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少妻的婚姻危机

《老夫少妻的婚姻危机》

第32章吉祥6国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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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这一天,老夫记录了二妹江西两个关键的时间:15:00整,走着进手术室;17:30,躺着出手术室。

出手术室的时候,医生安排:第一,6小时之内,不能睡熟,要一直给她说话。第二,不枕枕头不吃饭。第三,呕吐让她头侧到一边垫卫生纸接着。第四,半小时握捏一次引流管,防凝固。第五,尿袋500毫升倒一次,记住次数。

17:49,往家赶的三妹江南汇报,开车刚到T庄,有雾走得慢。并问道,疼的很,应该不会睡着吧?

一直闭着眼,不吭气。医生安排给她说话。

痛苦得很,也没气力说话。江南深有体会地说。江南是姊妹几个做过手术最多的一个,2013年是切掉了一只肾。

18:37,江南报平安说,已经回到L市家中了。

歪打正着,因为几年前通过三妹江南买过保险,二妹江西此次可以获得四万元赔偿金。还有一个保险,因为时间还差十天,又因为害怕耽搁病情急着手术,而错失了理赔十万的机会,真是太可惜了。但是,这些情况,让姊妹几个,特别是老夫,彻底改变了对保险所持的态度,由一贯的反对,变为坚决地支持。

因为二妹江西获得了一笔四万元的保险费,不费吹灰之力,三妹江南做成了几单生意,另外还有阿弟江中等人的两单大生意,在亲人们纷纷鼓动下,火热地成交了。而且,从此后,但凡三妹开展工作,家人们都是积极配合。世间事真的是瞬息万变啊!仅仅是一次兑现,就稳稳胜过二十年百万吨的夸夸其谈。

二妹江西走进手术室的时候,左手握起拳头,在左耳附近,上下有力地挥动两下,对焦急等待的我们,也是对她自己,表示着必胜的信心。最后,她回头笑着看了我们一眼,就消失在拐角处。老夫突然想起,数年前,也是在这里,二妹江西做子宫切除手术时,一模一样的情景。

麻木了。是的,已经麻木了。2011年,儿子阿宽低烧疑似脑瘤郑大一附院虚惊一场的十八天。2012年,父亲江云天直肠癌从患病到去世受尽折磨的将近五年。2013年,三妹江南郑大一附院切除一侧肾脏担惊受怕的十八天。还有亲人们大大小小数不尽的各种住院。灾难一次次不厌其烦地光顾这个家庭,作为长子,老夫每一次都是首当其冲。大脑和心脏,在一次次一回回的磨砺和锻打中,慢慢坚硬起来,此时此刻,老夫似乎没有了悲伤。

但是,老夫看到妹夫阿朝、大姐江英都在抹眼泪的时候,心里仍然一梗一梗地很不是滋味。

当塑料袋包装的被切除的乳fang,从谈话窗口递出来让家属送检的时候,小妹江北一把抢到手里,自告奋勇地说,我去送。话音未落,她已经跑出好远。老夫本来打算像数年前,二妹江西子宫切除手术时一样,还和妹夫阿朝一起做百米chong刺送检。看着小妹江北消失的背影,老夫意识到,去年做了大学教研室主任,女儿妞妞也已经上了高中,小妹江北成熟多了,能够独当一面了,再不是江家当年的娇娇女了。

病理诊断报告单1

送检日期:2018-12-21

病理号:1817659

科室:甲状腺乳腺

姓名:江西性别:女年龄:51岁床号:2

送检医师:丁华送检标本:右乳及右腋窝组织

肉眼所见:乳腺一个,带乳tou及梭形皮瓣皮瓣见一刀口已缝合

病理诊断:“右乳”刀口周围未见癌残留,乳tou及皮切缘均未见癌浸润,同侧腋下淋巴结未见癌转移(0/19)

诊断日期:2018-12-24 初诊医师:张XX 审核医师:雷艳杰

病理诊断报告单2

送检日期:2018-12-20

病理号:F184314

姓名:江西性别:女年龄:51岁床号:2

送检医师:丁华送检标本:右乳肿物

临床诊断:乳腺肿瘤

肉眼所见:肿物一个,*,切面灰白,质脆。

病理诊断:“右乳”浸润性导管癌二级,未见脉管内癌栓。

免疫组化:ER(3+80%)PR(3+80%)Her-2(3+)AR(2+80%)EGFR(-)CD34(脉管+)D2-40(脉管+)Ki67(约+20%)。

诊断日期:2018-12-25 初诊医师:仆晓红审核医师:宋艳芳

上午10:00,大姐江英在吉祥六国群里对二妹江西说,江西你哥中午给你炖排骨,炒青菜,买馍。

晚上18:33,老夫在群里通报江西的病情说,今天江西身上的管子已经全部拔掉了,医生说,伤口愈合很好。别人有的带50多天才拔掉,江西只九天。接着又说道,输水也是最后一天。休息两天后开始化疗,一个疗程五天。休息半个月再进行化疗第二个疗程。

小妹江北说,恢复的不赖。

二妹江西虽然在病痛的煎熬中,看到发言后依旧坚强地说出自己发自内心的感谢,兄弟姐妹们,你们辛苦了!

三妹江南表达了关心,化疗一共几个疗程啊?老夫回答,八个。要半年时间。

老四江中突然道出自己的新发现,有姐有妹,有兄有弟,你是唯一,二姐应是有福之人。

上午十点,老夫在吉祥六国群里,上传一篇有关浸润性导管癌2级的介绍文章,给二妹江西看,同时也让大家了解了解。老夫觉得这篇文章可以提振大家、特别是二妹江西的信心,有利于她的康复和心情。这篇文章把浸润性导管癌2级界定为早中期,认为其严重程度是此病最轻的,还没有发生癌细胞的扩散和转移,是治疗的最佳时期。

这一天,二妹江西化疗第一个疗程结束出院。

阿弟江中开车,大姐江英、小妹江北和妹夫阿敏一同去医院把江西接回了家。

晚上7:00多,老夫夹着一本挂历敲开江西家的房门的时候,大姐江英和姐夫阿伟都在。说了一会儿话,老夫宣布明天中午在知味来寿园请全家聚餐。江西还低烧38.1度。按医生要求,多喝水,泡泡脚。

看看快八点的时候,老夫告辞出来,去看母亲东白荷。并在微信群里通知了明天聚餐的事情。回到家里给少妻一说明天中午吃饭的事情,少妻问,谁请客?

老夫说,我请。

你有钱!少妻话音里带有不满。

老夫回道,没钱撑也得请。咱妈天天念叨,不让她见个面咋弄?上周大姐江英请的。言外之意,这周该我们请。少妻的脾气老夫最清楚,她虽然嘴上说说,但是,真到事儿上,还是比较通情达理的。

老夫到前台结完账,一行人陪母亲东白荷从恒顺源寿源出来。侄儿阿龙扶着奶奶东白荷,二妹江西,二妹夫阿朝,四人一同上了阿弟江中的五菱宏光回家。大姐江英和姐夫阿伟骑电车因上班先行一步。老夫一家四口瑞步电动车殿后。车子启动时,老夫看看时间,将近下午两点。

刚打开电脑,三妹江南和小妹江北分别打来电话,询问道,中午聚餐时,是否穿帮了,母亲东白荷是否看出江西生病了?三妹江南因雾霾高速关闭,小妹江北因全天监考,均未能参加聚餐。

没有。你以为八十多岁的老娘会和你一样敏感啊?给她说,海南很暖和,江西猛一回到神州不适应,太冷,就感冒了。老夫对自己编造的用以忽悠老娘东白荷的瞎话不无得意,心里对自己组织这次聚餐行动很满意。

那就好,我还担心万一穿帮了,被老娘看破了咋办呢!三妹江南说,二姐咋样啊?吃饭中不中?

还行吧。昨天晚上38.1度,今天37.3度,在好转。吃饭肯定不如以前,但是,也差不多吧。你不用担心,会越来越好的。老夫说。

第二天晚上,半轮明月卧在天上。

陪少妻散完步,老夫依旧去陪母亲东白荷坐一会儿。刚说几句话,大姐江英和姐夫阿伟敲门也来看母亲。大姐江英提着一兜子面包点心之类,递给母亲东白荷,说,我过生日,给您买点吃的。老夫说,妈你趁软乎吃一点,放剩下就不好吃了。

电视锅子坏了,就没有看电视,四个人说一些闲话。

母亲东白荷说,江西好几天没来了,也不知道上班没有?

听母亲东白荷此话,老夫禁不住看了大姐江英一眼,正遇上大姐江英同样尴尬的眼色看自己,于是说道,好像上班了吧?这一段江西感冒,估计怕传染给你,没敢来。

母亲东白荷说,都感冒了,江中、阿龙、阿雨,还有我,都感冒了,碍啥来?

老夫竟然无言以对。大姐江英就转移话题,不让母亲东白荷的注意力在江西这里停留。

从母亲家里出来,大姐江英说要去看江西,老夫说,一块去,三人就一块去了二妹江西家。

敲了几次门,等了有一两分钟,妹夫阿朝笑着打开门。屋里挺暖合,知道是客厅里江西出院时刚买的立式空调在工作着的缘故。

妹夫阿朝让我们三人落座。已经坐在床上的二妹江西,也披着一件宽大的浅地红花花的棉睡衣走到客厅里来了。

唠了一会儿闲嗑,大姐江英转入正题说,江西咋样啊?

不好啊!背疼得厉害,前面手术刀口也疼,掉了很多头发……江西面带病容凄然一笑道。然后,到洗手间垃圾篓里抓出一大把凌乱的头发让大家看。大姐江英安慰道,我也是每次洗头掉好些头发。但是,心底里很清楚,掉的再多,也不会有刚做完化疗的江西掉的零头多。

老夫接过话题问道,今天量体温还发烧吗?吃饭睡觉咋样?

江西答道,不烧了,吃饭也差不多,就是睡觉不太好……

只要不烧就中。别想那么多,能吃饭,能睡觉,就不会有大毛病。老夫宽慰着二妹江西。

大姐江英又扯了一会儿自己在老顽童打工的趣闻,怕二妹江西久坐疲乏,三人就告辞回家。

日子不停地往前走。

这天,下午五点以后,老夫和少妻去医院看二妹江西。本打算带饭盒给江西买红豆粥,阿朝说正在家里熬着粥,不用买了,她也吃不多少,反应厉害。就带着二妹江西网购让老夫代收的一盒桂圆,骑上电动三轮俩人去了医院。

二妹江西一个人捧着头坐在走廊的加床上。剪短了头发,差点没认出她来。到跟前,老夫居高临下,看到坐在床上二妹江西的后脑勺,头发几乎已经掉光,只有前面的头发还保持着先前的些许风采。说不几句话,江西就开始不停地呕吐。老夫到医生办公室去咨询医生,看有没有办法缓解?医生问道,是91床吗?问她今天吃饭情况如何?如果没吃什么,就给她输点盐水和氨基酸。

看着二妹江西在受的痛苦,老夫更多的是沉默,感觉说什么都那么苍白无力,只有默默地陪伴一会儿。看邻床一位大姐喝蛋白粉,老夫就对江西说,明天我也给你买一盒蛋白粉。

又隔了几天。

一天临近中午,大姐江英发了一条微信,今天江西出院,谁有空去接她回家?

这个家操心最多的总是大姐江英。

下午14:53,二妹江西发布微信,兄弟姐妹们,我中午回家了,阿敏开车去接的。让大家操心了,感恩有你们陪伴。

晚上,老夫和少妻去二妹江西家看望了她。说了一会儿话,老夫问江西,给你买的蛋白粉喝了吗?

戴上了假发的江西,一脸疲累的神情,抑制住又一次的呕吐之后,用虚弱的声音答道,喝了一回,不好喝。

喝吧,人家都喝了,增加营养不是。老夫劝道。

为了打消母亲东白荷对江西多日不去看望自己的疑虑,二妹江西通知各家,星期天她请大家在恒顺源酒店20座的禄源厅聚餐。

有事一天的上午八点多,化疗第二疗程结束正在家里康复中的二妹江西,心里牵挂着第三次去BJ给妞妞看病的小妹江北一家三口,在吉祥六国群里问道,江北三口回家没有?下雪了路不好走,阿敏开车千万别急慌,安全第一啊!

江中说道,估计该回来了,今儿第四天了。

下午16:46,江北回答,已经回来了。晚上回咱妈那儿去看看。几天不见,江北惦记着老母亲东白荷,怕她挂念。

回来就好。江西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老夫觉得,大家也都放下了心里的那块石头。

周四,老夫上传了八张照片,都是母亲东白荷、少妻、阿弟江中三口在老凤祥和中国黄金选购阿龙定亲礼物的场景。

很快就跳出三妹江南的表态,哥,现在下礼有点早啊!俩人工作什么的都没有安顿下来,变数很大呀!

老夫说,人家很有自信,合计好了拉着我们一起来选。计划初六就要去Y市。

哎,我晕!下午你们一块去街里买的吗?怎么着也得一万多啊!三妹江南感叹道。

此刻正在老凤祥。就是计划花一万多。

太急了!父母介入有点早。三妹江南继续发表意见,表达着自己的担心。

我说等要媳妇时一次下礼,爷俩异口同声,说我开玩笑。

哎!无语!阿龙是不是对自己不太自信啊?

最有资格回答这个问题的,应该是阿龙。老夫应道。

工作没定下来,准备在哪发展也没定下来,后续一堆事都不确定,怎么先订婚?如果我是女方父母,我也不会同意。因为变数太大了!考虑问题有点欠缺。三妹江南进一步解释着。

女方父亲对江中说了,俩孩子在大学已经相处几年了,你们来我很高兴!老夫说。

无语。三妹江南似乎不了解江中的想法。

这是准备娶媳妇的节奏啊!二妹江西说,这节奏年底得把媳妇娶过来吧?

低调低调,小妹江北说,一定要低调!

老夫作为大哥,对于阿弟江中的内心想法,也许只能说理解一部分;另一部分,不理解,也不想深究。因为,每个人的一生,对于自己的事情,应该有独立的决定权。当然,相对应的,也要对决定的后果负责任。包括父母和兄弟姊妹在内,都不应该横加干预,因为,干预与否,是非成败,结果都难以预料。

不讲怎么说,娶媳妇,定亲,这都是好事。令老夫一直揪心和不能忘怀的,是二妹江西化疗第三个疗程,最近几日就会开始了。

周日。晚上21:32,一个身穿长袍马褂头戴瓜皮帽的男人狠劲敲着铜锣,在群里高声吆喝,村里开会集合了!这是老夫要说事儿。

干嘛,天冷的跟啥昂?大姐江英率先发问。

通知:兹定于正月初七中午12:00,老夫做东,在恒顺源酒店寿源全家聚餐,敬请各家届时光临。看到通知后,请回话!

收到了,聚餐。二妹江西第一个回答。

又请啥客哩呀?大姐江英说,家里净剩菜,这段吃肉又太多,省点吧!别光吃吃吃,以后事儿多着哩。这段要吃清淡哩!

我们初七上班了呀!三妹江南在L市说道。

老夫解释道,聚餐有几个理由:江西初八去医院,妞妞初八开学,航航十三开学,晨晨三口和姐十五以后回广州,江中三口初七回神州,如此,只有初七是都能见面的日子。老夫继续说,这段吃肉多,咱多点素菜不就行了。再说,吃饭不是主要目的,聚会才是。大家见见面,说说话。江南如果不方便就别回来了,你离得近,随时都能回来不是。

好的。江南说。

家里全是菜,江中发表意见,吃不完,去饭店净是多花钱!后天我回去在家吃,我做。

在家环境气氛不行。老夫说,等咱买了150平大房子再在家里聚餐还差不多。哦,饭店我已经交了定金。

聚餐,知道了!小妹江北打招呼。

我们初七中午肯定到不了家,江中的口气很生气,你们去吃吧!

就是简单的家庭聚餐,一是陪母亲吃个饭;老夫解释说,二是晨晨三口一年最多回来一趟,难得相聚。你有事就专心办事,不一定非要参加。当然,能参加的就尽量参加。

老夫清楚,大姐江英和阿弟江中,二人是出于节省的心理,因为二妹江西接下来的化疗和靶向治疗,还有相当大的资金缺口。另外,还有其他若干用钱的地方。然而,老夫觉得,有些钱不能省,母亲需要陪伴,亲情也需要维系,而聚餐应该是一个比较理想的途径。

面对同一件事,各人的反应和心思都不会完全相同。而时间的逝去,对于每一个人来说,都绝对不会有丝毫的不同。

此刻,虽然春天来了,也没有风,老夫却再一次感到彻骨的寒冷。

凌晨五点多,天色依旧黑暗,马路上还没有汽车穿梭而过的声音,身边回响着少妻均匀的鼾声。老夫起夜后躺下,裹好被子,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过去的岁月里,老夫有过太多次的经验,某件事做好的计划就像修一条路绘好的蓝图,几乎百分之百都会遭遇修改,直而变为曲,曲而变为直,想不到的难题一定会猝不及防地跳出来,把你原来设计的蓝图推fan,逼着你去想新的对策。这一次问题出现在江中这里。此刻,在静静的夜里,躺在床上的老夫突然想到,此次去Y市订婚的江中三口,不仅不能准时在中午宴会开始前回到神州,回来时还很有可能会带着侄儿阿龙刚订过亲的对象。

老夫还有一个经验,任何问题只要想,都会有应对的办法。

眼前遇到的都是什么问题呢?第一,江中一行四口,中午不能准时从Y市回到神州参加家庭聚会。第二,不仅如此,江中回神州带回来刚定亲的准儿媳,家庭成员给不给压岁钱?给多少?第三,有没有更好的办法解决以上问题呢?

老夫翻转了一xia身子,头脑里突然就灵光一闪。

起床后,老夫电话和阿弟江中进行了必要的沟通,随即在群里发了新通知:吃饭时间改为晚上17:30,地点改为同一家酒店东头第一间20人台福源厅。阿弟江中立即在群里发了一张某当红笑星“给你鼓个掌”的图片,表达了自己喜悦的心情。

事实证明,老夫这次的聚餐举措,以及后来临时把宴会时间改到晚上的决定,都是十分必要和正确的。因为,这次聚餐,不仅聚齐了除三妹江南一家三口、儿子阿宽、女婿阿岩之外的所有亲人;更重要的是,此次聚会让阿弟江中省了事儿,刚定亲的准儿媳小霜借此宴会也和所有亲人见了面,收到了各位长辈的见面礼和美好祝福。

老夫定了时间,17:00以前,和少妻步行去了酒店。

到了前台,问了服务员,按最低消费1100元(恰好是老夫半个月工资)定了一桌饭菜。名字起得好:年年有余宴,12个凉菜,12个热菜,四道面点,两个汤。

宴会进行中,年轻漂亮的外甥媳妇阿莉,第二次站起来挨个给大家倒茶。

阿莉和阿晨俩人是大学同班同学,大学期间就谈着恋爱。大学毕业后,两人双双考上研究生。据大姐江英说,阿晨本不打算考研,是阿莉逼着他复习考研,结果,阿晨比阿莉考的分数还高。研究生毕业后,两人又先后考入广州某知名大学任职。2015年国庆节,俩人在恋爱九年之后,终于迈进婚姻殿堂。并在2016年秋季,有了两人爱情的结晶——儿子闹闹。同年底,两人倾尽几年积蓄,靠父母资助一部分,跟亲友同事借贷一部分,在广州市区按揭买了房子。事业、爱情、家庭统统经营得风生水起。

俗话说:潇洒在别人眼里,辛苦在自己心里。

小夫妻两人上班,照护孩子的任务,自然就落到做奶奶的大姐江英肩上。一开始,大姐江英两口都去广州照护孙子,姐夫阿伟负责做饭,大姐江英负责抱孙子洗涤。因为住的大学职工宿舍是一室一厅的小套,大姐江英两口就住在客厅里,生活有诸多不便。再加上姐夫阿伟还不到退休年龄,每年要交一笔数额不菲的养老金;年龄大了,在广州找合适的工作也不容易。经过商量后,就一个人先回到老家神州市,接通旧有的人脉关系,轻车熟路地干起了水电安装的老本行。

大姐江英把孙子闹闹照护到快两岁的时候,一直惦记着在老家单过的姐夫阿伟,就和儿子媳妇商量,想把闹闹带回老家,那样既能照顾爱人,又能照护孙子,两全其美。然而,媳妇阿莉不同意,不舍得儿子离开自己。大姐江英是个要强的女人,当家当惯了,说一不二,就对儿子媳妇说,如果你们不同意我带闹闹回神州,我也必须一个人回去了。

大姐江英说到做到,六月份,儿媳阿莉一放暑假,她就回了神州老家。

晨晨阿莉只有把闹闹送到了幼儿园。阿莉真的是很不简单,果真做到了上班孩子两不误。只不过,半年多下来,小两口都瘦了十来斤。

于是,过年的时候,小两口回到神州老家,恳请母亲再次出山,去广州照看孙子闹闹。

大姐江英回神州老家了大半年,一边上班,一边照顾家,还经历了母亲东白荷和二妹江西的大病住院,但是体重依然增加了近二十斤。看来,在广州照看孙子,的确是一个减肥的好差事。

毕竟血浓于水,大姐江英为了儿孙,经不住儿子恳求,再一次同意南下。

阿莉毕竟是知识女性,拿得起,放得下,豁得出,有见识。在宴席上频频给亲人倒茶,显得落落大方,彬彬有礼,给老夫留下很好的印象。

19:46,小妹江北在群里接连发出晚宴进行中的一系列录像视频和照片。

视频里,两岁半的念念和闹闹,站在各自的靠背椅子上,你一句我一句,奶腔奶气地唱着《新年好》,一边唱一边手舞足蹈,念念每唱一句还要停下来,投进身边外婆的怀里撒一个娇,逗得大家哄堂大笑。

还有几张是宴会全景照片,慢慢旋转着的20人台圆形宴会桌中间位置,卧着一大堆争奇斗艳的红色玫瑰花,这堆玫瑰花,又不约而同地合力托起了一簇象征永远幸福的金黄色的百合花。

家宴结束后,坐车的坐车,骑车的骑车,大家在酒店门口一一道别。

小妹江北三口由妹夫阿敏开车,送母亲东白荷回家。第二天,母亲东白荷对老夫说,阿敏开车带我们去了东广场看夜景。广场连一个人都没有。把我送回来他几口才回家。

阿岩开车接了甘云母女,回了他们自己的家。老夫少妻步行回家,二妹江西一家三口同行。

明天去医院还是先检查吗?老夫问道。

嗯,明天检查,后天开始化疗。江西回答。

就当是输水五天,其实也就是输水,只不过这个针剂劲儿很大很毒而已。关键是劲儿不大不毒治不了病啊!老夫说,已经是第三个疗程了,你应该适应了,毕竟最难的时候过去了!

最难的时候在后面呢,江西表示异议,第三、第四疗程才是最难受的!

我知道你会很难受,老夫安慰道,但是,你已经经历了两个疗程的化疗,那种难受的感觉应该比较熟悉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另外,学会爱自己,但是千万不要可怜自己。

江西默默地听着,没有说话。

阿朝说,难受也就两三天,挺一挺就过去了。

想吃啥别舍不得,你不是能吃黄瓜么,就买来吃。回来我去医院看你,给你买一些带去吧!老夫继续说。

周三。下午16:02,二妹江西报告在医院进行第三个疗程化疗开始的情况,今天共9瓶水,三点半打完,肝功能正常,一切都正常,比上次感觉好很多。兄弟姐妹们都放心吧!

三妹江南说道,不错!

老夫说,这是好事啊!明天抽空去看你。

你们都忙吧,不用来了!江西说,明天上午做彩超,不知啥时候打针呢!

从冬天到春天,这已经是第四场雪了。上午的时候,天空中零零星星地飘下几丝雪粉。下午,几个人正在屋里看电视,忽听到哗哗啦啦犹如敲击碗筷的声音,急出屋门,方看见密集的雪粒子,在楼顶红色屋瓦上乱蹦乱跳的样子。到了晚上,老夫去散步,少妻、甘云、阿念也要去,出了门,地上的雪已经有四指厚了。但见道路房屋树木之上,满世界都是雪。在路灯和车灯射出的强烈光束里,飞虫一样的雪花,狂乱地、匆匆地、漫无目的地、毫无意义地飞舞着。

周四。掐算好时间,17:00以后,到超市买上几斤鲜黄瓜,老夫单车带上少妻,去医院看望二妹江西。

由于江西化疗时强烈的不适反应,开始时吃不进任何东西,吃什么吐什么。医生安排尽量吃一些清淡的果蔬食品。品尝了几样水果之后,江西发现,黄瓜自己还能吃进去一些。进行到第二个疗程时,有一次老夫和少妻去医院探望,看到妹夫阿朝精心削过皮以后的黄瓜,江西接连吃了两根,就记在心里。

黄瓜价格够狠,年前还2.5元一斤,这才几天呀,就狂窜到了元一斤。

老夫少妻到了医院,乘电梯到九楼双腺科,在走廊里,找到二妹江西紧挨护士站前台的加床。

彼此打了招呼,问了一些情况,知道两个讯息:第一,病理报告、诊断证明、前两次住院的病例,都已经整理好,并呈给办理保险理赔业务的三妹江南;第二,小妹江北三口,已来过刚离去。

两个都是好讯息。前一个事情办好后,后续化疗用费就有了保障;后一件事情,不仅让二妹江西感到温暖,也让老夫感到,在灾难面前,我们每一个人都不是孤军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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