殷小楼朝被子里缩了半截，让被子将自己露在外面的脖子都给遮住，一头柔顺的青丝散在枕头上，仿佛上好的绸缎。
季修宴坐在一旁，看着她一直看着自己，觉得有些好笑，手指暧昧地缠上了一缕青丝，“这样看着我作甚？”
“我刚才想了想，我要见梅姬。”
季修宴的手顿了顿，脸上有些失望，“想了半天就只是想和我说这个？”
殷小楼会意知道他在说些什么，脑海中顿时就浮现出不久前的旖旎，脑袋里不由地嗡了一声，有些来气，美目瞪了他一眼。
“梅姬那里有个老人，手艺精湛，之前我给二师父的那个假密匙就是他替我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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