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令

《沉香令》

第52章 旧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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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剑山庄依山傍水,背倚层峦耸翠的苍山,前有碧波微澜的灵月湖,百年名门的底蕴,便在这一山一水之间体现得淋漓尽致。

跟在季修晏后面缓缓步入了名剑山庄,殷小楼没想到这么快就能体会到身为东方临徒弟的好处了。

季修晏只带了她与叶明心,刚到名剑山庄门口,就有名剑山庄的人出来迎接。

来人是名剑山庄的玉鸣远,名剑山庄庄主的堂弟,也是现在名家山庄的二当家,年近四十,不过看着只有三十出头,微微发福的脸上始终笑吟吟的。

他一见季修晏,即刻迎了上来,“季兄,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季修晏淡然一笑,回一礼,虽说他与玉鸣远一个辈分,但玉鸣远年长不少,作为九华宗弟子,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冒昧来访,还望二庄主见谅。”

玉鸣远哈哈一笑,摸了摸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肚子,“哪里的话,你季修晏能来我名剑山庄,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情,家兄正在客堂接待客人,招待不周。”

说罢,便领着几人进去。

只不过一次偶然的拜访,玉鸣远亲自来迎接其实是十分重视九华宗了。

玉鸣远是个热络的人,一路和季修晏聊着,浑然似多年不见的老友。

季修晏身后的叶明心,玉鸣远见过很多次,九华宗宗主大徒弟唯一的徒弟,自叶明心师父死后,便一直跟在季修晏身边,季修晏手下的事情多是他在管,但是旁边的殷小楼却是相当面生。

之前九华宗刚到宿阳,宴请上也没见过,但能被季修晏带在身边,也肯定不是什么普通人。

九华宗弟子的服饰以青白色为主,各个峰之间又有不同,如宗主一脉以鹤为主,凌云峰用竹,齐连峰用云纹,但是殷小楼身上的莲花却是没有见过。

“这位师侄,看着眼生,是哪位峰主新收的徒弟?”玉鸣远语带笑意,令人听了十分舒适。

季修晏没有接话,看向了殷小楼,殷小楼接过了季修晏的眼神,恭敬答道:“师从东方。”

玉鸣远了然,哈哈大笑:“原来是东方前辈的高徒,这下要称师妹才好了。”

如果是东方临的徒弟,倒也不奇怪了,九华宗九峰中,现只有东方临与宗主所在的两峰还未由新一任峰主继任,东方临是玉鸣远这一辈的前辈,他的徒弟,身份地位自然水涨船高。

一言一语间,一行人便到了客堂外,已经隐隐能听见里面的交谈声。

还未走近,见一慈眉善目老者走了出来,腰间挎着一个药箱,低声和旁边的童子说了些什么,童子慌慌张张跑开了。

老者见几人走了过来,对几人颔首,径直离去了。

殷小楼只听道季修晏在旁边小声解释:“神医郑无了,温子轩的师兄。”

玉鸣远知道季修晏这话是专门说给殷小楼听的,毕竟在座无人不知郑无了,眼里有了几分算计。

几人步入客堂内,古香古色的客堂内,主座下方已落座了几人,主座上只一杯茶,却是没有一人,那几人见来人是季修晏,站了起来。

一个二十来岁风郎俊逸的锦衣男子站在前面,面带笑意,寒暄道:“没想到,今日能在玉庄主这里见到季前辈。”

“萧门主,客气了,你我同辈还谈不上什么前辈不前辈。”季修晏一贯的淡然,分不清疏近,殷小楼却意外地直觉季修晏不喜这人,所以不由地多看了那人几眼。

玉鸣远将季修晏几人引到了右边空着的地方坐着,刚好在那几人对面。

玉鸣远见玉乘峰不在,低声问了旁边候着的弟子,弟子压低了声音说了些什么,玉鸣远面露一丝不易察觉的难色,很快便又带上了惯有的笑容。

“不日便是名剑大会,谁知有些地方出了些纰漏,这名剑大会不能出什么意外,大哥已经去着手处理了,片刻便能回来,还请见谅。”

“事有缓急,名剑大会自然马虎不得,玉庄主为了名剑大会殚精竭虑,我们只是在这儿坐一时半会,莫要因为我们耽误了大事才好。”萧暮白一旁的女子开口。

落落大方,娴静得体。

她一开口,吸引了客堂内几人注意力,季修晏也淡淡抬眼扫了她一眼,低头品茶,敛去了目光。

玉鸣远赞道:“萧夫人果然善解人意。”

殷小楼的目光却落在同他们在一起的另一名女子身上,女子一身素雅的衣裙,巴掌大的脸上一双杏眼含情,看着十分惹人怜惜,正是那日在街上的女子。

女子依偎在另一名和萧暮白有几分相似的年轻男子旁边,低垂的目光却落在萧暮白与他夫人相握的手上,殷小楼见她眼里闪过一瞬间意味不明的眼神,不免对她有了丝好奇。

不过在女子发现之前,收回了打量的目光,学着季修晏似模似样的喝起了茶。

门外由远及近传来了一阵沉稳的脚步声,殷小楼手里握着茶盏,随着众人的目光看去,一个挺拔的身影映入眼帘。

简单的灰色衣袍,俊美冷冽的脸,腰间佩一把剑。

简直是一模一样!殷小楼根本不敢眨眼放过任何一个瞬间。

刚燃起的希望却在众人一声“玉庄主”中破碎。

手一抖,茶盏从手中滑落,反应过来慌慌张张去接,下一秒被身旁握住了手,茶盏稳稳落在了掌心,茶盏里清澈的云雾荡了荡,溢出了几滴。

季修晏接过茶盏,轻轻放在了桌上,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殷小楼目光落进了季修晏沉静的眼中,不自觉中人慢慢冷静了下来。

茶盏中的庐山云雾条索紧凑秀丽,汤色清澈明亮,殷小楼举手轻轻抿了一口,醇厚甘甜的茶水入口,从口中慢慢沁入了心底。

玉乘峰坐到了主座,殷小楼暗地里打量了几眼,垂下了目光,这样看来,玉乘峰还是和大师父不一样,玉乘峰也如大师父一般不苟言笑,但是更多了些人情味,目光也更柔和些,大师父则更为清冷,永远一副生人勿近的姿态。

玉乘峰回到上座,面有疲色,略带歉意:“怠慢了,还望见谅。”

玉乘峰声音带点陌生的沧桑,与上位者的沉稳,声音有点像,但始终还是不同的。

几人一阵寒暄,殷小楼垂首,兴致缺缺,几乎能确定了那日见到的是玉乘峰,也不怪看自己的眼神似在看陌生人,事情尘埃落定,却半分高兴不起来,哪怕早已预想到会有这种结果。

“东方峰主所托之事,鸣远已经准备妥当,稍后随我一同到藏剑阁挑选一把便好。”

蓦然自己被提到,殷小楼抬起头看向了说话之人,看着那张熟悉的脸,不免有些遗憾,但殷小楼的神色却被玉乘峰纳入眼底,有些惊奇,不过也没有戳穿。

季修晏侧了下身子,刚好挡在了玉乘峰与殷小楼之间,玉乘峰目光也转向了季修晏,将殷小楼这个小姑娘放在了脑后。

“多谢玉庄主费心。”季修晏从容答谢。

“这位姑娘是东方前辈的高徒?”对面的萧暮白惊讶的看着殷小楼,顿了顿又道:“久闻东方前辈从不轻易收徒,座下高徒无一不是人中龙凤,今日一见,根骨奇佳,果真不同凡响。”

萧暮白一番恭维的话,众人视线悉数落到了殷小楼头上。

才新上任的殷小楼硬着头皮嘴角扯起了一个笑,“萧门主谬赞了,我才入师门,这等称赞当之有愧。”

萧暮白却不以为意,眼神里有些热切,“姑娘太过自谦,吾弟仰慕东方前辈已久,不知道可否请姑娘指点一番?”

殷小楼看了眼萧暮白旁边年轻的男子,自己入九华宗不过一两日,自己那个师父也没见过一眼,自己拿什么去指点别人,这些武林高手难道看不出自己就是个普通人。

看向了旁边的季修晏,颇有祸水东引的意味,众人也顺势将目光放在了季修晏身上,只以为她在征求意见,季修晏对上殷小楼狡黠的目光,似在思考。

还未等季修晏开口,萧夫人温柔的声音笑道,“暮白,你怎如此心急,轻扬都没急,你这当哥哥的倒是急了起来,不知道还以为是你想要小师叔指点你一番。”

萧夫人这番调笑的话一出,萧暮白脸一红,忙道:“是我心急了。”

室内几人倒是看得有些忍俊不禁。

被萧夫人这么一提醒,萧暮白也意识到自己举动不妥,哪有在别人地盘上做客,跑去让另一个客人指点一番的道路,而且这两者还是名剑山庄和九华宗。

不过萧夫人这番话说的也很巧妙,哥哥为弟弟心急,倒把理由说了个清楚,小师叔的小字也很巧妙,这里坐着的人,玉家两位当家季修晏都是萧轻扬长辈,要是萧暮白是对这几人说的,那便是冒犯了,但殷小楼年纪小,说起来也只是年轻人的比试打闹而已。

此时,进来了一个弟子传话,“浮光阁弟子前来拜见。”

玉乘峰点了点头,“请进来。”

弟子得令走了出去。

殷小楼却发现室内一片寂静,众人视线又是落到这边,不过这次不是看自己,而是旁边的季修晏,在众人微妙的目光中,季修晏优雅地品了口茶,将众人目光视若无物。

“玉庄主这儿的庐山云雾滋味醇厚甘甜,汤色清澈明亮,实属茶中极品。”季修晏神色无异,语气淡然,却让人产生了一种真的在品茶的错觉。

玉乘峰严肃的脸上倒是挂上了些笑意。

不久,就听见外面有人近了,玉鸣远先站了起来迎了出去。

这群人一出现,众人目光便都被吸引了过去,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名约四十几的妇人,但最为吸引人的是她旁边一白衣女子。

白衣黑发,如墨的发丝轻轻挽起斜插着一只玉簪,堪称绝色的脸上不染脂粉,双目如有雪光月华流动,清冷疏离,只是件简单的白衣,素雅的打扮却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冷若冰霜的双眸动了动,最终落到了季修晏身上,眼底冰雪消融,带上了几分柔情,季修晏只微微颔首。

这两人相识,且熟悉,殷小楼心底涌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更是仔细地打量着来人。

浮生阁来的人有些多,客堂一下就稍显拥挤,萧暮白站了起来,“玉庄主,既然有要客到访,萧某就不多叨扰了,改日再来拜访。”

玉乘峰客气地稍微挽留后,萧暮白便带着人走了出去,萧轻扬搂着那女子走在前面,萧暮白面有愠色,“成何体统!”

萧轻扬背影一僵,还是没有松开女子的腰。

客堂内,季修晏看向了玉乘峰,玉乘峰会意,便让玉鸣远带他们去藏剑阁。

浮生阁阁主却是打趣道:“季公子,怎的?老身一来你便要走了,莫不是嫌弃老身了?”

季修晏笑笑:“季某哪敢,实是有事在身。”

阁主闻言看了眼自家的徒弟,心里有了计较,但想想才到宿阳,沈茵洛身为自己的嫡传弟子也不好离场,到口的话也就作罢。

“今日也就饶了你小子,改日定要来陪我这老骨头喝几杯。”阁主故作严肃,但言语中甚是熟稔。

“一定。”季修晏话音一落,便带着两人径直走了出去。

沈茵洛目光一直在季修晏身上,见季修晏头也不回的离开,眼底一丝黯然。

却听旁边自己师父轻声笑道:“别看了,已经走远了。”

闻言,沈茵洛脸上染上一抹绯红,撒娇地叫了声“师父”。

另一边,藏剑阁里,季修晏亲自给殷小楼选了把剑,剑身纤巧极薄,泛着淡淡的寒光,剑柄处刻着暗红的莲纹,剑锋锋利无比刃如秋霜,与傲霜剑有几分形似之处。

玉鸣远见季修晏选了这把,不禁赞道:“季兄好眼光,此剑名为赤莲,当年老庄主造傲霜便是参照了此剑。”

取了剑,玉鸣远将他们送到了门口,殷小楼手里握着赤莲,远远便看到有个人影,白衣出尘,正是有一面之缘的沈茵洛。

还未走近,殷小楼便听沈茵洛清冷略带柔情的声音。

“修晏,许久未见,小酌一杯可好?”

又听季修晏欣然答应。

一青一白,宛如一对璧人。

……

宿阳望月楼二楼雅间里,中间的黄花梨八仙桌坐着季修晏和沈茵洛,叶明心为了不打扰二人,将殷小楼带到外面的房间,只一帘之隔。

两人坐在窗边的小桌上,殷小楼从桌上拈起一块比月饼稍大的糕点,咬了一口,含糊问对面的叶明心,“这位姑娘是谁呀?”

叶明心一时被问到了,季修晏和沈茵洛江湖上几乎每人都知道的金童玉女,这小师叔怎么什么也不知道,他搁着帘子瞟了一眼里面叙旧的两人,两人脸上表情都淡淡的,又不似什么情深义重的样子。挑了个模糊不清的答案:“与季师叔是旧识。”

话还没说完,惊骇地看着殷小楼靠在了窗边,将手中咬了一口的糕点从窗边扔了出去,又飞快缩了回来。

“师叔!你这是在做什么?”叶明心看着殷小楼娇俏的脸上挂着十分愉悦的笑容,紧张地打开自己这边的窗,往外看去,希望不要砸到什么人。

可惜,叶明心望出去时,正对上外面人看向这里的怒容,一个弱冠之年的小公子,锦衣华服,玉带束腰,头顶青丝上正是殷小楼刚还在手上的糕点,现已经四分五裂呆在了少年头上,清俊的面容带着愠色。

叶明心准备下去赔礼道歉,结果刚转过头,见殷小楼手中又拿了块糕点,又靠到了窗边。

“师叔!不可!”叶明心猜到了她接下来要做什么,焦急劝道。

殷小楼却没有理他,手倚在窗边,看着下面长得好看的少年,露出一个极为灿烂的笑,叶明心看着这个笑,愣了一下,他还没有见过殷小楼笑得这么开心过。

底下的少年在看见殷小楼的瞬间,脸上的怒色瞬间被惊喜替代,瞬间又变得愤怒。

正是殷小楼离开锦川再也没见过的文卿。

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人生幸事,殷小楼此刻才觉察到即使是经常不对盘的文卿,在也陌生的地方,也能让她生出无边的喜悦。

殷小楼扬扬手中的糕点,直直朝文卿砸去,文卿脚步一收,气急败坏地朝望月楼走来,后面紧跟着几个守卫打扮的人。

坐回了原位,随意将旁边茶杯里的茶一饮而尽,脸上因为兴奋染上了霞色,娇艳欲滴。

“没事。”殷小楼对叶明心说道。

叶明心也无奈,心里叹了口气,虽然殷小楼比自己小,难到自己还能指责她不成。

不一会门口便想起来一阵脚步声,隐约还有压低了的说话声。

见殷小楼要动,叶明心率先起身,“师叔,我去。”

门外的文卿旁边的老管家还在啰里啰嗦说着,文卿面有不耐,门内脚步声停了,文卿见开门的是个不认识的男子,呆了一下,但文卿旁的老管家是见过世面的,自然知道这开门的是谁。

苍老的脸上挤出一个和善的笑容,“叶公子,多有打扰。”

叶明心也是认得这老管家,随即也猜出了文卿的身份,文庄主前段时间,为了将流落在外的公子带回去,不惜与亡妻母家撕破脸的事情还传的沸沸扬扬。

此时,叶明心听到里面季修晏询问的声音,他据实说:“是明月山庄的文公子。”

“请文公子进来一叙。”季修晏目光透过帘子,看着门口,脸上有稍纵即逝的不悦,但只有那么一瞬间,又是那种云淡风轻的样子。

旁边的沈茵洛心里却暗自惊讶,面上却不显,她从未见过季修晏脸上出现如此外露的情绪。

文卿直接被带到了里间,殷小楼也自然跟着进去了,文卿从未见过季修晏,也不知道这个一叙是怎么个叙法。

季修晏温和地对文卿笑了下,温文尔雅,气质出尘,文卿见季修晏如此温和,有些忐忑的心放松了下来。

“文公子,请坐。”季修晏开口,入耳使人如沐春风。

文卿闻言坐了下来,坐在季修晏对面,季修晏看了眼跟在在文卿身后进来的殷小楼,殷小楼见状从善如流坐到了季修晏旁边,叶明心在给文卿斟好了茶后,站到了季修晏身后。

三人皆着九华宗服饰,一时间桌上泾渭分明。

季修晏提起茶壶,清澈的茶水从茶壶中倾泻而出,房间内一时诡异的宁静,只听到水流进杯中清脆的声音。

“文公子与师妹是旧识?”

对上季修晏自己压力有些大,这几个月他已经恶补了很多关于江湖上各门各派的信息,但对季修晏这种人也只有个模糊的概念而已,而今,真人在自己面前,给自己的压迫感远比想象中大。

文卿对上季修晏平淡的目光,点了点头,却有些疑惑看向殷小楼,她三个师父,玉岐山他已经猜到了是名剑山庄的人,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的殷九章和爱摆弄蛇虫鼠蚁的穆三娘没一个像是九华宗的。

有外人在场,不是叙旧的好时机,殷小楼只回了文卿一个眼神,只得再找机会解释了。

“文公子初到宿阳,若有空闲,可到九华宗让明心带你们四处逛逛。”季修晏嘴角带着点笑。

叶明心看着季修晏旁边是绝美的沈茵洛,两人坐在一起似金童玉女,旁边还两个不知事的“青梅竹马”,看似美好和谐的画面却透着诡异的气氛。

“今日宗内还有事,我们就先告辞,改日再叙。”刚斟满的茶还未凉,季修晏便优雅起身。

沈茵洛无奈,只客气应着。

文卿不解,自己凳子都还没坐热,他们就走了。

殷小楼跟着季修晏走了两步,问道:“我能不能等下再回去?”

回头看了看文卿,除了三位师父,文卿便是她最熟悉的亲人,多日不见,今天好不容易碰见文卿,连一句话都没说上。

她见季修晏脚步停了下来,转过身,无奈道:“是关于你师父的事情。”

闻言,她只给文卿丢下句“改日再来找你”,像季修晏小尾巴紧紧地跟了上去。

季修晏一走,沈茵洛又成了那个拒人千里之外的冰霜美人,文卿不认得沈茵洛,房间内气氛一时十分尴尬。

文卿想开口化解下尴尬,就见沈茵洛起身,看也不看自己一眼离去。

沈茵洛一走,文卿倒松了口气,沈茵洛这一走,自己也不用讲什么礼仪和沈茵洛坐在这里,这一趟倒是了了一桩事,至少知道了殷小楼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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