跛鳖传

《跛鳖传》

第94章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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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同欢楼近前,二人松了一口气。同欢楼前灯火通明,不少人出出进进,看起来十分热闹。二人走上前去,仔细观察起同欢楼和附近的情况。同欢楼应该是整修过,不再是之前破破烂烂的模样。数盏大灯笼高挑,将同欢楼附近照得通明。然而原来高悬在门上的同欢楼的牌匾已不见了踪迹,取而代之的是一块更加气派的蓝底金字的牌匾,上写着“青水堂”三个惹人瞩目的大字。

好家伙,想不到现在青水堂如此明目张胆了,真是和三年之前东躲XZ的窘迫之状不可同日而语。二人暗暗咋舌,相互看了一下之后,迈步往大门口而去。看似热闹,青水堂却防卫森严,二人刚接近门口便被两个人拦住了,那两个人十分客气地问道:“二位,你们是要来青水堂吗?请问有何贵干?”

阿鳖微微一笑,“没错,我们来此谈一笔买卖。”

“买卖?”二人皱起了眉,相互看了一眼,之后一人开口说道:“不好意思,我们这里不做生意。”

“哈哈,你们有所不知,三年前我们和你们青水堂做生意,结果吃了大亏,血本无归啊!今天我们便是来找你们掌柜的来算算旧账的。”

那二人立马警觉起来,他们已看出阿鳖他们二人来者不善。他们立刻大声示警,很快,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一大堆人将二人团团围住。一个管事模样的人挤进人群之中,“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然而此人看到了阿鳖,不禁暗暗吃了一惊。原来这个人见过阿鳖。三年前阿鳖、焦文虎和黄齐太三人大闹同欢楼时,此人就在青水堂一方的人群中。那时这个跛脚少年就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哦,是你啊!”那人不觉惊叹一声。他又看了看焦文虎,却不认识了。焦文虎戴着一张面具,他哪里认得出。此人马上换上一副笑脸,“好久不见啊,少侠,今日来我们青水堂有何贵干啊?”

阿鳖依旧笑着,淡淡地说:“算账!”

“哦,您二位先里面请!”此人心中纳闷,还是将阿鳖他们请入了青水堂中。

阿鳖和焦文虎二人跟着此人,进入了青水堂。虽然没有回头看,但阿鳖也感觉到青水堂由里到外的气氛已然紧张,门外也戒备起来。那人将阿鳖他们请入门厅后,让二人在大厅中稍作等候,接着此人匆匆进入了里门。阿鳖和焦文虎大致观察了一下改换门庭的同欢楼,只见比他们那次夜闯时变化了不少,修饰得焕然一新,富丽堂皇。

二人刚坐下不久,一个人便从里面匆匆走出。阿鳖和焦文虎认识此人,此人正是青水堂的执事欧容华。三年前阿鳖他们闯入这里时,此人还和阿鳖过了数招,功夫了得。如今三年过去了,这人似乎没有什么变化,还是一副和和气气的样子,“哎呀,贵客驾到,有失远迎!於陵少侠,自三年前一别之后,怎么就再没见到你?你可是不知道,我们郭堂主可是对你上了心,后来多方查找,但少侠你不知所踪,连公门中人都不知你去了哪里啊!”接着,区容华又看了看阿鳖身边的焦文虎,觉得陌生,“这位是……”

“这位是我大哥,虎哥,是陪我来此办事的。”

“哦,虎英雄好。”

焦文虎没有说话,微微点了点头。

“二位来得有些不巧,我们郭堂主恰逢有事,不在此处。二位若是不嫌弃的话,何不在我们这里等候片刻,我马上派人去将郭堂主找来。”

区容华倒是一副敞敞亮亮的样子,似乎阿鳖和焦文虎的到来给他带来了些许惊喜。阿鳖点了点头,“如此最好,有劳你了。”

“好,二位请移步,随我到房中喝些茶等候。”

阿鳖和焦文虎没有一丝怯意,也不怕对方耍什么花招,还是大大咧咧跟着区容华,上了二楼,进入一个小房间中。房间虽小,但却很是豪华气派,屋内亮堂堂的。区容华交代了手下一番后,请阿鳖和焦文虎落座,他亲自给二人斟上了茶水。

“多年未见,於陵少侠还是当初那个英雄少年的模样,哈哈……”客套了一番之后,区容华问道:“不知二位来我们这里所为何事?可能有些话二位是要和我们郭堂主说的,但我忍不住好奇,不知二位能否告诉我二位的来意?”

阿鳖想了想,轻轻说道:“算账!”

区容华笑了,“於陵少侠,我知道我们青水堂和你之间有些误会。这些年来,我们郭堂主也在一直找你想要澄清这些事情。少侠若是不嫌弃的话,可容我说说我所知道的一二?”

“请讲!”

“少侠,我们从时间上来说,咱们最先的误会在你师父洪胜海之死上。你之所以认为你师父之死和我们青水堂有关,那是因为当时所有的迹象都表明你师父是我们青水害死的。但是,你可知道我们也在一直追查此事?当时的确我们想在奇云镇发展势力,也和你师父洪胜海接触过。我们郭堂主很敬重洪师父的为人,为此,我们堂主还亲自到奇云镇请洪师父加入我们青水堂。但是,洪师父出于多方面的考虑,拒绝了我们。之后不久,你师父便遇害了。然而你不知道的是,几乎在你师父遇害的同时,我们堂主在奇云镇也遭遇了一伙强人。这伙神秘的强人虽然不难对付,但我们堂主当时没有准备,没有带着多少人,因此陷入危急之中。生死关头,一伙流寇山贼恰好出现,解救了我们郭堂主。这伙山贼的头目,便是古三爷,也就是你一直追查的胡麻三。我们郭堂主十分感激胡麻三的救命之恩,便与胡麻三结拜为弟兄,并委以青水堂的重任。”

“我们对这伙神秘强人的来历也很是奇怪,然而暗中调查了许久没有结果。这伙人就如同消失了一般,再也不见了踪迹。然而此时坊间传闻,都说那伙强人是青水堂的人,害死了洪胜海师父。纵然人们都说是我们害死了洪师父,但有一个人却坚信此事不是青水堂所为。这个人便是我们郭堂主的夫人洪秀梅。当时那伙强人屠戮洪家镖局之时,洪秀梅躲藏及时,躲过了一劫。她亲眼见到了那伙强人的所做所为,与我青水堂的行事风格大相径庭。她之前见过我们青水堂的人,直觉告诉她,杀害她家人的那伙强人肯定不是我们青水堂的人。在我们暗中调查中,她还告诉了我们许多细节。郭堂主也怜惜失去家人的洪秀梅,对其十分照顾。时间一长,二人有了情谊。后来我们郭堂主便娶了洪秀梅为妻。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没放弃查找那伙人的下落,然而一直没有收获。”

听到这里,阿鳖的眉毛拧在了一起,他打心里不相信区容华的这番说辞。

区容华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至于胡麻三这个人,他的确做下了滔天恶事,云仙村灭村之事,的确是此人所为。三年前你告诉我们堂主此事后,郭堂主则命我调查此事。等我将实情禀报郭堂主后,郭堂主大为震怒,自己的结拜兄弟做下如此恶事,这是他万万所不能容的。后来他和胡麻三大吵了一架,之后胡麻三便负气出走,三年以来不知所踪。为了弥补内心的愧疚,郭堂主他亲自安排,重建了云仙村。”

“啊,这么说,重修云仙村之人就是你们堂主?”阿鳖实在想不到,那个重建云仙村的“贵人”居然就是青水堂堂主郭茂青。

区容华点了点头,“出了此事后,我们堂主下令大力整肃青水堂,他也一直在追查胡麻三的下落。我们青水堂不希望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青水堂并不是人们所认为的江湖恶帮,我们也有自己的宗旨和愿景,我们更想成为一个精英组织,汇聚各方面的顶尖人才。”

“哦?你们想要做什么?”阿鳖盯着区容华。

“这个嘛,我不能说。”

“好啊,想不到青水堂居然将自己推脱得一干二净,你以为我们会相信你所说的吗?”阿鳖盯着区容华。

“哈哈,少侠,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只把我知道的和应该说的如实相告。如果少侠想要彻底调查这些事,我们青水堂愿意全力配合。”

阿鳖盯着区容华看了一会儿,又问道:“我还有一事不明,想要向区执事请教。三年前,你们为何要在城东的赌场设伏,杀害几个公差?”

此时焦文虎也紧盯着区容华的脸,不放过一个微小的表情。

“哦?三年前?是在你们闯入此地之后发生的吗?哪个赌场?我可从没听说过此事。”

“不错,就在我们找到你们的一个多月以后。你们打入刺史身边的内奸得知我们即将去那个赌场抓获你们,提前布置,杀害了几个公差以后溜之大吉。这件事情,难道你也要说不知情吗?”

“少侠,你所说的这件事我的确不知情。那时我们都蛰伏起来,没有任何行动。但是,我也不能确定。究竟这件事情是不是我们青水堂所为,恐怕还得由我们堂主来回答你。”区容华说这些话时没有丝毫的犹豫,很是坦然。

阿鳖心中的火气腾地一下就上来了,想不到到了这个时候,区容华还在百般推脱,将青水堂说得是清清白白。这帮无赖,真的以为我们是好欺负的吗?想到这里,阿鳖一拍桌子,正要发作,却被焦文虎拦住了。他拖着大舌头说道:“既然你这样说,我们也就和你没什么说的了。等你们堂主来吧!告诉你,要是我们得不到满意的答案,你们青水堂的覆灭之时就在今日!”

区容华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二位的心情我能理解,发生这么多的事,换做我是二位的话,心中也一样充满怨气。但是,事情的真相往往都隐藏着,并非表象那么简单。二位能否在多想一想,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可能呢?切莫被别有用心之人所利用啊!”

阿鳖冷笑了一下,“随你怎么说,我们本来就不是听你们如何辩解的,我们所要的,是一个结果。”

“哈哈哈,少侠,看来你们认准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们所为了。那我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咱们还是等郭堂主回来吧!来,请喝茶!”

阿鳖和焦文虎都冷冷地看着他,没有动。在他们看来,这个区容华真是装得没有一丝破绽,表现的那叫一个滴水不漏。

在尴尬的气氛中,郭茂青终于回来了。他和四五个高手模样的人物风风火火走进了屋子。郭茂青首先仔细看了看阿鳖和焦文虎,笑了,“於陵少侠,上次一别之后,没想到再次相见会时隔这么久。”

阿鳖坐着没有动,只见郭茂青和上一次见面时相比,似乎苍老憔悴了不少,但是身上还是自带威严的气场。阿鳖并未被这气场所镇住,“郭堂主,客套的话我们也不说了,想必你也知道了,我们这次来是来算账的。”

郭茂青愣了一下,想不到阿鳖居然如此不给面子。他身边的人可是按捺不住了,居然有人敢在自己的地盘上对自家堂主这样放肆,传出去的话青水堂岂不颜面扫地?他们一个个摩拳擦掌,瞪着的眼睛几乎喷出火来,纷纷上前围住了阿鳖和焦文虎二人。

郭茂青脸色也很不好看,但他还是吩咐手下人道:“你们都先出去吧!”

“帮主!”青水堂的帮众很是不解。他们看到阿鳖和焦文虎二人来者不善,怎能放心留下自家堂主一人在屋中和这二人独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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