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反正也不怎么样
或许正是由于生存空间被无限挤压，也不需要时刻和皇权大家族势力虚与委蛇，而且在他们上头往往还有第一的黎家顶着，他们反倒是想出了许多其他的经营模式，例如拍卖，纪家就做的比黎家要好很多，济州最大的拍卖行也不是黎家，而是纪家的商行。
除了拍卖行之外，当铺，银号，租赁这几个方面纪家的产业也是要强于黎家的，至于客栈，酒楼，镖局等两家则是五五开。
沈琬佳很看好，也很佩服纪家的人，黎家是独占鳌头，一家独秀，纪家就是百花齐放，各显神通，单看商业头脑，不论其他，纪家的主事人绝对是要比黎家来的厉害。
这也是为什么南宫星澜继位后，并没有剥夺黎家的皇商的名号，只是给了纪家同样的权力，纪家就轻而易举的把黎家压得抬不起头，短短几年时间的发展，就超越黎家，成为大堰王朝第一的商家。
不过那是多年后的纪家了，现在的纪家还是被黎家稳稳的压着一头，简单来说就还是个弟弟。
现在的纪家，缺少一阵东风，最需要的就是一件可以媲美盐铁的商品，不过可惜的是他们多番努力，依然还是没有拿出可以抗衡黎家的商品。
而沈琬佳自认就是那一股东风，当然单单是镜子还不足以于盐铁对打，她想要和纪家做交易的是制作玻璃的工艺，玻璃制品的可不比铁制品差，在有了纪家的投入之后，大堰王朝所有贵族的器皿一度都成了玻璃制品的天下，不过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沈琬佳和金元语费尽心机也只是约到了纪家在济州拍卖行的一个副管事，原本相约的还是纪家在济州的主管事人呢……
不过也罢，能约到人就是好事。
沈琬佳写的拜帖中对自己的商品是极尽赞美之词，简直就把自己的产品吹上了天，什么划时代，里程碑都全用上了，好说歹说人家愿意派个副管事来商议。
金元语帮沈琬佳把人约到了听雨楼，听雨楼是黎家的产业，沈琬佳约在这里的想法就是让纪家时刻记着自己是老二，激起他们想要超越黎家的雄心，不过似乎并不怎么管用……
沈琬佳和金元语都带着斗笠，小潭小溪还是男装打扮，不过也就是表面男装，明眼人若是有心，一看就知道是小姑娘。
来的管事是个中年男子，看起来就是精明能干的样子，和沈琬佳印象里的大腹便便的油腻大叔差别还挺大，身边还跟着三个人，一个是穿着男装的女子，沈琬佳估计不是小丫鬟就是小情人，另外两个看起来则是普通的护卫。
或许是以为大堰王朝说到底还是男尊女卑的社会，即便是商人，这种正式商谈的场合也很少有女子，也或许是因为双方都一眼看出了对方之中也有着女扮男装的女子，几人在包厢里坐下的时候，一度有些尴尬。
不过那位管事显然是很有商业会谈经验的，“在下姓马，不知两位怎么称呼？”
“马管事，久仰大名，我姓王，单名佳，马管事唤我王佳即可，我身边的这位夫人是我们主子的爱妻，金夫人。”沈琬佳有模有样的介绍道。
“王小姐，金夫人有礼。不知拜帖中提到的商品可否一观？”
马管事十分直接，就提出来要看标的物，估计他一年到头要接到不少号称一出世就可以压黎家一头的商品，只可惜不是骗子，就是言过其实，不见又怕错过，但也不想浪费时间，所以选择速战速决。
“自然。”沈琬佳也不推脱，直接一挥手，让小溪把装着镜子的盒子放在了桌子上。
“小土，打开。”
小溪听到自己的化名，表情微微有点不正常，但还是顺从的把木盒的盖子掀开，露出了里面装着的东西。
马管事见沈琬佳这么果断，也生出了几分好感。
沈琬佳把镜子拿出来，递给他看。
马管事看到自己呈现在镜子中时，有刹那的失神，但随即就面色如常，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的看到自己的面容。
他颇为仔细的看了一番，之后递给了身旁女扮男装的那人。
那人也是十分好奇，从未见过这么清晰的镜子，而且又是女子，当下便有几分爱不释手的样子，更为仔细的察看了一番。
“如何？”沈琬佳看到两人的反应，心里还是很满意的，见他们看的差不多了，开口问道，口气中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自得。
“确实精细，在下在拍卖行多年，见过不少奇珍异宝，从未见过能够将人照的如此清晰的镜子，只不过——”
沈琬佳自然明白，这是有意向了，要和自己讲价了，砍价手段之一，就是挑毛病，鸡蛋里挑骨头的使劲挑。
“别说在大堰王朝，哪怕是整个西海大陆，恐怕都是独一份哦。”沈琬佳自卖自夸，虽然隔着斗笠人家看不到表情，但那得意却溢于言表。
“确实是罕见，说是鬼斧神工也不为过，只是这东西再精致，再稀有，却终究只是能照物而已，不像盐铁米粮，不可替代，不能没有。”
那女扮男装的女子突然开口说道。
“是啊，可有可无的玩意罢了，也不怎么样。”马管事附和。
“啪。”沈琬佳直接拿过镜子，狠狠的砸在了地上，口中还随意的念叨着，“反正不过是不怎么样的玩意。”
沈琬佳好笑的看着马管事那他身旁那位女子的反应，呵，兄弟，不是说不怎样嘛，别以为我没看到你那微微颤抖的手。
“这，这，王小姐你可真是，真是……”马管事被沈琬佳的举动气的一时语塞，但确实是自己说的不怎样，人家砸的也是自己的东西。
真是太败家了，这样精致的镜子虽然算不上有什么大用，但多的是小姐和夫人愿意出钱买，哪怕宫里也没有这样的镜子，如果能讨好宫里的贵人，哪怕再贵说不定都有人买，太浪费了！
“小石头。”
小溪听到小水的化名，被叫做小土的不良心态稍稍平衡了一些，小潭倒是利落的又把一个木盒放到了桌子上。
“打开吧。”沈琬佳尽量一副商业大佬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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