跛鳖传

《跛鳖传》

第96章旧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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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文虎嘿嘿笑了,“你这家伙!那好,我说说我的想法。依我看,咱们还需验证验证郭茂青这个人。他是不是真的那么无辜呢?咱们还需再调查一下他是不是真的和一系列事件无关。现在咱们有三个方向,第一就是调查你师父洪胜海的真实死因,二是寻找胡麻三这个人,探明他的所做所为是否和郭茂青无关,三是调查我之前被害的真相,看郭茂青是不是在说谎。”

阿鳖点点头,“虎哥,咱们来苏浙城的首要目的便是要查明你当时遇害的真相,所以我认为我们还是不要被郭茂青所干扰,先查明此事最好。”

焦文虎叹了口气,“现在看来,要查明此事,咱们就不得不和官府打交道了。阿鳖啊,不知为何,一想到这里,我心里就有些疙瘩。”

阿鳖明白,他们不愿去找官府的症结便在黄齐太身上。焦文虎时至今日,还是对黄齐太心存怨气。其实阿鳖何尝不是如此呢?黄齐太这个家伙活生生从他手中夺走了阿薇姑娘,这同样是阿鳖心中打不开的一个心结。但是现在似乎也没有其他的办法,要获得更多的线索,那就只有找官府中的人了。

焦文虎想了一下说:“我看啊,咱们还是先找官府中的旧相识问问情况,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阿鳖说:“这样一来的话,恐怕黄齐太就会知道咱们的消息了,我担心这又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焦文虎笑了,“没事,你不露面就行了。你那跛脚太明显了,一眼就会被人认出。我戴着面具,没人认得。明天我去官府看看,看能不能遇到可靠的老熟人。之后我把他带来这里,问完相关之事后,让他不要泄露我们的行踪便是。”

“好!那就这样!”

刚到苏浙城的第一天,二人就如此奔波忙碌。现在已是深夜时分,二人还是没有立即休息,而是各自坐在一边,打坐静心修炼起来。

第二天一早,焦文虎独自一人出了门,往官府所在之地走去。到了官府门口,焦文虎躲在一边,盯着出出进进的官差,寻找熟悉的面孔。

官府还是老样子,但是似乎多了很多新人。焦文虎盯了半天,没看到认识的人。看着这些风风火火的年轻人,焦文虎又想起了三年前的自己。那时的自己,简单而快乐,为了自己一腔热血的理想也这样忙碌着。然而在官府中久了,终究还是有一些不纯粹的东西,渐渐冷却了他的心。

就在焦文虎有些出神之际,一个熟悉的面孔从官府中闪出来。这个人曾是焦文虎的下属,在三年前突袭赌场的行动中受命跑回报信,没有跟随焦文虎追赶那伙凶徒才躲过一劫。

看此人走出了官府,不紧不慢向东而去,焦文虎悄悄跟上了他。走了一段路后,焦文虎见左右无人,紧走两步,赶到了那人的身边,用滑稽的大舌头囔囔说道:“刘豹小弟!这最近可好啊?”

刘豹扭头一看,看到身边一个微胖的中年男子,很是陌生。这人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刘豹露出疑惑的神情,“你是……”

“哎呀,你不认识我了?我是焦文虎的表哥,三四年前焦文虎带我去官府时见过你,你不记得了?”

“呃……好像没有吧,我们见过吗?”虽然刘豹很是奇怪,但是听到“焦文虎”这三个字,眉宇之间露出一丝黯然。

“看来你是真的忘记了,不过我对你这个小兄弟可是印象深刻啊!自从上次和焦文虎一别后,多年来一直不闻他的音讯。他老家里的人不放心,托我再来看看他。我正要去官府呢,结果这么巧,遇到了你。焦文虎在哪里?你能不能带我去找他?”

刘豹露出悲伤之色,低下了头,“这个……焦长官他已经死了。在三年前官府的一次追捕行动中,焦长官他不幸遇难了。”

看到刘豹如此的表现,焦文虎心生安慰,心里暗道这个小兄弟还是可以的,不枉之前兄弟一般的相处一场。但他还是做出震惊的神情,停下了脚步,张大嘴边,瞪大眼睛看着刘豹,似乎不相信刘豹所说的一切。

刘豹心中生出愧疚之意,“大哥,节哀啊!咱们找个地方坐坐,我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你。”

焦文虎装作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他,他怎么就死了呢?我还带着他的亲弟弟来找他,怎么会这样呢?”

“哦?他的弟弟在哪里?”

“我们在赶路之中他染上了一些风寒,现在正在客栈中休息养病呢。”

刘豹想了想,“大哥,那咱们就去客栈吧,我也看看他的兄弟。”

刘豹所说正中焦文虎的下怀,于是他便带着刘豹赶往阿鳖所在的客栈。

一路之上,刘豹陷入了恍恍惚惚,心不在焉,似乎陷入往事的追忆中,也没再说什么。二人赶到客栈,焦文虎将刘豹带入了阿鳖所在的房间。

酝酿了一路,刘豹想着该如何安慰焦文虎的两位兄弟,然而他进屋看到阿鳖后,彻底愣住了,他认出了阿鳖,“啊,长官,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里?这些年你到哪里去了?”

阿鳖见焦文虎带来之人是刘豹,心里踏实了几分。原来阿鳖在官府时,和此人也经常接触,知道刘豹这个人忠厚老实,应该靠得住。

阿鳖马上站起来和刘豹打起了招呼,“刘老弟,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刘豹糊涂了,他不明白焦文虎的表哥为何骗自己,把自己带来此处。然而他扭头一看带他来的焦文虎,吓得双腿瘫软,一屁股坐在地上。由于惊恐,口中“呜呜”叫着,却说不出话来。

原来焦文虎悄然揭下了自己的面具,露出了本来面目。焦文虎见自己吓到了刘豹,连忙上前去搀扶,然而刘豹却本能得扑腾起双腿,向后躲去。

阿鳖见状连忙上前,把焦文虎拉开,蹲下身子安抚惊恐万分的刘豹,“刘豹兄弟,你别怕,来,你先起来,咱慢慢说。”说着话阿鳖就要搀扶刘豹起身。

刘豹指着焦文虎,用因为惊吓而变得尖利的声音叫道:“你是什……什么人!”

阿鳖把刘豹扶到椅子上,用尽量轻松的语气说:“你说呢,这不是焦文虎还能是谁?其中的内情确实离奇,且听我慢慢说。当时焦文虎并没死,这是我和他定下的金蝉脱壳之计。我们想要通过焦文虎诈死来查出隐藏在黄羽大人旁的内奸是谁。因此在焦文虎诈死之后,我们便不告而别追查起来。”

对于阿鳖所说,刘豹并不是很相信,指着焦文虎的说道:“不对啊,他……他当时的确死了啊,尸体我都亲眼目睹了啊!而且事后你们为何这么长时间不现身,犹如消失了一般。”

焦文虎想了一下,继续编着瞎话,“不错,当时袭击赌场时,我带着兄弟们从赌场后门追出,的确陷入了危险之中。在苦战中,我杀死对方一人后,兄弟们却都倒下了。我保护不了其他死去的兄弟,心里甚是愤怒和愧疚。好不容易突出重围,我心有不甘没有走远。观察到那伙袭击我们的人匆忙撤走后,我又返回了现场,将被我杀死的那人换上我的衣服,伪装成我的样子,就像这样,”焦文虎比划了一下手中的面具,“如此一来,谁都以为我已死了。就连当时阿鳖也以为我死了,伤心不已。后来在坟地出殡那日,剩他独自一人时,我现身向他说明了事情的原委。哈哈,这个家伙当时和你差不多,也吓了一大跳呢。我们决定以后匿藏身形,找出幕后的黑手,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后来在我们秘密查访中,发现青水堂有人秘密溜出城去。我们便追踪这些人,一路到了雨容县,奇云镇等地,然而奇怪的是,这些青水堂的人不知在谋划什么事情,我们始终无从下手。后来我们断了追踪的线索。直到最近,我们发现青水堂的人又返回到了苏浙城,于是我们一路追踪而来。现在看来,似乎我们的调查又回到了原点。我不想惊动官府的其他人,因此编了一个谎话,诓你前来至此。兄弟,我们想知道在我们离开苏浙城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刘豹还是不太相信,战战兢兢地说道:“焦哥,原来你说话可不是这个样子啊?”

“哈哈,兄弟,我在那场恶战中下巴受了伤,虽然没有毁容,可是后来不知怎地,舌头却大了起来,说话也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刘豹又仔细看了看焦文虎。除了口齿有些不清外,面前这个人的神态和语气和焦文虎一模一样。刘豹惊魂甫定,有几分相信了焦文虎的话。

为了让刘豹更加放心,焦文虎又和他聊起了之前他们在官府时的人和事。焦文虎对过去的往昔非常熟悉,不由得让刘豹渐渐相信了焦文虎之前所说的话。惊之后便剩下了喜,到最后,刘豹不由得站起身,拉住了焦文虎的手,“太好了,真是太好了!今天是什么喜庆的日子,让我遇到了这样的好事?不行,我得赶快回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其他的弟兄们!”

焦文虎赶快把刘豹摁着坐下来,“别啊,兄弟,我们二人费此周折,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的行踪,以免影响查出幕后的元凶首恶。兄弟,你可要保守我们的秘密,不能将我们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哦……”刘豹点了点头,“我明白了。焦哥,你放心,我绝不会说出你们的事情!你们需要我做什么,尽管说!”

“这个嘛,兄弟,我们首先想知道我们离开官府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哦,好的。在焦哥你出殡的当日,於陵长官你就失踪了,对此黄齐太他十分上火,调动了很多人在各处寻找。寻找未果后,他便将怨气都发泄在我们身上,指责我们没有照看好於陵长官。然而让我们兄弟们愤愤不平的是,黄齐太他似乎忘记了焦哥你的事情,对于你和那些兄弟离奇遇袭一事,再没有进行什么调查,时至今日,那些袭击你和兄弟们的凶徒们依旧逍遥法外。”

“啊?他没有再调查官府中谁是青水堂的内奸?”阿鳖对黄齐太如此对待焦文虎不禁心寒,忍不住插嘴问道。

“青水堂的内奸?这事我可不知道啊!而且似乎官府内部从来也没有调查过什么啊。”

焦文虎在一旁解释道:“兄弟,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当时祁洪偶然间发现那个赌场似乎有黄羽大人的身边人出现,形迹可疑。他向我们报告后,我们怀疑这个赌场有问题,很可能与青水堂有关。而且其中出现了我们的人,有内奸的嫌疑。我们觉得此事事关重大,于是便将此事报告了黄齐太。他吩咐我们对此要守口如瓶,接下来的事情由他来布置安排。”

“原来是这样啊!”刘豹挠了挠头,“这些事情我还是头一次听到。”

“兄弟,你继续说,后来呢?”

“后来啊,追查青水堂一直没有什么进展,慢慢变得雷声大,雨点小。刺史大人和黄齐太对于追查青水堂也不上心了,也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因为我们这些人,也逐渐变成了边缘人,黄齐太对于和焦哥你有点情谊的弟兄都十分冷落,什么事情也不让我们参与。”

听到这里,越来越大的疑问逐渐笼罩在了阿鳖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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