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只是童年的一个小插曲，沈厘从来不敢想自己可以拥有一个那样的娃娃，幼时的经历让她在所有人面前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多余的要求被嫌弃。

所以她也不知道，当时的路善予偷偷存了很久的零花钱，再跑去那家玩具店时，东西已经不在了。

……

校门口挂在墙上的钟指到了午时两点十五分，炙热又绵长的午后。

还有整整一天。

“沈厘，成年快乐。”路善予低低的声音传入沈厘耳中。

不是生日快乐，是成年快乐。

心里有处地方像是塌陷了，微微的震动着……

沈厘从回忆里回过神，拿着她小时候梦寐以求的东西，对着路善予扬了扬，眼里盈满了笑意。

路善予这才放心，转身准备离开。

“路善予。”沈厘突然叫住他。

他回头，“不用说谢谢。”

“不是，我是想说，希望你做一个表里如一的人。”

表里如一欺负她，表里如一……对她好。

得了，礼物白给了。

表里不一的路善予扭头就走。

直到看不见他的背影，沈厘才回了宁静楼。

翌日。

高三（12）班里，沈厘看着三五的一道立体几何，一筹莫展，她已经写了两页草稿了，别说理没理出点头绪，辅助线连在哪里她都不敢确定。

虽说她的数学好不容易有点起色，但要想拿高分还是得过立体几何这关。偏偏，她的空间想象能力差的难以言说。一个图形，她愣是没看出什么眉目来。

而曲意深因为上次考试文综及了格，这几日跟打了鸡血似的一心扑在文综上，沈厘不忍心破坏她的兴致。于是打算请教坐在后排的江习，江习的数学和曲意深不分伯仲，但之前沈厘问过他几次问题，比曲意深讲的更容易让她接受。

她拿着题转过身，向正在默写英语单词的男生问了一句：“江习，你现在有空吗？”

少年抬头，似乎早已心照不宣，轻笑着回她：“拿来吧。”

沈厘默默的拿出了题放在江习的桌子上。

他看了一分钟，然后拿过笔在四棱锥上标注两个点，写了两个字母。

“你看，这道题的辅助线有两条，分别连接PE和PF。”

“根据给出的已知条件，我们可以得出PA垂直AB，PD垂直DC。又因为AB边与CD边平行，所以PD垂直AB，又根据线面垂直原则，可得出AB垂直于面PAD，而AB属于面PAD，所以最终得出面PAB垂直面PAD。”

“有了个这个结论，再加上两条辅助线，第二题就很简单了。”

“你试试。”

江习清越的声音终于停下，他将笔递给沈厘，随后又问了一句：“第一题明白了吗？”

沈厘点头，他讲题时耐心又温和，不会像路善予那样，动不动就说她“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她一边想着一边对江习道了谢，坐回了座位。

等她完成第二道题目已经快到吃午饭的时间了。

她站在炒菜区的窗口前，正考虑着吃什么，就听见曲意深报了一长串菜名：

“阿姨，我想要一份麻婆豆腐，清炒玉米，爆炒腰花。”

“嗯......还有宫保鸡丁，对了还要一份紫菜蛋汤。”

感觉到周围人打量的目光，沈厘红着一张脸，伸手扯曲意深的衣服，小声说道：

“曲意深，你是从难民区出来的吗？你点这么多我们俩吃得完吗？”

“今天不一样，今天是我阿厘宝宝成年的日子。”她一脸的理所当然。

沈厘被她傲娇的样子逗笑，正欲开口就被她打断。

“你从来不过生日，可成年只有一次，我们就这奢侈一回，好不好嘛？好不好嘛？”曲意深撒着娇，使劲儿的摇她的手。

菜已经点了，沈厘只得作罢。

最终，她们还是没吃完点的菜，沈厘觉得，如果路善予在这儿，肯定又少不了一顿数落。

从食堂离开后她们并没有直接去教室，而是回了一趟寝室。

曲意深说给她准备的惊喜。

所谓的惊喜，是两个手拉手连在一起的布偶，有一米左右高，还是穿着红色和蓝色裙子的秃头女孩！

曲意深将布偶从衣柜里抱出来，立在沈厘面前，炫耀般说：

“红红是你，蓝蓝是我。你看，我还专门做了记号，这样你就不会分不清了。”

是不会记错。

因为曲意深打的记号有些特别，甚至是过于触目惊心了......

阿厘。深深。

缝的歪歪斜斜的四个大字儿被钉在布偶的额头上。如果布偶有意识的话，此刻应该已经被丑哭了。

实在太破坏美感。

沈厘有些哭笑不得，她觉得曲意深是真的拥有一种让人一秒从惊喜变到震撼的魔力。

“怎么样怎么样？感动吗？”

“嗯，感动，超级感动，就是字丑了些。”

“很丑吗？”曲意深探头看，“我不管，这四个字我可是辛辛苦苦缝了一下午，你必须喜欢！”

“放心吧，就算丑，我也会把它当成宝贝一样宠着的。”沈厘摩挲着布偶额头上的字。

手指下一针一线的纹路，密密麻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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