跛鳖传

《跛鳖传》

第47章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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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嘞!”那家伙马上撕下一块鸭肉,塞到口中大口大口吃了起来。吃着吃着,那家伙想起了什么,也不管嘴里塞满了鸭肉,嘟嘟囔囔地说道:“小兄弟,我找点酒,咱们喝一杯怎么样?”

“不喝了,等下我还要去找你们的古三爷。”

“咳咳……”胖头鱼一听阿鳖所说,差点没噎住,大口大口咳了起来,“小兄弟啊,你真是要吓死个人啊!不过我可得求你件事,看在我为您忙前忙后的份上,你要是见到古三爷,千万别说是我带着你在府中到处走动的啊!”

“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说这些事的。不过他们事后查起来我可管不了了。”

胖头鱼苦着脸想了一会儿,对阿鳖说:“那小兄弟你可得帮人帮到底。等下咱们到了池塘边,你也给我来一下子,我也昏过去就没事了。”

阿鳖不由得笑了起来,“那不是委屈你了?”

“哎,没办法,做人难啊!”那家伙叹了一口气,又低头大口大口啃起了手中的鸭肉。

没过一会儿,阿鳖便吃饱了。他一把拉起还在闷头大吃的胖头鱼,“差不多了,走!”

“唔,唔……”那家伙跟着阿鳖出了后厨,手中拿着鸭子还在吃。

“你们古三爷在哪里?你带我去认认路。”

“唔,唔……”那家伙一边还在吃着,一边点了点头。

二人从后厨出来,胖头鱼带着阿鳖东拐西拐,到了一处小院前站定了。“小兄弟啊,这里就是我们古三爷的住处了。这个院子的前院是古三爷护卫所在之处,你穿过这个前院,便会看到一座二层的小楼,古三爷就在里面。”

阿鳖看胖头鱼热忱的样子,不似有诈。“哦,我知道了。”

“小兄弟,咱们得快走了,等会儿巡夜的人马上就开始巡检府中各处了。”

“好,走吧!”

胖头鱼轻车熟路地又将阿鳖带到之前那个干涸的池塘附近,被打晕的那个家伙还在地上躺着。胖头鱼走到那人身边,抹了抹嘴,又踢了那家伙屁股几脚。之后他面对阿鳖把眼睛一闭,皱紧了眉头,“小兄弟,动手吧!哎,等等,小兄弟,下手轻点啊!”

阿鳖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这个“心”字还没有说出口,阿鳖一掌劈在胖头鱼的脖子上。胖头鱼身子一软,趴到同伴的身上昏了过去。阿鳖转过身,向古三爷的住处走去。很快,阿鳖便来到那个院子前。院子里黑灯瞎火,看来屋中的人都在休息。

阿鳖轻轻走进了院子。院子并不大,左右两旁各有一排房屋。就在两排房子的前方的黑暗中,伫立着一座小楼。阿鳖迈开步子,一跛一跛向那小楼走去。然而阿鳖走了没几步,右手边的一间房屋中传来一声喊叫,“什么人!”接着,那个房屋之中就亮起了灯光。阿鳖没有理会,继续向前走去。很快,两边的房屋之中都有了动静,房门纷纷打开,一个个身形各异的汉子走出房门,朝阿鳖围拢过来。

一个汉子挡在了阿鳖身前,“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

阿鳖笑了笑,“我来找古三爷,麻烦诸位让让路。”

这时已有人认出了阿鳖。那个自断手指的黄智文的人站了出来,“怎么是你?你不是应该被困在地下吗?”

阿鳖看着黄智文说道:“你这个家伙不讲信用啊!把我一人晾在凉亭那里,后来又用炮炸我,这些你都忘了吗?后来又引我走入地下水潭,与猪婆龙恶斗了一番,最来又诱我进入那个石室之中,想把我困死在内。我倒想听听,我要是自己不出来的话,你们什么时候才会给我收尸啊?”

黄智文的眉毛拧在了一起,“怎么可能?即使你能打得过那些猪婆龙,走出那水潭,可是那石牢岂是你想出来就能出来的?究竟是什么人把你放了出来?你的同伙在哪里?”

阿鳖哈哈大笑起来,“问得好啊!我也想知道我的同伙在哪里,否则我也不会那么辛苦,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那石室挖开。”说到这里,阿鳖还是有所隐瞒的,光凭他一人之力是不可能挖开那坚硬如铁的石板的。

黄智文扭头吩咐旁边的人,“你快去召集府中的手下,查找府中还有没有其他可疑的人。”接着他又对阿鳖说:“小子,你究竟想要干什么?我们青水堂哪里得罪了你?”

“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不想再说了。我现在只想见到古三爷,你们如果还是阻拦的话,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着话,阿鳖亮出了那把黑铁剑。

黄智文阴沉着脸,对身边人小声说了几句话。那人转身就向那座小楼奔去。看来这些人是通知古三爷逃走的,阿鳖岂能让他们如愿?他飞身就朝那个通风报信的家伙扑去。然而黄智文大喝一声:“动手!”那些围住阿鳖的众人一拥而上,各亮兵器围攻阿鳖。

阿鳖知道不能和这些人过多纠缠,于是一出手就没有保留,使出了十分的功力,将那黑铁剑舞得出神入化。转眼之间,便有五六个人受伤倒地不起。虽然如此,围攻阿鳖的青水堂的人没有一点惧意,依旧不要命地向上扑来,疯狂地阻拦围攻阿鳖。

看到那通风报信之人就要到到小楼跟前了,阿鳖更是使出浑身的解数,将阻拦之人一个个放到在地。阿鳖还是手下留了情,虽然招招凶狠,但却未伤着那些人的要害。所以那些倒下之人可能有几人伤得很重,但是却无性命之虞。

阻拦阿鳖的人一个个倒下,到最后只剩下了黄智文和另外三人。他们已无力阻挡阿鳖,只得节节败退,到了小楼跟前,在门前站定了,摆出一副誓死抵抗的样子。

就在这时,小楼的门一下子开了,一个衣衫不整之人走了出来。在他后面,跟着那个通风报信之人。

阿鳖放低手中的剑,细细看起了从楼中走出之人。那人四十岁上下,中等身材,略有富态,在昏黄的灯光照耀下,脸上的麻子格外醒目。

几年前在云仙村的记忆一下涌上阿鳖心头,他一眼就认出了此人正是胡麻三。这人不知道在这五六年间有了怎样的际遇,改名换姓,从一个小村庄的村痞成为了青水堂在雨容县的头目。

胡麻三仔细地看了看阿鳖,“你就是前几天闯入我府中的人?怎么如此纠缠不休?好,你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找我有何事?你知道招惹我青水堂的后果吗?”

阿鳖笑了,“看来是贵人多忘事啊!胡麻三,几年前咱们还打过交道,你不记得了吗?”

“嗯?”听到有人叫出他的本名,胡麻三不禁暗暗吃了一惊。他皱着眉头,一边看着阿鳖一边搜肠刮肚地回想着。“能知道自己是胡麻三的人还真不多,这个小子看起来也没多大,怎么好像知道自己的历史?”

阿鳖有些不耐烦了,“胡麻三,给你提个醒。五六年前,在云仙村,你是不是勾结外人做过绑票的勾当?”

“啊?!”胡麻三眼睛一下子就瞪圆了,他终于将面前这个跛脚小子和当年的瘸腿孩子对上了号。“哦……原来你是……”胡麻三微微点了点头。

看到胡麻三像是认出了自己,阿鳖说道:“胡麻三,你这个人丧尽天良,荼害抚养你长大的一村的村民,这事你认吗?”

胡麻三平复了一下心境,笑了笑说:“那是你的看法。在我看来,我不过是复仇而已。你光知道我是在村中被人抚养大,却不知道我从小遭受了多少白眼和责骂。就因为我的一张脸,多少人视我为怪胎!试问村里的哪一户人家没有欺辱过我?他们不过是给我一口残羹剩饭饭,却根本不拿我当人看。他们让我活着,不过就是想让我活成一个笑话,供全村人消遣用的。要不是我一直憋着一口气,早就活不下去了。”

阿鳖有些吃惊,想不到从胡麻三嘴中竟然有这样的一套说法。甚至阿鳖还觉得胡麻三的遭遇和自己早年间的经历有些相像。不知不觉,阿鳖还对此人有了一丝同情之心。然而阿鳖又转念一想,“不对,这个家伙是不是在骗我?”

“这位小兄弟,你是不是要为云仙村的村里人讨公道?那好,你说吧,你要什么样的公道?是不是要把我这条命拿去呢?”

“这……”阿鳖迟疑了,事情到了现在这一步,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胡麻三看出了阿鳖眼中的迟疑,推开护在自己身前的人,豪气地走到阿鳖对面,“来吧!动手吧!”

阿鳖有些慌乱地说:“不管云仙村的村民做过什么,他们总归对你有恩,你不该如此对待养育你的一村之人……”

胡麻三叹了口气,“你说得也有道理,我的确也有些过分。如果可以重来的话,我一定不会做下那样的错事。而且若不是他们当初那么对我,我也不能有今日的地位。好了,多说无益,事已至此,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说罢胡麻三闭上了眼睛。

阿鳖看了看胡麻三,心究竟还是软了下来,“算了,事情已经过去了。我只希望你以后有机会给村民们道个歉。”

胡麻三睁开了眼,有些吃惊地看着阿鳖,“就这?你不是要我这条命吗?”

阿鳖笑了起来,“我之前就没想过要你的命,只想讨要一个说法而已。现在事情都已弄清楚了,我也该离开了。”说罢,阿鳖转身就想走。

“等等!小兄弟留步,我要向你道个歉。几年前在云仙村,我故意诬陷你诱拐孩子,让你遭受了委屈。我现在和你说一句抱歉。很遗憾这道歉有点晚了,但是,希望你能原谅我。那时的我的确猪油蒙了心,做了一些错事……”

阿鳖心里一暖,扭过头笑笑说:“没什么,好在村民们都知道了,那是一场误会。”

胡麻三又接着说:“小兄弟,后来我听说你到了云仙山寻找高人学艺,莫非你这一身的本领就是跟那高人所学?”

“没有。我当时在云仙山找了一天一夜,都没找到传说中的高人。后来我到了别处,学了一点武功。”

“哦,那敢问小兄弟在何处学的武功,师承何人?”

“这个……师父有言在先,特地嘱咐我不得说出师承。”

“哦,”胡麻三有些失望,但他又说道:“小兄弟,你这身本领实在惊人。若是不嫌弃的话,不妨加入我们青水堂。别误会啊,小兄弟,我不是想拉拢你做我的手下,而是希望你能坐在我的位置代替我,而我甘愿成为你的手下。”

“啊?”阿鳖瞪大了眼珠,他想不到胡麻三会说出这样的话。

“小兄弟,我们青水堂需要你这样的人才,而你一身的本领不加入我们青水堂也是一种浪费。其他的我不好说,我只能说,你加入我们青水堂后一定不会后悔的。”

青水堂名声不算好,阿鳖更是不想丧失自由,加入这么一个组织。“多谢你的好意,我无心加入什么堂会。该说的我已说了,我该告辞了。”

“呃,小兄弟留步!此番周折让你受苦了,好在都是一场误会。我看小兄弟无心留在这里,我也不强留,但是有一番心意,你必须得收下。”说着,他转身叫人去拿钱财银两。

“不不不,这样一来,我不是成了敲竹杠的了?好了,你的心意我领了,我就此告辞。”说着阿鳖转过身,头也不回,一跛一跛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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