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坚持自己不是加图索家的人吗？”
程仪摩挲着手中的枪。
“如果你连加图索家的人都不是，那么就更可疑了吧？”
拉尔夫不吭声了。
“你告诉我你一直在北约克郡为别人做贴身仆人。那么北约克郡的郡长是谁？提示，本地报纸上经常有他名字出现。”
“好吧，你赢了。“
男仆耸耸肩：“我不知道。”
“郡长是谁？”昂热看了看程仪：“你还知道这个？”
“我也不知道，我对政治版兴趣不大。”程仪愉快的吹了个口哨，“我只是随便说说吓唬他一下。你应该试着编个名字。”
“没意义。你看起来今天不把这些事情都解决，是不会放过我的。”
男仆无奈的摇头。
他跳下马车，开始从死去的驮马身上拆卸套马的缰绳。
“你在现在还装的像个仆人，有必要吗。我能知道你的真名吗？”
“我就叫拉尔夫，我也确实是个男仆。虽然我是加图索家的人，但这些信息都是真的。”
“你也是混血种吧，用混血种做男仆，我的面子还真大。”
“是，不过我的血统浓度不高，在加图索家也算不上什么重要的角色。所以就被派到这里来了。”
拉尔夫从口袋里掏出一盒香烟，从口袋里找到硫磺火柴，捏碎它的玻璃头，在马靴粗糙的靴梆上划着。
一阵带着刺鼻焦化味道的燃烧味道之后，他悠悠的吐出一口青烟。
“不介意吧？一个礼貌的男仆不应该当着雇主的面抽烟，但今天既然聊开了，我也就轻松一点。”
“没事，你随便。”程仪挥挥手。“你干什么来了？”
“监视你。还能干什么。”拉尔夫以滚刀肉般无所谓的语气回答。
“说清楚点，你的任务是什么？”
“没有什么可说的。”
拉尔夫摸了摸胡子：“你以为我是什么重要的人物？我在加图索家也不过是个打下手的仆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来监视你。反正每周发两趟电报，汇报一下状态就好。”
“你有什么发现吗？”
“有，我还以为哈罗盖特这种城市里没有什么混血种生活的痕迹，没想到竟然这么刺激。我知道昂热先生应该是个混血种，但没想到却看到了这样的场景。”
“没看错的话，那是时间零吧！”
拉尔夫舔了舔嘴唇。
“小先生，你知道你可能觉醒了这个世界上最无解的一种言灵吗？你甚至可能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时间零的拥有者。你真的是被神祝福的人啊。”
昂热有些困惑，他对程仪小声问道。
“时间零是什么？”
“言灵，你可以简单的认为属于你的超能力。”
“就像你刚刚放出的光？真是酷毙了。”昂热声音中带着羡慕。
“你这句话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程仪苦笑，“我的言灵也只剩下卖相好了，你的可是能够改变时间规则的高位言灵。朋友，要是能换，我一定和你换。”
“你凭什么知道昂热是个混血种，你查到他的身世了？”程仪语气中带着好奇。
程仪注意到拉尔夫话语中表达出来的含义。
《龙族》不像《哈利波特》，小巫师入学之前还能靠着固有的魔力变没动物园的玻璃，混血种觉醒前则和纯粹的普通人差别不大。
就算是上杉越这种bug级的血统，在他的皇血觉醒以前，还在法国混日子呢。
程仪要是没有未来的记忆，也绝对看不出昂热是个混血种。
“这倒不是。你们两个就像两粒上帝仍在哈罗盖特这个混血种沙漠里的珍珠，来历简直是一团空白。我还之前期望能从你这里搞到点信息。”
拉尔夫狠狠的抽了一口烟。
“我能知道昂热是混血种，主要是因为我的言灵比较特殊，它叫做血系结罗，天生就对血统敏感。是我被派过来调查你而不是其他人，主要也是因为我的言灵的原因。“
血系结罗，这个言灵不算高阶，不过它就像是混血种里的雷达，能够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探测出拥有龙族血统的目标。
这么一说，拉尔夫能够知道昂热是个混血种就可以结实了。
“我能说的都已经说了。”
拉尔夫转头望着黑洞洞的枪口，摇摇头，“先生，可以把枪放下了吗？你我都清楚你不会开枪，但我害怕你和昂热谁手指不小心一抖，我的头就碎了。”
“这死的可有点冤枉。”
他把抽完的烟屁股丢在草地上，用靴子踩灭。
程仪犹豫了一下，随手把枪放下。
“昂热，放下枪吧，没事了。”
拉尔夫说的没错，自己端枪更多的只是在表示“他是认真的”。无论如何，程仪都没有理由在这种情况下毙掉一位加图索家的人。
“我不会毙了你，但我可以辞退你吗？”程仪皱眉。
“当然可以，只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拉尔夫反问。
“加图索家的人永远能达到他们想做到的事情。我就算不再你家当仆人，也会继续监视你。而你需要一位仆人，实话实说，我觉得你很难在短时间内在这里找到我这样合格的仆人了。”
“你说的倒是坦荡。”
程仪不喜欢被监视的感觉，但他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权利。
他甚至没有生气的理由，朱丽叶的道理很对，他应该感谢对方手段温和只是派来了人监视自己，而不是直接把他丢进地牢。
虽然很无奈，但他必须要珍惜这一点。
“好吧。你可以继续留下。”
他的语气有些颓然。
生活就是这样，他在道森这样的巡警面前变成了大人物，可在真正的大人物眼中，依然是马路上流浪的脏小孩。
“明智的选择。”
拉尔夫也露出了微笑，“所以我说何必呢？先生，有些事情搞得太清楚，对自己反而没有好处。大家本来可以含含糊糊的这么过下去。你非要我承认自己的身份，之后你也尴尬，我也尴尬。”
“我还觉得说出来痛快。”
程仪把枪背在背上，拉了一下昂热。
“走吧，我们回家，等走好远的路，等回去可能天都亮了。”
三个人提着马灯安静的走在荒野的小路上。程仪杀了他们的马，所以他必须靠着自己的双腿走回哈罗盖特的市里。
程仪小声的昂热说着混血种世界里的一些常识，在他们的身后，则是男仆拉尔夫，他的肩头背着一只母狮的尸体。
拉尔夫说等明天再回来处理，狮子的肉和皮毛就开始轻微腐烂了，可惜了这么好的猎物。所以他坚持要带走一头战利品。
两个英俊的半大小孩走在前方，身后则是扛着狮子的健壮男人。
这是一个动荡的晚上，但明天的太阳依旧会再次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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