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法兰西斯脸上带着装出来的困惑，想要站起身，右手则偷偷的往腰后摸去。

他的后腰位置别着一柄精巧的袖珍手枪，这是他多年的诈骗职业生涯留下的习惯。

十几年前，他还没有发现伪装成医生这个生财法门前，曾经是一名流动的老千。

那时候他随身手提箱中总是带一套筹码，身上藏一把袖珍手枪，在街头开设赌摊为生。

如果对方没有看出他出千，就乖乖的输给他钱。如果对方发现自己出千或者想要赖账，就改用腰后的手枪说话。

法兰西斯很感谢他这些年来一直保持着这个好习惯，只要摸到枪，不管眼前这两个人是什么来头，都翻不出天去。

到时候……

“坐回去！”

谁知朱丽叶动作比法兰西斯快的多，女孩手腕一抖，手中的酒杯里加了氯醛的白葡萄汁就像水箭一样朝他泼来。

男人下意识的闭眼，朱丽叶顺势起身，一记凶狠的膝撞就顶在法兰西斯的小肚子上。

朱丽叶的小腿匀婷又漂亮，可被这一顶的滋味疼的难以想象。

法兰西斯被撞的眼冒金星，觉得肠子都要断了，他嗓子里挤出“嗝”的一声气声，整个人软软的倒回椅子上，四肢脱力下垂，袖珍手枪无力的砸在地面上。

子弹底火受到撞击而走火，枪口喷出一道火光，弹头沿着地板在墙壁间弹了几下，最后没入了衣柜的底座。

“身上带着手枪的医生，这可不常见。”朱丽叶似笑非笑的说。

法兰西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捂住小肚子，整个人像是躬着的墨西哥对虾，艰难的喘息着。

朱丽叶拿起桌子上被法兰西斯精心装裱起来的博士学位证书相框，在椅子扶手上磕碎。

“帮我把开膛手杰克写给中央新闻社的挑战信拿过来，就是11月份到12月份的那几张。”

朱丽叶取出了相框里的纸张。

然后抓着法兰西斯的头发，把他扯到一边的地上，脚踩在男人的胸口让他无法起身。

“是这两份吗？”

程仪从他们携带的档案袋里找到了朱丽叶所说的信件。

如果不了解这个历史著名悬案的案件经过，可能不知道一个事实。

在开膛手杰克的案子引起社会的轰动后，包括中央新闻社，《泰晤士报》，苏格兰场……很多地方都收到过一大批自称“开膛手杰克”、“调皮的杰克”、“杰克”、“杀人犯”、“恶魔”等等人寄来的信件和犯罪预告。

其中绝大多数都是反社会人士、哗众取宠者和唯恐天下不乱的好事者仿照开膛手杰克发的假信件，寄来纯粹是个恶作剧。

一般认为只有最早的那封，和极少数几封署名为“地狱使者”的信件，才是真正的杰克寄的。

“对。”

朱丽叶接过信件，展示给程仪。

“我刚刚就在看他毕业证书上的签名，你看他用笔习惯，所有的花体字母Y都会向右侧倾斜，A会带一个小勾。”

“你看着两几封信，有着相同的书写习惯。”

“确实。”程仪点点头。

这两样东西放在一起，很容易能看出出自同一个人的手笔。

朱丽叶脚尖微微用力，原本在地上装死的男人立刻又痛苦的呻吟了起来。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朱丽叶把这份文件丢在他的脸上。

“有很多人不过是模仿开膛手杰克写信，你却模仿他杀人了。我没猜错的话，12月6号，12月9号两起碎尸案都是你做的。可能10月22号那一起你也是凶手。”

“这三起案件作案的刀具都有手术刀的痕迹，所以当时的媒体才会推测开膛手杰克是一个医生。看来你虽然没上过医学院，当假医生当了这么多年，至少手术刀会用了嘛。”

“差点就让你逃了，私家侦探整理的可能的嫌疑人档案中，你只排在第三位。他们一开始盯上了你。但因为第一起案件发生的8月6号和7号你出访看病，有确切的不在场记录，就切换了目标。他们没有想到你是个模仿型罪犯。”

“开膛手……开膛手杰克已经结案了。”法兰西斯挣扎着的抹掉的额头上的汗水，“笔迹是不能作为证据，我只是写的像，法院不能因此认定我是凶手！”

他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

他知道，苏格兰场的警察为了了事，早早给出了开膛手杰克已经“畏罪自杀”的结论。

他们肯定不愿意节外生枝，再搞出一个凶手来打自己的脸。

“你说的没错，苏格兰场的头头古板又官僚，无论是笔迹对照，还是采集的指纹。都不再目前官方认定可以列为物证的清单之中。就算是私家侦探也只能找到疑点，而没有能说服法官决定性的证据。”

朱丽叶笑笑：“可惜我们不是法官，我们不需要说服陪审团。”

“你们……你们是谁？”

法兰西斯看着朱丽叶的脸，那张娇俏的面容此时对于他来说就像是魔鬼。

他此时心理后悔极了，不应该让他们进门的，自己早就应该警惕起来，只是朱丽叶长的实在是太美，心中燃烧的贪婪让他冲昏了头脑。

他确实是开膛手杰克的模仿者。

作为伦敦东区的“医生”，他既没上过医学院，也根本没有什么太多的医学知识，反正这些来上门的穷鬼没文化，好骗。

法兰西斯最常使用的药物不是水合氯醛就是印度鸦片。

前者能让人昏睡过去，后者能人让人嗨上天，组合起来就是包治百病的神药，甚至比真正医生开的药方还要管用。

他也靠这种缺德生意发了横财，也经常会有女人上门来治疗一些妇科疾病。要是长的有些姿色，他就把对方迷昏了为所欲为。

正常来说，他是没有胆子杀人的，开膛手杰克的案子火了之后，他本来只是写几封信拿那些条子开涮。

可有一次，看到躺在手术床上让他为所欲为的女人……想到了杰克，他鬼使神差的拿起来了手术刀。

他决定做一场“手术”，好像自己是一个真正的“医生“。

那一次，看着对方千疮百孔的尸体，法兰西斯收获的不再是只是性快感，它化成了比单纯的“性”美妙千倍的东西。

征服生命的权力感。

法兰西斯总共只作案了三次，当加图索家的私家侦探们来到白教堂区开始走访调查的时候，他作为诈骗犯的警觉性让他注意到风头变紧，早早的收手。

他还以为事情都结束了，结果今天又栽了个跟头。

“别，别。只不过是几个妓女，我可以给你钱……”

他感受到了女孩的脚向上移动，鹿皮靴子落在自己的脖子上，呼吸越来越困难。

可惜，没能玩过她那漂亮的脸蛋，真是亏惨了。

法兰西斯知道自己要死了，他心中最后的念头竟然是这个。

“让我来吧。”程仪突然出声。

男人觉得脖子上猛然一松，整个人像是重新落回水里的鱼，疯狂的喘息着。

”你？他连个混血种都不是，只是给该死的变态人渣。“朱丽叶看向程仪。

“你说的没错，人总要有个起点。至少对上该死的变态人渣，我的心理压力小一点。”

程仪掏出枪，对着法兰西斯的脑袋。

“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先生，向我忏悔。如果你是真心的，我就饶恕你。”

法兰西斯目光看向朱丽叶，他看出来这个暴力的女疯子才是主事人。

“他说了算，我没意见。”朱丽叶无所谓的耸肩。

男人眼中的神色立刻变为了狂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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