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茵洛。”殷小楼双唇微启。
她怎么了？殷小楼不解，情不自禁地就朝那几个消失的方向走去。
宿阳城中此时武林中的人已经多到了极致，路上走着十个人里有九个都是外来的门派，殷小楼这一身打扮在一众人中显得就一点都不显眼了。
走到了街上，众人议论纷纷，她就是不想听也得听见。
“还真是那个沈茵洛啊？不是说她冷若冰霜，怎么会做出这等腌臜之事来？”
“谁知道呢？知人知面不知心，她那年纪也不小了想男人不也是正常的事嘛。”
“可是那张彬，有家有口的，年纪也不小了，她图什么呀？”
“瞧你说的，你这就不懂了吧，这张彬哪哪都不行，但肯定有厉害的地方，不然怎么能收得住这第一美人的心的呢。”
然后就是几声淫笑。
“说实话，这张彬可真的是有艳福了，这沈茵洛平日里看着一副清高的样子，我也想试试是怎么滋味。”
“张彬再怎么说也是个掌门，你就梦里想想吧！”
“张彬那人谁啊，他早有妻室，总不可能再娶个正妻，左右不过个妾，等他玩腻了，自然有的是机会。”
污言秽语，简直不堪入耳。
殷小楼在斗笠下的脸不由地黑了几分，走路的步伐更快了。
沈茵洛的事现在整个宿阳都传开了，看热闹的人几乎都涌到了浮光阁暂住的院子外面，就等着看笑话呢。
一是看浮光阁的笑话，浮光阁的大弟子出了这么一档子丑事，除了看热闹不嫌事多的百姓外，还有不少因为和浮光阁关系不佳的门派等着看笑话。
二是看沈茵洛的笑话，沈茵洛自来就是高岭之花不可攀折，平日里能靠近她的人都没多少，更别说能和她交好的了，而因为美貌和武功闻名的她跌下神坛，自然是有人一直想看到的。
人的恶意有时候就是这么大，也是这么的没有来由。
浮光阁内远不如外面的热闹，任明姝手底下的弟子虽然都尽数到了场，但是在场的人无一人敢出声。
上座的任明姝脸都气成了猪肝色，看着沈茵洛的眼神恨不得把人马上就给杀了。
“师姐！你倒是说说话，若是受了委屈，你说出来，师父肯定会替你出头的！”许莞在一旁“担心”的不行，一直在两人中间劝说着。
而沈茵洛只是跪在地上，一言不发，脸上一丝表情也无。
任明姝越看她这副样子越来气，广袖一拂，啪的一声一个巴掌印应声就落在了她的脸上。
“师父！”许莞连忙去拉任明姝。
“阿菀，你给我走开！她能有什么委屈，那个张彬不过就是个三流门派的掌门，根本不可能是她的对手！难不成还能强占了不成？”任明姝越想越气，一把推开了许莞，居高临下地看着沈茵洛，“你倒是好好和为师说说，你是不是对为师不满，非要拉上整个浮光阁给你做陪葬！如今倒好，你被捉奸在床，不仅是把你的脸丢尽了，还把我和整个师门的脸往那儿搁？”
跪着的沈茵洛依旧是一动不动，眼眸里反射出来的任明姝已经老了不少，头发花白，脸上不复往日的优雅和精致，现在的她就像是外面撒泼的普通妇人，这种面目是她从未有见过的。
这样的任明姝是她二十几年来印象里从来没有出现过的。
“你倒是说话啊！”任明姝的手又高高扬起，沈茵洛闭上了眼仰起了头，似乎正等着她的巴掌落下来。
任明姝怒极反笑，连道了几个好字，脸上的表情狰狞万分，吓得座下的弟子有些经不住了。
“你这幅清高的样子到底是要做给谁看，给我，还是给你的师弟师妹们，还是给外面那些男人看的？你知不知道因为我以后我在外面都抬不起头来做人！”
任明姝一想到以后出去遇到的那些指指点点，心里一口老血就卡在了嗓子眼，许莞见她的险些要气晕过来，连忙上去把人给扶到椅子上坐着。
转过头又对沈茵洛劝道：“师姐，你就和师父说说好话，讨个饶吧，师父那么疼爱你，我知道肯定还是那个姓张的不好，你和师父好好解释解释，师父肯定会原谅你的。”
任明姝听了许莞的话，气火一下子就上来了，重重地一拍桌子，“解释？有什么好解释的？未必一个小小的张彬还敢在宿阳城里对她动什么手段不成？沈茵洛我问你，我平日里到底是怎么教你的？就因为对我的不满，所以你要把整个浮光阁的名声给搭进去才满意是不是？
当初我是怎么教你，你连一个季修晏都抓不到手里，现在倒好学会勾引男人了，怎么不见你去九华宗把人给勾引出来，反倒是去找了个这么不是东西的男人？”
听着她的话，沈茵洛感觉心里一直绷着的什么东西突然就那样断了，她睁开了双眼，眼底是一片的雾蒙蒙，看着任明姝的眼神极为的陌生，这个人她跟了二十年的人，怎么突然就看不清了。
“你这是什么眼神？”任明姝一看她的眼神心里就堵的慌，“难道我有说错一句话了？你看看你自己做的事情，当初我以为你能和季修晏一起，就放任你，让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结果到头来，别人根本不稀罕你，你说你还能做些什么？现在就连你最后一点价值都保不住，留你到底还有什么用，既然我给你挑的人你不满意，选了张彬，那你就嫁给他，为妾为外室都是你自己选的，你怨不得我。”
她从小就知道自己是孤女，无亲无故的，在浮光阁也不过是寄人篱下，但是因为任明姝对她的好才让她慢慢彻底融入了这个地方，她的师门，她从小长大的地方。
可是，越到后面好像事情根本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样，自己在任明姝心里的地位好像也并不是自己一直以为的那样。
“师父，我在您看来是不是从始至终就是一个用来笼络其他门派的一个工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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