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下课还有三分钟的时候，沈厘离开了教室。她怕路善予的出现引起骚动，毕竟刚到明德不到半月的时间，她就已经听到了许多关于路善予的话题，看来这蝉联了明德三年校草的影响力还真是不容小觑。

到走廊那边去要经过办公室，沈厘猫着腰快速溜过。

“怎么提前出来了？”路善予看着做贼似的沈厘。

“因为怕你扰乱——”快要脱口而出的话立马止住，她下意识摸摸耳垂，换成“这不是怕她们看见你影响校风吗!”

路善予侧眸，没拆穿她其实想说的是“因为怕你扰乱校风”，只提了提手中的东西。

“妈叫我给你送午饭，走吧。”

沈厘这才注意他提着一个黑色口袋，便没有浪费时间，跟着他一起向食堂走去。

高三有专门吃饭的区域，路善予喜欢安静，于是沈厘选了一个隐蔽又亮堂的地方。

路善予刚把白色的大号保温盒从口袋里拿出来，程媛就打来了视频。

路善予接通递给了沈厘。

她接过手机，乖巧的叫了声“程妈妈。”

程媛温婉的脸出现在屏幕中，她的脸型偏圆，本就不显老，加之平时注意保养，看着比同龄人还要年轻许多。

“阿厘啊，怎么样？在学校还习惯吗？”

沈厘：“我很好，你和路爸爸不用牵挂我。倒是你们要照顾好自己，放月假回来我要检查的。”

程媛：“好，那就好。”

“哦，对了。那饭菜得趁热吃，我担心凉了，做好就催着阿予带来学校和你一起吃。”

“你没……吃啊？”

沈厘抬头望他。

路善予摊手，语气淡淡的：“不是亲儿子，她只在乎你。”

视频那头的程媛女士自然听到了他的话，开口就笑骂：“你这臭小子瞎说什么实话呢？既然知道是捡的，养你这么多年了也该回报我了。”

路善予掀掀眼皮：“程主任，饭菜快凉了。”言下之意，快挂了吧。

“哎呀，你看我这瞎操些什么心呢。阿厘，妈妈挂了啊，好好吃饭，好好休息，别太累了。”

沈厘朝她挥挥手：“知道啦，挂吧程妈妈。”

路善予趁着她们说话的时间摆好了饭菜，抬手将筷子递给沈厘。

接过筷子的沈厘瞅着面前的菜式，焉了。

两菜一汤，除了玉米排骨汤之外，其余都是她不喜欢吃的。

路善予自是没错过她一闪而过的苦相，知道她从小就挑食，但家里也从不纵容她这坏习惯。

伸手往她碗里夹了一筷子苦瓜，再夹了一筷子芹菜肉丝，才张口说：“苦瓜清热，芹菜减压。”

沈厘撑着头，瘪嘴：“路善予你是不是报复我呢？”

“不然怎么会善心大发，来给我送饭？”

“这简直是千年等一回啊千年等一回。”

路善予停筷，好笑地看着她：“放心吧，投毒了。”

“量不大，死不了。”

沈厘握着筷子的手怔住，这下行了吧，叫你嘴欠，长大后你哪次说过他了。

不想吃了，饱了。

……

捏着筷子翻了翻碗里的菜，她刚想开口就被路善予打断：“菜得吃完，我好交差。”

沈厘：“……”

“路善予，我不喜——”

“食不言。”

！！！

沈厘抓狂，吃吧吃吧，噎死你。

一顿饭好不容易吃完，沈厘收拾好餐具，正准备装进袋子就看见路善予顺手从袋子里抽出一卷资料。

“这是我整理出来的一些数学资料，你看看，有什么不懂的现在问。”

沈厘闻言，没有扭着刚刚的事不放，现成的老师不用白不用，于是伸手接过。

她一页一页的看，三分钟后颓败放下。

最后路善予还是给她简单的梳理了一下知识点。

“这个，是向量的延伸……”

食堂吃饭的人少了，喧闹声逐渐停歇，只有他们头顶上的风扇还“呼呼”地转着。

沈厘听着路善予低沉而缓慢的声音，走了神……

他从小到大都很优秀，优秀到还没中考就有一大堆学校向他抛出橄榄枝。

可没有谁生来就是天才。或许有一部分天赋，但沈厘比谁都清楚，路善予的“十分优秀”是用万分努力换来的。

他太清醒了，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所以更多时候他给沈厘的感觉，是既有憧憬又知取舍的一个人。

适当放弃，努力争取。

可他们这个年纪，太多人忽略了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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