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鼎山河图

《九鼎山河图》

7初习冲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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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朝承平日久,景元帝的老爹建中帝在位三十八年,终于在他刚过完六十九岁生日那天,就驾崩了。

第二天是农历的大雪,天空却一片雪花也未落下。

武朝太子高德昌掌握着宫中的虎贲军,与靖北王高德康打着“勤王护驾”的北府军,他们双方各为其主,展开一场惨烈而又血腥的厮杀,眼见一排排的士兵如秋收的庄稼般,一茬又一茬被收割,一颗颗头颅像是被摘了蔓的西瓜,叽里咕噜滚得到处都是,皇宫内外更是杀得遍地血流成河,浓重的血腥味充斥在皇城的上空,久久不能散去。

杀戮整整持续了三天三夜,最终以太子高德昌被杀而告终。

第四日忽的下了一场漫天大雪,厚厚的白雪遮住了乌黑的血迹,也冰封了武朝境内的东南西北,一场肃杀的严寒笼罩了大地。

……

高德康在自己登基掌权后,把原先与自己争夺帝位的哥哥弟弟们,赐死的赐死,下狱的下狱,幽禁的幽禁,流放的流放,直到这时,他才长舒了一口气,觉得总算再也没有了心腹之患,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随着根基的日渐稳固,他手底下也有了一大帮俯首帖耳的臣子。

有时,他会站在九层高的社稷坛上仰视苍穹,然后又会如多情的女子般有些顾影自怜,忍不住生出一番感叹,自己生的这般英明神武,简直就是天纵奇才,如果不去做一代千古帝王,实在是有点暴殄天物,或许会惹得人神共愤,自己当不负这韶华,定要把这帝位坐到天荒地老!

要知道,景元帝是个有野心的人,否则,他也不可能坐上这帝位。

于是,他慢慢的生出一股懈怠之心,把政务俗事全都推给了辅相牛弼,让他与下面的六部尚书分管朝政事务,自己转而潜心去修行地脉,想着有朝一日能够觉醒天脉,做一个千秋万载的帝王,进而一统天下。

谁知,人算不如天算,他那边的修行还没修出个子午寅卯来,朝廷这边早已乱成了一锅粥。

四月初,西北边陲的胡射国,趁着武朝庙堂上的大佬们拉帮结派,勾心斗角之际,以举国之力,集结了五万铁骑,越过雪窦山,占领了寒雍关,更是一路向东,直逼到苍虎城下,武朝的西北边陲一时岌岌可危。

此时,以牛弼为首的大佬们也只得暂时和解,坐下来紧急商讨对策。

否则,再这么内耗下去,一旦苍虎城再失手,那武朝在西北的防线就会彻底崩溃了,到那时,不用等到胡射国的五万铁骑把他们踏成肉泥,景元帝自会率先出手,将他们以及他们的九族给千刀万剐了,不要以为武朝对外妥协软弱,就认为他无能可欺,杀起自己人来,他绝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心慈手软,这一点,那些庙堂上的大佬们比谁都清楚。

于是,他们从各州的府兵中抽调了三万大军,又调集了大批的辎重粮饷驰援苍虎城,双方在城下展开激战,皆伤亡惨重,一时僵持不下,形成了对峙局面。

六月末,东北境的乌燕国越过黑犵山,攻入北龙关,一路烧杀掳掠,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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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七县之境,上下贪腐成风,军务守备空虚,乌燕铁骑所向披靡,守边将军望风而逃,东北境一带的老百姓遂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七月中,汉台郡、流花州连降暴雨,发生洪涝灾害,一时民不聊生,而那些贪官皂吏们非但不赈济灾民,反而乘机搜刮,大捞浮财,因而灾民们没了活路,最后铤而走险,攻入府库县衙,哄抢粮仓,纷纷打起了造反的大旗。

……

余良和陆不言回到陆府时,天已大亮,众人都开始忙碌了起来。

两人放下一大晚上辛苦劳作的收获,匆匆洗漱完毕,赶到了饭厅,这才发现,原来大家都已吃过早饭了,胖婶和吴嫂二人正在收拾碗筷。

“不言少爷,你怎么到这儿来了?有何吩咐?”胖婶热情地打起了招呼。

陆不言的起居一般都在内宅,饭厅是下人们吃饭的地方,不过,陆不言生性洒脱,不拘那么多条条框框,因而,与下人们都混得很熟。

“胖婶,我和师父都还没吃饭呢,有什么剩下的饭菜给我们端来点儿,我俩都快饿瘪了。”少年道。

一整晚基本没歇息,又走了十多里的山路,这会儿早已饥肠辘辘了。

“那哪行呢,你稍等,我马上去给你们做,很快的,吴嫂,你手里的活儿先一放,到厨房来帮我打打下手,先生和不言少爷都还没吃呢!”胖婶风风火火的喊道。

陆不言看了一眼余良,而他则装作看不见,正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呢!

“嗨……”少年低声唤道。

“……”

少年心中的小恶魔此时兴奋起来了,故意逗他,“嗨……师父,干嘛呢?”

“嗨谁呢?没大没小的,你师父……你爹就是这么教你的?”余良面有愠色,板着脸道。

“嘿嘿……”少年强忍着笑,道:“您老就别装了,胖婶都进厨房了,这儿没人看见,瞅瞅给你吓得那样,出息!”

“呼……”余良长舒口气,正襟危坐道:“胡说,为师这是在修炼内功心法呢,你懂什么!”

面对这样的弟子,余良真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师道尊严无论如何都得维持住,本来这小子就成心想看自己的笑话,自己可不能再往坑里跳,不然,自己的老脸往哪搁?

人艰不拆,这条原则陆不言还是要守的。

“师父,您修炼的这是什么功法呀?”少年帮他岔开话题,免得他再尴尬。

“哦……这个……”余良思忖道:“是冲渊道。”

“冲渊道?”少年顿时来了兴趣,“听起来挺牛の批的样子,只是不知实际效果如何?”

余良沉吟片刻,缓缓道:“冲而用之,或不盈,渊乎似万物之宗,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

“什么意思?”少年听得一头雾水。

“天地大道,浩如瀚海,又深不可测,天地万物皆在其中,只有心中空无一念,方能包罗万象,任何的矛盾、纷争、对与错、黑与白,一切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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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也都不存在了,如此一来,万物皆可用,用为不用,不用为大用……”余良侃侃而谈。

少年瞪大了眼睛,听得似是而非,有些懵懂的点头。

这其中的奥义实在是博大精深,远非一句话两句话所能解释清楚的,但看到自己的弟子在听到如此深奥晦涩的道义时,似有所悟的样子,余良的心头不由颇感欣慰。

一个听者有心,一个知无不言,二人一拍即合。

余良便把练功的法门与一些口诀都一一传授给他,少年也是一点就通,按照按师父所授的口诀心法,双足跏趺,闭目敛息,开始了修炼。

……

此时,少年心无旁骛,脸上静如古井不波。

凝神内视,心中一片空宁,心与意通,意与气通,气与神通,神游四海,自己仿佛置身于一片广袤无垠的虚空之中,不闻声,而神不外溢,不见光,而心无所惧,他已浑然忘我,恍若进入仙境一般。

只觉得自己像一片雪花,随风而荡,又似一粒尘埃,无影无踪。

不知不觉间,体内的会阴处忽然生出一股真气,沿着经脉缓缓上行,而至尾闾,后又从尾闾升至命门,经夹脊、双关升至天柱、玉枕,而后升至顶心的百会,真气潺潺流转,如一片飘荡在水面上的苇叶,随波逐流,百转千回,舌抵上颚,内息自任脉下沉,自神庭降至鹊桥、重楼,再落至黄庭穴,最后,又缓缓回到了自己的丹田。

自是如此,如此反复,真气径行运转一个周天,气归丹田,神潜深渊,少年方才缓缓收功。

当他缓缓睁开双目,但觉得耳聪目明,体内气息充盈饱满,较以往任何时候,都精力充盈,一身的疲惫不堪也一扫而光。

余良见他收功,不由地思绪万千,暗自感慨,看来自己还是有些小看他了,这小子的悟性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高,初次修炼,虽是在自己的指点下进行,但能领悟的这么快,修炼的效果这么好,却是自己远远不敢奢望的。

这小子,还真是个武学奇才!

便在刚才,见他的状态,余良就已知晓他在运转周天大穴,而这门功法初习者往往会卡在一个穴位上几天,甚而几月不通者,也非常正常,而他初习,气息便能运转周天,真是让人惊掉了下巴。

就在陆不言练功这会,不知不觉,已过去一个多时辰。

看到桌上,热了好几遍,仍早已没了热气的饭菜一口未动,他心知师父一直在身边为自己护法,担心自己万一有个差池,好及时出手,心底蓦然涌起一股暖流。

脱口喊道:“师父……”

余良嘴角微扬,笑而不语,伸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目光中满满的皆是爱惜之意。

两人也不忌生冷,满心欢畅地吃起了迟来的早饭。

眼前两碗米饭,心中一粒飞鸿。

胖婶在一旁低声对吴嫂吐槽道:“还真是什么人玩什么鸟,喏……一对大傻子……”

吴嫂红了脸,捂着嘴“嗤嗤”地笑。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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