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叶明心打扰了一波，房间内方才还剑拔弩张的氛围突然变得怪异了起来。
但有些事没有解决，季修晏朝殷小楼走了两步，殷小楼跟着往后退了两步，抵到了身后的柜子，已经无路再往后退了。
殷小楼低着头，鬓边的碎发挡住了她的侧脸，房间内烛影摇晃，被剪碎的阴影打在她的脸上，只看得到微微颤动的睫毛而不见眼底的情绪。
“所以，你当时在锦川其实也是算计好了的？”殷小楼哽咽着逼着自己问完了这么一句话，心底一片荒凉。
季修晏幽幽地看着她，最终还是答了一个，“是。”
殷小楼的手无力地抓着背后柜子的边缘才勉强让自己站直没有跌下去，被身边最亲近的人算计让她无所适从，而亲耳听到季修晏承认，她也才发现自己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坚强，她信任他甚于自己，然而现在又被好好上了一课。
“先听我好好说。”季修晏不容置疑地将拉起了殷小楼的手腕，根本不容她反抗就将人放到了案几上。
坐在了案几上，殷小楼只要一抬眼就能与之平视。
然而殷小楼现在就像是缩进了龟壳里面，头也不肯抬一下。
她来之前已经想过了无数种可能，但都远没有亲耳听到季修晏承认的冲击来的大，而牵扯到他她根本就不能冷静下来，她心里清楚若是季修晏想对她不利，她这来兴师问罪是极为不明智的，但是她还是忍不住来了，换来了一个自己清楚又抗拒的答案。
季修晏捧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了起来，入手是一片湿润，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话还没有说完，这么就哭了？”
现在红了眼圈又一言不吭的殷小楼无疑比之前咄咄逼人的时候令人心疼。
“我去锦川的确不是巧合，我比你还早就注意到了这拨人，我知道他们的存在，但不知道他们是谁。”季修晏疼惜地吻了一下她的眼尾，“当时去锦川的一共是两拨人，一者是他们，二是与你合作的那一伙，当时他们隐藏的很深，我只大致查到他们的动向，并不知道他们具体的目的是什么。”
“恰好遇到了殷斐然杀了一名宗内的弟子，我一路跟着他到了锦川附近的城镇，又刚好身上的财物尽数被你三师父盗了去，我才在锦川一带逗留。”季修晏看着殷小楼眼底的将信将疑，真挚地回望着她的双眸，“若我真的想利用你什么？何须绕这么大的一个圈，从一开始就开始骗你不就好了？而且你仔细想想，除了在我身份上隐瞒了你之外，我可还做过其他伤害过你或是你身边人的事？”
殷小楼紧咬着唇，下唇已经被咬破了皮，依旧沉默不语。
季修晏带着薄茧的手指轻轻地按在了她的唇间，不带一丝情欲，就只是在淡淡地安慰，殷小楼眨了眨眼，眼眸转到了一边。
“而且，现在我们已是夫妻，我已经是你的人，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在隐瞒你身份的这件事上确实是我做错了。”季修晏语气已有几分失落，“我也只不过怕你接受不了真正的自己。”
“我这样过了十来年，就连我有时候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了。”季修晏反手握着殷小楼的手放到了自己脸侧，隐隐冒出了头的胡茬刺的殷小楼有些不舒服，她下意识地就想将手抽出来。
只是季修晏就像个无赖一样怎么也不放手，“夫人，为了你，我的老窝可都差点被人端了。”
说着语气就怅然了起来，是殷小楼从未感受到的无力之感。
“什么被端了？”殷小楼终于问了出来，声音带着鼻音隐隐有些嘶哑，甚至差点连话都要不会说了。
心底在问出来的时候又没有忍住唾弃自己，怎么他一表现出这样就没忍住心软了。
季修晏眼底浮现了一抹喜色，但语气更显得凝重，“自从我们离开星辰教后，他们就已经开始在对星辰教下手了，我们一路回来我都没让你知道就是怕你担心，武林盟已经结合了十二门派合攻星辰教了。”
在季修晏知道了他们的身份后，他们自然也能察觉到星辰教在中间动的手脚，而且孤雁塔一事中除了执天教还有殷斐然参与，这都是众目所见的，这样联合起来合攻星辰教也是正大光明的。
季修晏这又一同往日的态度让她有些无所适从，不自然地将手抽了回来，“没人会担心。”
只不过这句话只换来了季修晏的低笑，“这世上如果夫人不担心我，可就没人会担心我了。”
话刚说完季修晏就被殷小楼恨恨地瞪了一眼，眼波流转，在季修晏看来是好看极了。
“别乱叫，我不是你的夫人。”
“好的，夫人。”季修晏又低低笑了起来，揽着殷小楼的腰就把人抱了起来。
身体突然腾空，殷小楼心跳骤然加快下意识就靠在了他的身上，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就开始挣扎。
然而手刚动了两下，她就惊恐地看着自己被带进了卧房。
“你放我下来！”
然后人就被放到了床边，季修晏饶有趣味地看着殷小楼神态变化。
现在的气氛未免太过于暧昧，殷小楼毕竟与他同床共枕了这么些日子，也不再是单纯无知的小姑娘，两步就像兔子一般从床上跳了起来。
但人刚一起来，又被拉到了季修晏拉到了自己身上，端端正正地坐在了他的腿上，和之前比起坐在床边，现在的姿势更为地让人面红耳赤。
“对了，夫人既然来兴师问罪，可有想好如何惩罚我？”季修晏若有所指地将惩罚二字咬重，看似正经的话听起来却不是那么回事。
殷小楼蹙着眉，心底更是恼火，想起身，但放在腰边的手却将人紧紧地禁锢着。
“自然是一拍两散！”殷小楼手撑在季修晏胸前没好气地说道，又伸手去掰他的手，“把你的手拿开！”
“回答错误。”季修晏淡淡的评价，但手却收的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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