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刀而立

《扶刀而立》

第一百零六十三章,船板上擂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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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附近有许多挑担的伙夫。伙夫挑的担子非常大,是两截木箱子。木箱上下左右四面有丝线缠绕,牢牢的将两个木箱子定在两根扁担上面不让其摇晃。

一头牛身上除了牛粪不能使用之外,其余的都可以合理的运用。比如牛肉,牛骨,牛血,牛筋等等。

这些挑着扁担的伙夫不是那一家客栈或者酒馆的仆役,他们大多数都是行走在大江码头附近的“商人”。他们挑的担子下的两口木箱子里面便是他们的“商货”。

一碗牛肉汤可以卖到五文钱,一块牛肉饼则高达十一二文钱,最贵的烤牛大腿可以高达一百文钱左右!

北国朝廷并不阻止其下的百姓们屠宰耕牛,因为他们都深知有些百姓需要耕牛在春季播种,过冬杀牛充饥,北国朝廷知道耕牛的重要性,但并不愿意让一头百姓手中的耕牛而让其付出性命。

常年在码头附近挑担行走的伙夫会有一个固定的摊位,这个摊位既不可以妨碍他人行走运货,也不会耽误其他人寻找自己的时间。

卖伙食那也是需要技巧的。

一位笑眯眯的中年胖子戴着一顶高帽,看起来像是一位高冠博带的官人,但其高帽之上又没有朝廷所绘制的那种官员锦绣图,所以很多忙碌在码头上的苦力们只是尽可能的将自己的身体远离那位高冠博带的官人,尽可能的不让自己身上的污垢碍到他。

中年胖子倒是没有太多拘束,他笑眯眯的打量四周,看过了码头以及大船小船,看见了一位位半蹲着的挑担伙夫,最后他看准了一个挑着担子却没有选择找一个地方“安窝”的伙夫。

中年胖子丝毫不觉得自己在七月份的炎热天气之下戴着高帽有什么不妥,他只是单手提着一个小箱子朝着那个憨厚的伙夫走去。

与那位伙夫一番讨价还价的买卖之后,中年胖子很舒服的喝到了这几个时辰里面第一口牛肉汤和猪肉饼。

原价五文钱的牛肉汤被他以三文钱给买了下来,原价十八文钱的牛肉饼则是被他硬生生的砍到了十一文钱。

咬着一口饱满的牛肉饼,看着咽了咽口水看着自己的伙夫。

“你自己家的饼子你不如先吃一个垫吧垫吧,这万一等会生意好起来了,你又没有吃饭,岂不是要忙到前胸贴后背才会消停下来?”

那憨厚的伙夫腼腆一笑,看起来倒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年轻人,但那一身饱满的肌肉以及布满双手的老茧让中年胖子摇了摇头。

伙夫闻着香气扑鼻的牛肉饼,看着从自己手里面递出去的牛肉汤,带着有些别扭的口音他嘶哑开口:“俺家也就这一头牛了,俺如果再吃一碗牛肉汤,俺怕是连本钱都收不回来了!”

中年胖子笑呵呵:“就算你装可怜那也没用,咱们做生意就要讲一个诚信,既然生意也成了,那咱们就是同等地位进行的同等交易,所以这可怨不得谁。再说了,这牛肉饼和牛肉汤都入我肚子了,你想反悔那也来不及了!”

憨厚的汉子连忙摇头:“别的,别的,我知道诚信,我知道诚信,再说了,我也没有想着让大老爷您多给我钱吧。”

虽然话是怎么说,但他还是眼巴巴的看着中年胖子,一双黑色的眼眸里面带着丝丝点点的黄色土星子。

中年胖子一两口便彻底的解决掉了一块牛肉饼和一碗牛肉汤,他将自己怀里面仅存的十四文钱放入憨厚伙夫的手心并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好干,我觉得你肯定可以比他们更早卖完!”

伙夫如获至宝的接住了那十四文钱,笑的眼睛眯起的时候重重的点了点头:“承大老爷吉言”。

虽然先前看到这位大老爷来自己这里吃饭时还一番讨价还价有些让人讨厌,并且还真的让他砍掉了好几文钱之后都不想卖了。好在自己的手里面在接到那几文钱之后他便立马将先前的思绪彻底的抛之脑后。

看着因为十四文钱就陷入欣喜当中的伙夫,中年胖子并没有露出鄙夷神情,反倒是露出了稍许的缅怀追忆。

他都已经忘记了自己第一次挣到钱的时候自己的表情了,好像当初赚到钱的第一件事就是胡吃海塞,依稀还记得那时的自己还很瘦。

没有追忆太久便重新回到现实,因为有人找他做生意了。

“你就是这一次红展堪的递报人?”一道清冷的声音从中年胖子的身后响起。中年胖子的脸色瞬间转变,由缅怀追忆变成了严谨认真的专注表情。

“我是。”

“堂堂正正”这是中年胖子看见这一张脸时第一个映入眼帘的词汇,随即便迅速从此人的从头到脚的所有装扮和神色表情皆引入脑海。

“给我来一张最新的江湖纸报。”薛戈平静的看着中年胖子说道。

中年胖子点了点头,但还是依自己红展堪的规矩行事:“鄙人姓商名人,仙师叫我商人即可,我无任何忌讳与仇家,所以仙师可以从我这里取得仙师皆需要的情报。”

薛戈点了点头说好:“先给我一张江湖纸报”。

中年胖子没有犹豫什么,直接从自己所提包裹当中取出来一张泛黄的纸报递给薛戈。

那是一块手掌大小的纸块,那是被人整整齐齐的叠好了放入其中的。

一块微微发白的玉牌在中年胖子递出这一张江湖纸报之后便平静下来,其内蕴含的灵气也不再颤鸣。

薛戈递给了中年胖子一粒小小的乳白色珠子。

一张江湖纸报价值一百两银子,也值一小块的灵石!

给一百两银子当然只能获得价值一百两银子的江湖纸报。但一小块灵石获得的可不止一张江湖纸报。

薛戈收起江湖纸报入袖,他看着中年胖子说道:“给我说一个你们最近红展堪最新知道的四国消息,必须是最近时间的,前后时间不能超过今日五天左右。”

名叫商人的中年胖子毫不犹豫的说出来了有关四国最深远谋划的内幕,包括四国并起有人想要率先发动战争或者是某个国家的内斗已经形成了严谨的两极划分等等……

认真听完了商人的陈述之后,薛戈道谢一声转身离去。

商人则是笑吟吟的彻底将手中灵石收入衣袖当中。

“大老爷,您这是?”

伙夫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大老爷怎么吃了饭呆在原地一动不动的。

商人收起和煦笑容摆了摆手:“没事,没事,只是有些唏嘘时间过得有些快了。”

——

打开折叠好的江湖纸报,入眼最醒目的一行大字在最醒目的正版上。

“东国铁蛮大比,黑马竟是……?”

“至春风到如今,东国此次举办的四国铁蛮大比已经过去了整整四个月之久,除去淘汰赛的时间,如今正在举办的十六儒八晋级赛是最会鼓动他国人心的赛季机制。”

“如今位列十六强的国家还未曾有一国淘汰,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其中以东国十八人,西国二十六人,南国十七人,北国二十一人。暂时以西国二十六人遥遥领先东道主东国几人,但未曾到决赛,因此胜负也为曾分出,所以也就不存在所谓的优胜!”

薛戈顺着江湖纸报往下看去,最后又看到了一行字。

“此次点评东国铁蛮大比的撰写人是:商人。”

商人:“小子初来乍到,希望各位多多关照,多多关照!”

薛戈的脑海里面想到了那个中年胖子一脸无奈还一脸心惊胆跳的在黄沙满地的东国西疆撰写此次江湖纸报内容时的悲愤与绝望。

东国西疆的黄沙可不会因为他商人是红展堪的撰写人便会对他好一点。

略过此次铁蛮大比的内容,薛戈接着往下看。

一张江湖纸报的排版是会按照其红展堪的内部人员的定夺而最终绘制的。这就像是以高小为分,越可以在红展堪内部占据头版江湖纸报的内容越是对四国的发展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

从上到下,从铁蛮大比再过去就是南国的地牛彻底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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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一国之内的五座大型城池彻底沦陷死伤无数,红展堪至今没有彻底的统计出来一共死掉了多少人。但初步判断最起码有十万望上走,并且这个数字还是按照保守的估计去推算的。

然后便是北国的商城突然出现了一位行走在夜间幽冥的鬼者,按照红展堪的勘探人员初步判断,此人修为极有可能是那已经拥有了大道显化的明台境界,甚至一身修为的鬼道重天已经入了二重天,否则绝不可能召唤出百鬼夜行的惊人场面。

西国大佛真寺中的平荼佛僧突然羽化,从身体当中焚烧出来了三粒晶莹剔透的舍利子,让其本就是三流势力的大佛真寺一举成为了一来势力,与之交好的西国皇帝元帝亲自下人间行走在大佛真寺之中。

四国之中最引人注目的事件便只有这些了,其余的都是一些山水镜像的广告。有什么养生之道的佛灵庙主持会在什么时间举行山水镜像,有什么修行秘宝正要进行开采的拆宝宗,甚至还有专门去寻花问柳的乐阳宗又会开启山水镜像为他人去寻觅一处处让人流连忘返的场所,然后推荐给他人去流恋。当然,若是想要在江湖纸报上面打些广告绯闻什么的,只要钱多,那完全没问题占据头等板块!

其中有一条引人注目的寻人启事让薛戈最为诧异,因为他从知晓江湖纸报到现在为止已经有五年之久了,这一则消息居然还在上面刊登,实在是有些让人惊异之外便是好奇。

一则寻人启事。是一位父亲想要寻找一位儿子的寻人启事,占据的版图并不大,也就是一跟手指头长短的文字详细的书写了其寻子之人所描述自家儿子的特征。“有着一双弯弯的眉毛,脸上习惯带着笑”就这一句话便是寻人启事的所有了。

好像薛戈所知道的每一个人在看到这一则寻人启事的时候都会笑,甚至都会不屑一顾的嗤笑出声,可能有人会骂这个刊登寻人启事的人是不是一个傻子,他知不知道如果想要在江湖纸报上面刊登一则广告需要多少钱?

薛戈不是完人,同样不是一个心存悲天悯人心思的人,他就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所以在第一次见到这一则寻人启事的时候,他没什么表情,可当他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乃至十几二十次之后,他突然觉得这个人是不是一个傻子,真的就是当自己的钱不是钱了!?

刊登一则江湖纸报消息需要花费的钱财是按照灵石计算的,他不是按照世俗金银算的,甚至连换算也不行,只能用灵石来买,买一块“地盘”才行!

可当如今的薛戈以如今的心态再一次看到这一则寻人启事的时候,他的心里面没有太多表情,因为他知道了这一则消息究竟蕴含着什么含义。

想要寻找自己儿子的父亲还没有死,他还在拼命努力的在寻找,只不过他的儿子他希望可以有朝一日看到这一则消息,然后来找他。

天上,突然下起来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滴答,滴答。

——

一位正在休息的拳手正不断的调整自己的呼吸,他知道自己所要面对的男人究竟有多强。就像是一个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弱者”。

台对面坐着的男人是一位驰骋沙场五年之久的校尉,死在他手里面的敌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可就算是这样的一位校尉在退役之后也只能冒着生命的危险来到船板上打擂台赚钱。

名叫利李的汉子喘着出气,没有人选择为他加油鼓劲,因为他的胜率以及他在赌桌上的赔率是一赔一百两黄金。而他的对手的赔率则是五十赔三十。

这个赌场的赌的意思是,如果有人在赌场上压利李赢的话,那他压一两黄金,只要利李赢了,那他就可以获得一百零一两黄金,简直就是一本万利的买卖。而如果有人买那个退役的校尉赢的话,最低投入五十两黄金进去,那如果是退役的校尉赢的话,那最终可以获得八十两黄金,看似双方差距很大,毕竟一位赚一百两,一位才赚八十两,实则不然,毕竟想要拿到一百两黄金,那也得他利李赢了再说不是吗?

“想法太多拳意就杂,拳意如果一旦杂了你出手就慢,一旦你出手慢了你就要死。别怀疑,这就是滚雪球,滚着滚着你就会发现你已经生处阴曹地府当中了。”

一道陌生的声音在利李的身边响起,利李流着汗水抬起头,看向了那个年轻的人。

他有些惊讶,但随即又感觉很正常。现在的年轻人完全就不是他们当年的那一番模样,现在的年轻人那一个没有一点钱不鬼混的?这种类似于赌场一样的船板打擂更是这些富家公子的休闲地。

或许是实在是想说话,但又找不到人,利李便轻声开口,但刚刚开口便流出了一摊鲜血在地上。那些维持秩序但现在又视而不见利李的裁决者又没有选择理会利李,只是笑着与旁人交谈。

这是一场根本没有悬念获胜的拳擂。

年轻人平淡的看着利李:“你别说话,听我说。”

利李现在就算是想说话也不可能说话了,因为他感觉自己的喉咙处好像有一股热流在涌动,不断的在他喉咙往下的腹部乃至体内进行翻腾!

年轻人说道:“等会你上去之后看看能不能专打他的肘部,如果打他肘部他没有反应的话,那就打他的咯吱窝,从下往上横劈,如果你运气好,说不定就可以一拳撂倒他。”

利李的内心充满了不屑,甚至都懒得与这种门外汉多说哪怕一个字。

年轻人好像听得见他的心声,他依然面色平静:“假如他等会先攻你下三路,然后再一个趁你恍惚的时候打你脑袋的话不妨试一试我给你说的。可如果你还不相信的话,那只能说你命该绝了,当然,你可以选择试一试让那个裁决者叫停,然后你安然下来。”

所谓攻其下三路的意思其实多数是为了试探他人的根基稳不稳,倘若第一步他人试探他人的下三路很成功的话,那试探之人可以很自信的在两个回合之内解决掉对手。若是一个练武淬炼体魄之人连自己的双腿定力都没办法解决的花,他站都站不稳,谈何胜与负?

所以攻下三路一般用在没有修为的江湖武夫手里面来试探他人根基稳不稳,深浅高不高的一道起手式。若是下盘稳当,可以承受得住的话,那便要转而攻其上三路此次交手必须以雷霆万钧的手段迅速解决,否则一旦让他人反应过来自身的招数的话,那下一个死掉的就是他自己了!

想要转变一个人的实力和应战的瞬间反应,年轻人并不觉得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就像是一个人每天必须劈柴。第一天劈柴可能会无所谓,可能第两天劈柴还是感觉没什么大不了的,可能第三天,第四天乃至第七天之后也依然无所谓的时候,那他除了变成一个早已经习惯了砍柴的人之外便是成为了一个极度厌恶砍柴的人,除此之外便再也不可能有第二种结局。绝不可能!

拳擂这种赌局年轻人以前遇到过,所以很清楚每一个上台之人的弱点心性。每一个上台之人打一场拳擂用到的招式无非就那几种,可一个人的心态却会随之改变而改变。这种心态无形中给他人压力的同时也会给自己压力。

因为不断获胜的拳手除了要应对每一个向他挑战的对手之外还要应付的便是自己的东道主的欺压与克扣。向来以五五分账到了如今越来越不平等的一九分账,甚至有些有地位却贪财的东道主已经贪到了按年月给钱的地步,让其拳手卖命!

毕竟拳手打一场拳擂是一场结,而那些贪心的东道主不仅可以得到一个盆满钵满,还要兴奋的希望下一个拳手可以打死自己的拳手。毕竟钱这种好东西,能不分给外人,还是不要分给外人的好。

一个没有地位没有实力的平民才需要找到一个东道主带着他去打拳擂,让自己的性命被他人掌控。

一个习惯了每天出拳一百次的拳手很难去相信一个突然出现的年轻人的话语,尤其是这个年轻人的容貌过于清秀了一些,同样的,也过于突兀出现了一些。

万一这个年轻人是对面那个该死的拳手故意派过来挑衅自己扰乱自己的心态的人的话,那这个年轻人可真就该死啊!

似乎是感受到了自己身边这个人的杀意与排斥,年轻人也没有过多解释什么,这种时候一旦自乱阵脚的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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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解释什么,他反而越发神态紧绷,接下来的所有一切都将会为了这一次的紧张而付出代价。

年轻人说了一句话:“我押注押错了,所以才来提醒你,毕竟我花掉的钱实在是有些多。”年轻人苦笑一声。本就想着赚点船只东道主的钱给自己补贴补贴,可谁曾想那个狗日的船主居然在门口设置的赌局,并且还故意欺瞒年轻人下注利李。

如果不是年轻人凭借着自己的眼力真的以为这个利李会赢的话,他还真的不至于押下那么大的一场赌局。

一比一百的赔率,若是输了也就算了,可一旦赢了的话,那年轻人可就真的赚的盆满钵满了!所以年轻人想要赌一把。

“三局二胜制,如今已经一胜一负,如果不是因为第一局那个校尉需要提前适应一下你的出拳路数的话,现在的你恐怕早就已经躺在地上口吐献血了!”年轻人毫不客气的讥讽道。

利李又不是一个闷葫芦,再加上本就现在非常窝火,肚子里面一大口气没有吐出去不说,接下来极有可能输掉比赛然后赔掉一大笔钱,甚至很有可能直接被那个退伍校尉打的狼狈不堪,现在又被一个毛头小子一番数落过后他也懒得再顾及什么了,直接对着那陌生的年轻人怒目而视言语刻薄:“滚远点小兔崽子如果老子还有其他路可走老子还要在这里打拳擂?滚滚滚,有多远滚多远,别扫了老子接下来的兴致!”

大不了,他上台便认输就行了,反正只要自己不死,那赚钱还不是一个时间的问题?只要他愿意,什么苦力累活他做不了?只不过没有拳擂来的钱快罢了。

年轻人没有过多狡辩,或者说是反驳,他只是沉默着拿起腰间故意当做装饰的青皮葫芦,默默的喝了一口米酒!

噹!

有些刺耳的敲钟声在不大的船板上想便了每一个角落。

一位颧骨微微突出,脖颈之大远超常人的壮汉慢吞吞的从低椅上站起来。两场拳打完之后才缓慢流出自己身体的汗水正不断的随着他胸前的伤疤沟壑慢慢流下。一双眼眸微微眯起死死的盯着自己的对手,他如一只随时随地等着择人而噬的下山虎看着一头任他宰割的小肥羊!

当那个年轻人站在台下,利李的椅子身旁时,有人惊呼出声,但更多的成分是嗤笑与讥讽。那种刻在骨子里面的对他人讥讽的笑声是最让人感觉心里面窝火的。

“我没看错吧?就那个废物也有人押注!”

“谁知道呢,说不定那小子是穷疯了,脑子也跟着坏了,这不是想着一赔一百直接赚个底朝天吗?”

围观之人哄堂大笑,没有一个看好那个名叫利李的人上台打那个退役了的校尉!

一位捻着八字胡的老者微微眯起一双浑浊的眼珠子盯着那个看着台上的年轻人,另外一只空着的手里面则是从自己的随手步囊里面取出来了一块巴掌大小的流光在内的晶快握在手中微微发颤。

“牛兄弟你觉得这一场的比试谁要获胜啊?”

八字胡的老者声音纯正浓厚,是地地道道的江边为生的“渔夫”!

牛辈,一位腰间挎有一柄长刀的大髥汉子微微一笑露出一排深白牙齿:“东家莫不是看不出来?”

八字胡老者咦了一声,随即好似刚刚恍然大悟一般拖着自己的声音“哦”了一声:“牛兄弟还别说,老夫这个门外汉看这场拳擂好像还真的可以看懂几分,我倒是觉得那个名叫利李的汉子可以力压山书一举成擂!”

牛辈,一个沾了一点自家祖师爷名头的无名小卒而已,但因为其祖上的名字姓牛,并且还是一位响喻天下的武宗师,当年凭借着一身雄厚体魄硬是熬出来了一个明台境界之后,那简直就是明台境界的一位无敌手,说是一位天下无敌的明台境界那豪不过分,凭借着肉身的强悍以及滞留先天境界几十年的水墨功夫而钻研出来的指术造诣,这一位牛辈的祖父便成功在明台境界罕逢敌手,玄仙境界之下第一人可能也只是本人口头上承认了。

牛岚山,一位淡雅如水的武士死于永宁两年!

牛辈腰间有一把他自称是其祖父隔了几辈人而后传给自己的一把半灵器。不是没有人在牛辈豪气冲云说着自己手中这一把半灵器有多厉害多厉害的时候想着杀人夺宝。但谁曾想凡是面对牛辈之人居然无一人敢于之拔刀相向。直到后来被一位流浪民间的贵公子看中了他那一身根骨之重便收入门下当了一位供奉!

当然,这些都是牛辈“亲口”告诉船只船长的“真心实意的言语”。

牛辈会心一笑,顺着船长的话语说道:“船长此言差矣,虽然我牛某人不是一个打拳擂的行家,但我观其山书与利李的拳拼之间看似只存在伯仲之间,但实则不然,三局两胜制,山书生为一介军人退役下来参加拳擂,自然知晓什么叫以弱示敌,然后好以后手反败为胜。所以我个人认为山书如今已经在前面两局比试当中成功的摸清了利李的出拳路数。所以现在的拳擂比试完全就是一面到的碾压!”

台下围观的那些看客们都侧耳听着那位牛辈的话语,一个个不由得心生感慨。不愧是牛岚山前辈的晚辈,暂且不提出手实力以及真实战力如何,就单单凭借着如此眼力与分析能力就足以断定此人必定是一位查漏补缺的好手,若是有此人在一旁辅助其生意亦或者调教拳手,恐怕拳擂赌局把把胜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故意没有将声音压低到只有两人听得见的牛辈眼神随意飘忽,果然看见了他预想之中的场景,他不由得暗暗得意一番,心中豪迈更是让他情不自禁的手扶腰间刀柄。

八字胡的老者被牛辈如此言语反驳却并不恼怒,反而笑意盈盈的看着台上的一拳换一拳,他摸胡而笑:“若是牛兄弟也是门外汉了的话,那我这个常年在江边打鱼为生的伙计岂不是连门外汉也不如了!”

其实他们两人的对话就已经算是一种“势”了,与当初薛戈在压心坎平原看见的擂鼓激“势”是一个道理。因为这两个人的话语以及嘲讽完全就是摆放在台面上的,就是说过那个名叫利李的中年汉子听的!

当大势如同大海浪潮开始席卷而来的时候,一只孤独的小舟不断的开始摇晃摆动之时,小舟上的操船人就是此时此刻的利李。他是顺势被卷入海中成为大海的一份子,还是一个迎难而上乘风破浪的开路者,这一切的选择权利全在利李手里面!

站在利李那边的人不多,零零散散四五个人。本还抱有一些希冀神色希望靠着利李的突然出手而大赚的几个人也纷纷灰头土脸的怒视着那个利李,眼中透露出来的怨对与埋怨也幸亏刚刚上台的利李没有看见,否则他怕是刚刚上台便要黯然神伤的下台了。

只有那个船长亲自迎接上来的年轻人还没有动静,他只是平静的看着台上的拳拳试探,好像根本不在乎自己到底投入了多少钱,最后到底能不能赚回来。

船长一直盯着那个年轻人,所以他也有些纳闷,他向身后一个人摆了摆手,然后轻声问道:“那个年轻人投了多少钱?”

一名船夫快步去往船板口,看了一眼那个年轻人之后又仔细的想了想名字,然后他手指头向下慢慢寻找,最后倒吸了一口气,仔细的看了看白纸黑字的落款与名字之后他颤颤巍巍。本就是一个常年打鱼跑船的船夫而已,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多钱!

“船…船……船长,那,那,那人投了五百两银子!”

轻轻抚摸自己八字胡的船长手指头猛然用力。好在所剩不多的胡子并没有被他一把拽下来,他有些不可置信,但为了在外人面前展现出他的风轻云淡,他还是死死的用两根手指头掐着自己的胡须轻描淡写的训斥:“区区五百两银子就如此大惊小怪,滚远点,丢人现眼!”

船夫咽了咽唾沫,慢慢向后退去,他心想,娘内,这些个有钱人也太有钱了吧,简直就是不把钱当钱使唤。就打一把拳的时间而已就已经足够让他在水里面打鱼几十辈子了。

随即想到此处的他突然觉得,跟着老船头赚钱,好像真的挺容易的。要不然……真的让自己儿子也来当船夫?做什么读书人又挣不了几个钱,反倒是要花钱,这是不是太败家了?!

噹!

利李出拳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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