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谟说

《梦谟说》

第二十一章 可爱的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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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热爱生命的人们,他们死后都徘徊在他们热爱的地方,久久不肯离去,他们还有未尽的愿望,他们希望自己的热血和灵魂都能够洒在这块热土之上。他们都是离奇地意外地死去的,他们还没有来得及与亲人朋友告别,他们也看不到亲人朋友们的祭奠,只是反反复复地在重复着每天的生活。我看在眼里,心中不甘,于是悄然闯入,希望能够给一个善意的提醒,引导他们到他们应该去的地方。

阳光明媚的午间,我们开心地在课堂听讲,竟又是这熟悉的感觉,仿佛又回到了儿时,跟身边的伙伴恶作剧,虽然这次,他们的面孔都很陌生,但是我感觉只要是身边有小伙伴,我都会非常开心。他们身着港式小学的短袖校服讲话都很绕口,我真是一句也听不懂,不过大家还是很开心的打闹玩耍。忽然我的耳边好像被树叶刮过,出现刺耳的杂音,起初我也听不到是什么。跑去继续追赶伙伴们,我看到一个个子稍微高一些的小哥,他讲了一个我听得懂的游戏,一二三木头人,我特别高兴,连忙拍手叫好,好哇好哇,这个好玩。于是,就听到有一个伙伴大声喊着,一……二……三……伙伴们听到都嬉笑着四散开去,……木头人!喊到木头人的时候就不能再动了,我发现自己真的比较擅长这个,我会张开手单腿直立,纹丝不动,有路过的小伙伴看到,推了我一把,我也没有动弹,这就叫功夫吧!然后,轮到他们时,我就上去推他们,他们太弱了,稍微碰到他们就不行了。我们从教室走廊跑到尽头的小卖铺,我看到小卖铺里都是我儿时喜爱的零食,小米锅巴,新出的内附笑傲江湖卡片的干脆面,当我们走到旁边的厕所时,我说我想去尿尿,你们也来吧,他们看了我想要进去,摇了摇头,我觉得很诧异,为什么不跟我一起来呢,不就是去个厕所吗,这能有什么事。说完他们就自己跑开了。这时,我又隐约听到了那个声响,我仔细听过去,那个声音越来越清晰,“你忘了吗你忘了吗……”我心中瞬间惊了。这是谁在说话。我转身转了一圈,没有别人,只看到远处有小伙伴在追跑。我非常害怕,只能装作没有理会这个声音,于是,过了一会儿,就听不到了。

我惴惴不安地回到了教室,我看到有小伙伴在桌子上留了画了一半的画。画上是一个人脸,只有一大半,还有一点没有完工,我很好奇,那个带了个眼镜的小朋友回来后,我便问了一句,你这画的是谁?他低头低语道,这是我的爸爸,他死了。我听后,心中又一悚,我忽然感觉到这个教室的气氛不对头,我好像能感觉到这个陌生的地方之前发生的事。这不是我儿时上过的学校,是另外一个地方。而且这个地方,可能发生过非常可怕的事。我追寻着内心,追问那个声音,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你到底是谁?那个声音竟然回应了我,“往前走往前走……”我出了教室又往走廊的另一端走去,走过副楼楼梯,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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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小阳台,阳台上放着一只翻盖手机。我小心翼翼地拿起,打开盖子往自己的耳边放去。我彻底听清了那个声音。“孩子,我是你的本来面目……我是……”我能够听清楚这话,心中自然就少了畏惧。我开始跟这个声音交流:“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你还没发觉到,这个学校的异样吗。这个学校现在根本不存在了。”那个声音在讲事情的原委。听着的顷刻间,学校的样子逐渐恢复了真貌。我瞪大了两眼,原来这个地方在几年前发生了一场大火,早就烧成了灰烬,我的周围一片狼藉,我目睹了大火烧起的一幕幕,人们拼了命地呼喊奔逃,可他们还是被烟雾熏倒,被砸的头破血流,被烧成渗血的焦炭,爆炸将一个一个的血肉之躯变得残缺不全,他们在我身边穿过和倒下,我想要去帮他们,可他们却像是看不到我。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两眼泪目,心如刀绞,刹那间,我的力量觉醒了,我竟然是……我被自己的样子吓到了,本来小学生的我,竟然变成了威武凛凛,一身灰色应景的丧葬制服,手握一支硕大的血色镰刀,我就是那个人见人怕鬼见鬼躲游走于黑暗中的狩猎者,死神!

过去还在我的眼前回溯,那个画了人脸的男孩,他的家里只有爸爸,他的爸爸非常地疼爱他,经常陪他一起去游乐场,经常给他买他喜爱的玩具,但是他的爸爸身体却不好,因为赚钱辛苦,身患重症,又照顾孩子,终于有一天,他倒下了。我又路过刚才厕所的废墟,有两个孩子不敢靠近这里,他们因为贪玩被大火的烟熏活活困在这里,没能及时跑出去,生命就这样葬送了。可怜的老师们惊慌失措,顾不得孩子,纷纷出逃,没有人心疼那些毫无办法的孩子们,最终,很多大人也没能跑出去。这就是现实的残酷,无情。而酿成这场灾难的原因,竟不是故意纵火,竟是扫地的大爷在垃圾桶旁抽烟点燃了塑料桶,塑料桶燃起火苗,向茶水间攀岩,烧断了电线又燃起大火,然后……灾难就这么轻易地发生了。我走向教室,看着废墟里站着的一个一个现出原形的灵魂,他们惊慌失措的表情,可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自己为什么会变成如此模样,这种失忆的状况我也体验过。我走过去告诉他们,事情的原委。“大家别怕,这里其实是你们在人世间的最后一个地方,你们已经不在人世了。”孩子们听了,哇哇大哭起来,他们知道自己最后所想念的那个人,我看到那个画了爸爸的孩子,他哭着喊着自己的爸爸,爸爸快来啊,爸爸你在哪啊。我心疼的走过去,蹲下来安抚他的灵魂,好脆弱的灵魂,好像触碰就会碎掉一样。我看到他爸爸现在的样子,原来他的爸爸并没有死,那天他爸累倒在街上以后,被人发现送去医院救了回来,但孩子等几天都没有等到爸爸回家以为爸爸不在了,医院也没有通知,孩子不知道到哪里寻找爸爸,只是不忘爸爸平日的千万叮咛,要好好学习,将来才有出息,不要像爸爸一样干苦力。于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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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去学校上课,很不幸,后来便遇到了这场大火,好好的生命太可惜了。我把这个影像传送给他,他看到自己的爸爸病没好利索,给自己办了葬礼,每天痛苦地过活,抱着自己的相框痛哭,心灵剧烈颤动,难以平复。我便安慰道:“小朋友,你想要在最后的时光,给爸爸什么礼物,让他高兴呢。”他听了立刻平复了心情,认真地跟我说:“我希望,让爸爸不要再伤心,我虽然回不去人世,但是我希望让爸爸知道,我现在很好,我在另一个世界,请他不要为我担心,你能帮我这个忙吗?”我微笑着回应:“好啊,那我们就去告诉他这个消息吧。”孩子听了非常高兴,我拉着他的小手准备带他到人世间,但是我不知道这是不可以的。我们准备跨出校园的废墟门口,忽然,孩子就卡在了那里,他们竟然都不能出去。我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可能他们就只能呆在这里。我转身告诉孩子:“你好好呆着,等我回来,我会把你的愿望带给爸爸。”孩子欣然答应了。于是,之后的几天,孩子的爸爸都会收到意外的惊喜,那些是只有孩子知道的爸爸特别喜爱的东西,那是他们父子之间永远的秘密。一张星巴克的打折券,一双耐克的足球鞋,配套的足球,一张蜘蛛侠的电影券,我都偷偷放到爸爸的邮箱里。最开始,收到打折券的时候,爸爸并没有太在意;收到了足球鞋和足球,爸爸觉得很诧异,想了一圈也没想到会是谁送的;又收到了电影券,爸爸终于有些意识到,这可能是跟孩子有关的朋友送的,但是他们怎么会知道这些细节呢;直到收到一份生日蛋糕,爸爸看到纸条,上面写了,爸爸,生日快乐。爸爸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儿子曾经说过要一起过一个爸爸的生日。想到这,爸爸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原来是儿子回来了,爸爸高兴坏了,嘴里喊着,儿子回来了,儿子回来了。流着眼泪手颤抖着切下蛋糕,他虽然不知道儿子现在在哪,但是从此以后,他相信,儿子还活着。

我把影像都传送给孩子,孩子开心死了,心中的阴郁瞬间消散,灵体化成一束光漂浮在空中。我意识到,原来只要解开他们心中的忧虑,满足他们的愿望就可以让他们往生。此时,我的镰刀再次出现,刀刃上的符文闪出光芒,将孩子的灵体之光吸入进来,光芒随着一阵孩子的笑声而缓缓消逝。当我把所有孩子的灵体都收入镰刀时,废墟的幻影也消逝不见,这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安宁和光辉。

光照着我,真暖和,我觉得非常开心,寻思自己的下一步该往哪去,哪里还出现了可怕的事情,哪里还有没能往生的灵魂,我大步向前路迈去,忽然刹那间想起,我为了买那些孩子的礼物,花了不少的钱,心中不禁盘算起来,耐克的球鞋两百五十块,电影票四十七,蛋糕一百二……,啊!要疯了,没得钱啦。哎,下一步,还是先赚钱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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