绫波乔睁开眼，看见眼前这一幕，险些掉下山崖。
万佳音不知何时已然到了自己身后，满脸血污，此刻却仍向她笑着，仿佛感知不到痛觉。
“你…你没事吧？”
“没事呀，你怎么一脸难过的样子。”万佳音有些莫名其妙，“好啦，我去玩咯，笨蛋~”
“喂，你这人！”
绫波乔向万佳音伸去的手僵硬在了空中，她叹了一口气。
是啊，她是妖精兵，仅仅是创造出来的生物武器罢了，如若那么容易被疼痛影响，又怎能与残暴的塞壬战斗呢？只是，在眼前活蹦乱跳的万佳音，抑或是与自己登顶共赏浮空岛的赵清泠，明明就是那么真实，那么鲜明，那么像一个真正的人类，怎么会……
怎么会是用来战斗没有感情的机器呢……
不，她们并非没有感情。与赵清泠初见那天，她的音容笑貌，她的眼神，她的语气，还有万佳音刚才的表情，一切一切都那么亲切，像是…久违了五百年的那种感觉。
妖精族究竟是什么样的生物？
看着晨曦中玩耍的孩子们，绫波乔叹了口气，向赵清泠走去。
“我说，你刚才很憨诶。”未等她走近，赵清泠的嘲笑便远远传来。绫波乔有些生气，皱眉道：“明明是万佳音这孩子这么不省心…”
赵清泠轻轻笑了笑，她的双手放在身前，手中提着一柄长长的用布包裹着的东西。偶有晨风吹动她的衣角，连同那东西牵动着她的手臂一起摆动起来。那东西真的很长很大，和她单薄的身躯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这是什么？”绫波乔指了指那东西，伸手就要去摸。
“想知道？你自己猜呀。”赵清泠灵巧地躲过了绫波乔的魔爪，携着那玩意一起转身走回了屋内。绫波乔赶忙追了上去，又问道：
“你们妖精族到底是什么样的生物？”
赵清泠愣在了原地。
我们…到底是什么样的生物？
从出生到现在，一直生活在仓库里，整天整夜的事情无非是修炼，吃饭，睡觉，偶尔有时候也会去战斗。只是，外面的世界……如果不是那次去二十一号岛与绫波乔相遇，也许，这辈子都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吧…
不过很快她又宛然一笑：“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我们是被创生出来对抗塞壬的兵器，我们的生命终将结束在战场上，仅此而已。”
“……”
绫波乔也沉默了。
妖精族没有情感，只是冰冷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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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此而已。
看着她有些失落的表情，赵清泠忙又把手中的东西放在地上，然后拆开外面的布：“你想知道这是什么，给你看就好了。”
层层白布掀开，里面是一把剑。
“这是五百年前人族用来对抗塞壬的遗迹兵器，瑟尼欧里斯。”
看着那把剑，绫波乔的脑袋忽然一阵刺痛。
她突然想起自己曾经也有一把剑，而它现在丢了。真可恶，明明已经找到我了，我的剑一定就在旁边啊，厉宇菲那家伙……
不过，五百年过去了，裸露在风沙中的剑，应该并不像瑟尼欧里斯一样保存在棺木中一般完好，想来应该也已经不能再用了。
“阿乔？”
赵清泠的一声轻唤将绫波乔的思绪从五百年前拉回到了现在，她挠挠脑袋，尴尬地说道：“不好意思，走神了……”
“什么嘛……”赵清泠有些扫兴，她认为绫波乔是觉得她太无趣了才不理自己的，毕竟缠着自己问问题的是她，现在先不理人的也是她，任谁都会不舒服的吧……
如果是以前，绫波乔一定会承认错误然后哄她，但今天的她，什么也没说，独自走了。
看着绫波乔逐渐远去最后消失不见的背影，赵清泠感觉心中有什么东西被一丝丝抽走，空空的，又或许…她本就没有心。
她有些难过了。
她默默把瑟尼欧里斯裹好，然后回房躺在床上闭上了眼。不知不觉，她就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梦。
……
“咦？你是谁？”
小女孩坐在床上，手中抱着一只黄色的小熊布偶。
“我是谁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是来杀你的。”离床不到一尺的距离，站着一个手持长剑的女子。
“为什么要杀我呢？来陪我玩多好啊。”小女孩漠然道，似乎并不惧怕这柄长剑。
“如果我不来杀你的话，那个人那么傻，那么喜欢逞英雄，她一定会……所以，这种事，就由我替她来完成。”
“为了别人甘愿付出生命吗？人类真是奇怪的生物。”
女子抿嘴轻笑：“呵呵，这才是人类最难能可贵的情感啊，你们这些冷血生物又怎么会懂。”
“大胆！人类自取灭亡，现在我奉阿尔宙斯之命来重建世界，怎容你血口喷人。”女孩的声音忽然变得坚厉，双瞳似有神奇的法力放射出耀眼的金光，令对方头痛欲裂。
她明白时间不多了，如果自己在这里失败的话，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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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也一定还会来送死。
于是她强忍住剧痛，将利剑刺入了小女孩的心脏。女孩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恐，不过很快定格成了空洞。
下一秒，女孩倒在了床上，手中紧紧抱着的布偶被染成鲜红。
女子看着床上的尸体，笑了笑，倒在了女孩身边。
静悄悄……
“啊啊啊——”
赵清泠忽然惊醒了过来。
她看向窗外，晴空万里，风和日丽，一切还都是美好无比。刚才那个梦，太过于压抑，压抑到现实中的她也近乎无法呼吸。
赵清泠看了看钟，已经快中午了，原来这个梦做了这么久。她晃了晃脑袋，起身正要走出房，却听到两个人在走廊上说着什么。
“真是的，这人把自己关在房里半天了，叫她也不应。怎么说也这么大了，怎么跟个三岁小孩似的，她五百年前那十五岁白活的吗？”
赵清泠听得出这是厉宇菲的声音，也能听出来她这是在说绫波乔。难道阿乔也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里？刚才就看她有点不高兴，不会真的……
“好啦菲姐，她可能只是暂时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啊，过几天就会好的吧，你可是她的救命恩人，她能不听你的话吗？”
厉宇菲的身边，站着一位短发蘑菇头女孩，手中也握着一柄遗迹兵器，似乎也是个妖精兵。
“唉，要是都能像你一样懂事就好了。”厉宇菲故意说得很大声，想让绫波乔听到，“不如你去教育教育这个活了五百多年还这么幼稚的老阿姨吧！”
绫波乔在房内听着厉宇菲阴阳自己，本就怒火中烧，又听到她这个明明比自己大的人叫自己老阿姨，实在忍无可忍，踢开门走了出来，怒骂道：“你够了没？！”
厉宇菲偷偷笑了笑：“傻丫头，这么容易就被我骗出来了。”站在她身边的姑娘则是叹了口气，走了过去。
“贵安，绫波小姐。菲姐就是想把您骗出来，毕竟快要午饭了，饿着肚子可不好。”
绫波乔无语，说道：“别人叫你五百多岁的老阿姨，你怎么想？”
“可是你本来就五百多岁啊……”女孩小声嘀咕，觉着好笑却又强忍住没有笑出来，毕竟女生的年龄永远都是一个忌讳。于是她又转移话题想让绫波乔消气。
“不过，绫波小姐的容貌还是十八岁那么漂亮呢~”
“就你嘴甜。”绫波乔无奈，又好气又好笑，“对了，你也是妖精吗？叫什么名字？”
“我的名字是……
“周婉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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